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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嗯嗯,”
皇帝想想,也有些心虚。还真是,每一个公主出嫁之时皇家都会配备武装侍卫队予以保护。需要丈夫挽胳膊上阵的时候,估计是外族大举入侵,兵临城下,该打‘长安保卫战’了。
“唉!”
娇娇翁主优雅地叹了口气,所以,她才无法理解啊!
干嘛结婚啊?
干嘛结婚啊?
干嘛??图啥?!!
而对阿娇而言,生活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还是名分上的‘父’——继父,也算父——各种古怪,各种不适,想想就感到膈应,浑身都不舒服。
但是,还有情感需求呢。
天子屁颠颠地向侄女灌输,人嘛,总有遭遇挫折、情绪低落的阶段,这种时候,丈夫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陪伴,安慰,照顾,修复创伤,振作精神……
“阿母有阿娇,诸兄,”
娇娇翁主撅着小嘴,一脸坚定地告诉皇帝舅舅——她和她的哥哥们,会永远站在母亲一边滴。她家阿母,永远不用担心没人陪伴,没人安慰,没人照顾……
“如是,如是!阿娇、阿须及阿硕皆仁孝……”
皇帝当然不会否认侄女侄儿们的孝心,但是,儿女有儿女的生活。等孩子们都成家了,拥有了各自的第三代,还能分多少精力在母亲那里。而且,儿女毕竟是小辈,有很多话题是只有同辈人才能彼此沟通,彼此理解的。
阿娇被舅舅说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吗?
“上,上……”
一个不识相的声音突然飘过来。风尘仆仆的少年小黄门站在楼梯口的位置,边毕恭毕敬地等候边向里头探头探脑。
天子一道挑起长眉,颇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上,廷尉遣人至……”
带人进来的内官垂着头,口齿清晰地禀报完比,马上向后退了一步,让后面的小黄门站到前头来。
小黄门近前两步,趴在地上叩头,然后带着满脸遮不住的兴奋禀告道:“上,小奴奉‘永巷令’之命星夜急马上报,项庶人……于昨夜自尽于永巷之内。”
“项庶人?”大汉天子困惑地抬眼,那是谁?
‘就在仅仅一年半之前,项七子还是舅舅面前最得宠的爱姬之一呢!现在,竟然全忘了……’
娇娇翁主见状,不禁为原项七子的际遇叹息;随后,委婉地帮皇帝舅舅回忆:“阿大,项氏,曾居七子之位,因罪废为庶人,贬谪入‘永巷’……乃十七皇子之生母。”
“哦,石美人之十七皇子。”
大汉皇帝总算想起这个项氏是那根葱了,立马冷了脸问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寻死了??
小黄门见皇帝变了脸色,腿都抖起来了,
前头能有多兴奋,现在就能有多紧张,只敢低了头惶惶地叙述,永巷令说,昨天下午,受了石美人的委托去抱十七皇子。项氏大哭大闹,不肯。当晚,项氏就剖腹自尽了。
从亲生母亲怀里强行抱走婴儿?
光想想这个场景,娇娇翁主就觉得心有不忍。想当初她的胡亥受重伤,大家都说没治了,要趁着还有一口气搬出去,她都哭得死去活来,死搂着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宠物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亲生的孩子?!
‘竟然选择……剖腹?’
此时此刻,馆陶翁主阿娇对项氏的烈性倒是产生了些佩服之情——剖腹,是远比上吊投水痛苦得多的自杀方法;通常妇人是不敢用的。
“剖腹?”
那厢,皇帝陛下却爆发了:“‘剖腹’自尽?!!”
“上,确乃‘剖腹’自尽、尽。”
伶牙俐齿的小黄门被皇帝陛下的眼神一吓,话都讲不利索了。
听出舅舅口气不对,阿娇从坐榻上站了起来:“阿大?”
“贱人,贱人!”
皇帝陛下攥紧了拳头猛击,锤得长案‘砰砰’作响,转头,大声呼喝外头待命的领班大内官进来:“速速,命尚书拟诏……项氏无德,败行,玷污宫闱,属大不敬……”
‘大不敬’三字入耳,
娇娇翁主心中一凛,暗叫不好。
大汉天子的话语犹如一柄久经战阵的利剑,划破了春日宁静和煦的氛围:“不许归葬……夷其族!”
“夷……族?!!”
