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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没有搭腔,牛皋倒是兴高采烈的开口笑道:“俺们宋地,宣赞怎么会不说好?要吃有吃处,要耍有耍处,入娘的在辽地跑了一趟,看到的就是废墟尸堆,要不宣赞怎么巴巴的就得南归?”
萧言勉强一笑,没有说话,想到今天军议要配合童贯那个死太监演戏就没有什么心情说话。马扩却笑着看了牛皋一眼,萧言身后这几条壮士,都是敢于从辽军大营中冲阵而过的。当兵的都要高看一眼,牛皋气度天生悍勇,岳飞倒是沉稳不大显眼,说起来,马扩更喜欢牛皋一些:“大宋虽好,却要俺们来守卫!没有俺们在边关沙场斩头沥血的厮杀无数个来回,怎么有这万家升平景象?”
他抬起马鞭指着牛皋笑道:“牛蛮子,马上要跟萧宣赞回返辽地,可还敢不敢冲阵了?”
牛皋一愣,看看萧言,再看看岳飞,回返辽地之事,萧言只是跟岳飞谈了,还没来得及和牛皋说,他这大嘴巴,只怕会嚷嚷的天下都知道,到时候带着他走就是了。却没想到,马扩在这里先说了出来!
牛皋一愣之下,咧嘴笑了开来:“又要回去?俺却不知道…………不过跟着宣赞,跟着俺岳哥哥,天边俺也去了!上次哨探一回,回来就是使臣,这次再跟着宣赞去一趟,不管是为什么,回来俺也大小该是个都头了吧?”
马扩笑笑:“好汉子,这等志气,天下去得!”
夸了牛皋一句之后,他却靠近了萧言,低声道:“萧兄,为何神色当中常有郁郁?莫非是此次再赴辽地…………”
萧言扬手止住了他的话,淡淡道:“马兄,我想的倒不是这个…………辽军大营我都闯了,还怕在耶律大石撤军之后再赴涿州?我只是在想此次军议…………”
“军议怎么了?”
萧言摇头苦笑:“我去涿州,去便去了,横直没什么要紧,南归之人,受宣帅如此大恩,岂能不尽心竭力?但是郭药师要归降,根本还是北伐大军再度越过白沟河接应!大军只要一过白沟河,还怕郭药师不马上扯旗?郭药师早投降一步,就是此次北伐成败根本所在!可宣帅话里意思,我大宋北伐雄狮却…………”
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出身和安全,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了。如果才穿越而来,就是这种待遇,萧言会毫不犹豫的混吃等死到底。可是现在,翻盘的机会也许就在手中,而且是他一手跌跌撞撞地经营而成,要说胸中没有热血涌动,那怎么可能?
再进一步,历史就会深刻改变!眼前繁华,也许会长久地持续下去!
这点冲动,这几天无时无刻,不是在冲撞着自己的内心。
马扩却只是无言,童贯为了笼络萧言卖命,已经说得太深。让他都无从解释处,萧言又是闻一知十的聪明人,这几句担忧的话,直直抵到了自己心坎里头。
宣帅心意,他如何能够不明白,就是要借着这个萧言敷衍一时。对上有个交代。西军诸位相公,更是巴不得这样。北伐大业,竟然成了权势之争的角逐场。
而西军不北上,郭药师什么时候才能真个投降?
难道因为北伐大军自己的软弱混乱,四分五裂,就要将这个机会轻轻放过。或者眼前这萧言,还会创造出另一个奇迹?
他目光不自觉的就迎向了萧言,萧言仿佛看到了马扩心思一般只是笑道:“马兄,我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一定要请马兄助我!说不定,这复燕大功,九成九在你我兄弟手中!”
这句话却激起了马扩心中豪情,连他萧言这么一个无依无靠南归而来的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俺马扩岂能不如别人?
马扩端坐马上,只是大喝一声:“好!俺们且看将来!得帮手处,俺马扩绝不会推托!萧兄,你尽管放心,这军令状,俺帮你分担一半!俺从家里出来,就没指望回去,这死,也要死在白沟河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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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的宣帅节堂之内,数名锦袍汉子,正按剑踞几而坐,童贯也撤了帅案,只设一榻一几,和这些锦袍汉子平礼而坐。
节堂之中,一片难堪的沉默。
童贯跟丘八打滚久了,又常年在陕西诸路战地,不比汴梁高官,本来就是架子不很大,这个时候白沟战败,他对西军诸位相公,更是曲礼优容。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脸为难神色,从在座每人脸上缓缓看了过去。
环庆路经略使刘延庆,这是从他最久,也跟着他征伐方腊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重将。五十许人,偏偏这次白沟河一役,自己信托最重的刘延庆,却这么不堪一击!就连那个愣头愣脑的杨可世,都比他打得还要好!