小黄门被惩罚的严厉程度吓傻了,竟然出声反问,还好被赶来的大内官一把捂住嘴,揪了领子拖走了。
‘是想做最强烈抗议吧!不过……’阿娇想到这里,忽然感到莫名的感伤。
她还记得项氏初入宫时的模样,妩媚灵动、美艳逼人的绝色丽人,没料到匆匆三载,生了皇子皇女,却落得如此结局:‘唉!又何必剖腹……皇宫里,是最忌讳见血光的。’
内官领了命令,办差去了。
皇帝陛下深深舒口气,
回过头,每一会儿就恢复了原先和蔼愉快的神情,温温谆谆地继续教导小侄女:供养起小,保卫家庭,提供各种从经济到情感上的各种支持……所以,夫婿还是非常非常有用的。对吧,阿娇?
阿娇的思绪还沉浸在项氏短暂凄凉的人生中,冷不丁听皇帝舅舅这么一问,顿时感到万分万分的无语……
夏历九月九日,上海苏世居(2013年10月13日,星期日,晴好)
大家*^_^*重阳节~(≧▽≦)/快乐啦~啦~啦
☆、第130章 世界真是太危险了上
阿娇;迟到了。
继白天的祭祀郊游之后,夜晚的离宫水榭楼台衣香鬓影,灯火辉煌。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小型的宴会,用来招待跟随御驾一起来上林苑的宗亲外戚;国朝大臣。
而馆陶翁主陈娇;却迟到了。
作为帝国长公主的女儿;阿娇翁主本应该和窦皇太后在同一时间进场的。事实上,阿娇翁主也的确陪着祖母一起到了——在半个时辰之前。
可刚踏进宴会大厅;遥遥的与皇帝陛下才一碰面,阿娇翁主就被舅舅批评了。皇帝舅舅对姐姐女儿的穿着打扮大为不满;连呼与上巳节的节日氛围严重不符,坚决要求侄女儿回去换套喜庆明艳的服饰再来。
天子的意志,谁敢不遵?
于是馆陶翁主阿娇只能打道回转,重新换衣裳,重新梳妆。等一切齐备,再次走到举行宴会的水榭正厅门口,里面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
此时夜已全黑,
湛蓝湛蓝到的天幕上,群星在云层间忽隐忽现。一个天上,一个人间,迷离的星芒与摇曳的离宫灯光遥相呼应,悠闲地旁观着在游廊上宫室间奔忙不休的宫女宦官,还有满身盔甲如泰山般伫立不动的侍卫们。
站在半架在水面上的多曲廊桥上,阿娇翁主的一边水面如镜,波光粼粼;另一侧,灯火闪烁的朱楼玉宇,珠宝溢彩,冠带如云。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啊!’
对皇帝舅舅的不悦,娇娇翁主是颇有些小委屈的;但也不敢强辩,毕竟藕色素面锦的曲裾袍配米分白色小菱纹衬裙用在出席宴会上,的确素了些——但素,这不是小型的非正式宫宴嘛?
再说了,阿娇翁主现在很不愿引人注意,尤其是——皇太子刘荣及其亲友团的注意。
自初到上林苑那天的偶遇后,娇娇翁主就在自觉不自觉地躲着那位尊贵异常的皇太子表兄。
尤其当第二天,栗夫人在按惯例去窦太后住处请安的过程中,对大姑子的女儿表现出与往常态度大相径庭的亲切和殷勤后,馆陶翁主阿娇心中的违和感就越发强烈了。
如果可以,娇娇翁主根本就不想参加今晚的宴会。
当然,这是不可能滴!所以阿娇翁主起了个鸵鸟心思,希望不起眼的服饰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如意算盘皇帝舅舅一榔头打破了。
而祖母窦太后在听到女官对孙女穿戴的形容后,竟然也附和天子舅父的意见,这实在是令阿娇翁主相当无语。
‘今晚应该不会很愉快吧!竟然连祖孙间惯常的心有灵犀,也意外失效了。’
微风吹拂起女孩的裙角,
由金丝压线攒成的只只飞凤随着衣袂飘舞,仿佛将乘着风势展开双翅,挣脱蚕丝的束缚。
“翁主,”
或许是停顿的时间太长了,端木女官走上前半步,在少女主人耳后轻轻提醒着——该进去了。再不进去,天子和皇太后又该派人来催了。
“流珠,流珠!”
情知端木女官所言不虚,娇娇翁主没奈何地耸耸肩,挪步走了进去。
~~。~~。~~。~~
~~。~~。~~。~~
‘大母,大母也不肯帮忙……’
在侍女不断的催促中,阿娇翁主边小小腹诽着,边踏入大厅。
大厅内,窦太后和大汉皇帝高踞主座之上,母子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