熙河路经略使姚古,此人是西军骨干,死心塌地的种家一党,性子也颇阴沉,对自己的号令,从来不抗声表示什么意见,但是也绝对不屑一顾。
似乎留意到了童贯的目光也似,肤色黝黑的姚古,只是一笑低头。
在姚古身边,就是种家的小种相公,秦凤路经略使种师中。虽然人称小种,可已经须眉皆白,六十三岁的年纪了。他性子沉静高傲,哪怕在童贯面前,都敢于分庭抗礼。有的时候,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能让童贯这个堂堂宣帅下不了台!
种师中还不是让童贯最为头疼的人物,最为头疼的,还是那个和他遥遥对坐,弯着腰板,这个天气,身上锦袍都穿的厚厚的,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却正是西军这支大宋精锐主力的核心人物,保静军节度使,陕西五路都统制,兼泾源军经略使老种相公种师道!
种家三代,从种谔开始,即在西军绾掌大军,为大宋冲锋陷阵,在陕西诸路当中,种家势力,盘根错节,深远到了极处。到了这一代,已经是登峰造极,老种小种二人,从军垂四十年,现在西军哪个将领,不是从他们手中调教出来?种师道已经是节度使,五路都统制,还兼并着实力最厚的泾源军经略使的差遣,对西军控制力,已经到了顶峰。
对于此事,朝廷嫉之,士大夫嫉之。
所以才有他童贯在西军这二十年的折腾!种师道从不和他童贯硬顶,一切都是漠然应之。
此次北伐,他加意提拔刘延庆,种师道看在眼中,不过就用了一个不出力的法子,就闪得他童贯到了如此地步。白沟河败后,宣帅衙署对他们的控制力更是瓦解,种师道的泾源军驻顺安军,种师中的秦风军驻莫州,姚古熙河军驻永宁军,说好听点是挡在河间府前面,说难听点就是离他童贯远远的,再也调遣不动!
此次好容易将他们请过来,一应接待,就差黄土垫道了,没想到谈了没有多久,就已经谈不下去了,要他们几位相公将兵马整理一下,在河间府周围集中,做再度挥师北上准备,并将前敌都统制之位,恭恭敬敬地请种师道兼之,结果除了刘延庆不吭声之外,其他的就是一片推托的声音,无非是部伍尚且凌乱,甲杖军资未曾补充完全,碍难这么快移动大营所在。
种师道话也很少,姚古叫苦叫得太凶的时候,他还会申斥两句。可谁不知道,西军这么多人,还不都惟这个快死的老头子马首是瞻!
无非就是等着朝中风云变幻,等着俺童贯因为无所作为,而被人赶下台来,那个时候,你等就能北上了!
须知道,俺童贯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突然节堂之外,人影一闪,童贯抬头望去,正是赵良嗣恭谨地站在门口,微微用眼神示意。
萧言和马扩他们,已经到了。
童贯眼神一闪,咳嗽一声,打破了节堂当中的宁静,看着众人的目光又投了过来,他才淡淡一笑:“诸位相公,可知本宣帅为何急着让诸位集兵一处?其间,却有一莫大变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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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
郭药师官署之内,来来往往的都是传令军官,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脸色铁青。一道道命令从郭药师那里颁布下来,就飞也似地传了出去。官署内外,戒备森严,每个士卒都比往日更要紧张十倍。
原因无他,常胜军哨探,突然发现大队大队打着萧干旗号的大辽最为精锐的契丹皮室军和奚军,正从南面,向涿州逼近!常胜军远戍的哨卡堆拨,都被这逼近大军赶了回来。哭丧着脸跑回涿州的常胜军士卒,只是惊魂未定的回报,来逼的萧干大军,只怕有三四万之数,器械精利,人强马悍!
常胜军上下,顿时飞也似地动了起来。附廓难民草棚,一概烧掉。城墙垛口,都上了值守的士卒,防守战具,全部将了出来。依城营寨,也是发疯也似地挖深濠加厚寨栅。一道道探马派出去,还赍了牛酒财帛去犒萧干大军,只是讨一个确信,萧干如此突然逼近,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