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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前题是这个自称为王忠嗣麾下的家伙不要去追。
想到这里,卢杞眼珠一转:“这位,你已经来晚了,叶郎君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离开,而且他说了,他接下来要弃陆乘舟,顺渭水南下,你已经追不上了。”
“啊呀,这该如何是好,王公听闻叶郎君足球之戏能训练步卒,便欲邀叶郎君往授……”
“叶郎君方才说了,他不愿意出仕,既为天子放还,自此隐居山林求仙访道。”卢杞煞有介事地道:“若只是请人授足球戏,长安城中游侠儿萧白朗,随叶畅身边时久,亦可授之!”
“萧白朗,萧白朗!”那人听到这个名字,喃喃念了两声。现在既然追不上叶畅,也确实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见此人驱马转身回长安,卢杞得意洋洋,自觉又坏了叶畅一次机遇,当真是心花怒放,恨不得要唱两句小曲儿。他身边数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卢杞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感觉到一种痛快。
被别人畏惧而产生的痛快。
他还在回味这种痛快时,突然又见一人一骑扬尘而来,马上之人,相貌清逸,仪表飘然,隐隐有仙人之姿。他马到了送别亭前,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不知诸位可曾看到‘夕阳无限好’的叶郎君,修武县叶十一郎?”
亭中送别的几人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番热闹,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转到卢杞脸上。卢杞蓝靛脸上,倒看不出喜怒:“你是何人,寻叶畅何事?”
“仆李白,字太白。”那人昂然握剑道:“你又何人,可是来送叶郎君的?”
卢杞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这位李太白,或许在政坛上没有王忠嗣那般的影响力,可是卢杞却知道此人诗名极盛,文采绝湛,交游又广,亦是长安城中第一流的风云人物!
他卢杞,还有那个元载,以及散布在长安城中各各坊里的文人仕子,在长安城中牵延不去,目的便是象李白这样,闯出若大声名,游走于权贵府邸,有一日能为人赏识,被举荐于天子面前!
“原来你就是李太白。”卢杞有些干巴巴地道:“某卢杞……”
“卢杞?似乎曾经听说过。”李白微微一扬下巴:“便是青龙寺前无颜而退的卢子良么!”
李白时称粲花之论,不仅是说他文采绝佳,与人交谈之时信口而开皆为句断文章,亦是指他善于投人所好。他称赞韩朝宗“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可谓千古马屁名句。但他这个人又是真性情的人,欠缺城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因此对卢杞既是心怀不满,便甚为失礼地打断了他的话。
听得李白此语,卢杞顿时妒恨交加,盯着李白的目光,几欲杀人。
“可惜,可惜,今日拜访贺宾客,方才叶郎君要回山寻道……不过也罢,如叶郎君所言,爱食鸡子,却不必见生鸡子的那只母鸡。”李白在亭中扫视一圈,觉得这些人当中不可能有叶畅,喃喃自语,然后调转马头,便又扬长而去。
他来得如风,去时如云,当真是毫不拖延,卢杞在身后看着他,脸色难看至极。
叶畅虽然没有打他脸,可是李白却打了他脸,而且还是使足了劲狠狠抽……
一瞬间,卢杞将自己对叶畅的痛恨,几乎全都转移到了李白身上,心中开始琢磨着,如何将这个李白赶出长安了。
李白前脚才走,后脚便又是一缕扬尘滚滚而来,那骑士见到亭中有人,远远便大叫:“叶郎君可在,修武叶畅可在?”
“倒是热闹,这么多人来为叶畅送行?”
“不是得罪了天子,天子大度,赐帛放还,怎么还有人赶上来送行,就不怕触怒天子?”
窃窃私语声里,卢杞闷哼,他现在已经懒得再去说什么,转身便要走,可那一骑却便便指着他:“这位郎君,可曾见到修武叶畅?”
“早走了。”卢杞闷闷不乐地道:“怕你们相送。”
“糟糕,糟糕,须得拦住他,贵主交待的事情,某可不敢耽搁。这封书信,无论如何都得送到,若追不上,只有送到修武县去!”那骑士闻言惊道。
他只是向卢杞抛了一个“谢”字,便又快马加鞭,向前赶了过去。
卢杞吃了一嘴尘土,用力“呸”了两声,怏怏而回。
第063章 野外新庙旧仇敌
若是卢杞继续留在那送别亭里,他只是会更沮丧。
除去那位“贵主”遣来的使者,接下来又先后有三批人赶来为叶畅送行,只不过都扑了空。叶畅虽然是被天子赐绢放还,可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明眼人对叶畅未来的期望,相反,更多的人,是从李隆基的举动中看到了某种隐藏的东西。
若真是恼了叶畅,何必赐绢,赶出长安就是。
因为叶畅太年轻,若是如今就重用他,二十年后,李隆基去世,太子继位,叶畅却还不足四十,便已经成为朝中重臣,再过二十年,叶畅不到六十岁,成为三朝元老,其权势、声望,只怕会达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所以李隆基赐绢放还,可能有教训叶畅的意味在里面,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子孙计,给后代留下一个宰相之才。
这些事情,叶畅是不愿意去琢磨的,他只是盼望着早些回到修武县。先壮大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然后再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或许能够影响到大唐时局,避免可能的安史之乱。
安史之乱可避,那是因为他不愿意生活在一个颠沛流离的时代,但对李唐皇室,他当真没有多少敬重——杨富是死了,可若没有驸马杨洄的纵容,没有咸宜公主的庇护,区区一个杨富,又如何能害死叶曙?他兄长无端卷入李唐宗室的内斗之中,叶畅为兄复仇,杀了杨富,只能说是了结了一段,至于那位驸马杨洄,若有机会,叶畅同样也要和他了结一番。
没有机会,那就想法子创造机会。
至于那位二十九娘……
摸着怀里的书信,叶畅苦笑了一下,那位二十九娘还是不死心啊,得知自己离开长安,她竟然让玉真长公主遣人送来书信,信中的内容,实在是不足为外人知晓。
“去长安时,当真是风尘卜卜,回来时,却是一路轻松啊。”
和尚在他身边道,言语中也是极为感慨。他们去的时候,叶畅身上还有几贯钱,他完全就是空手,一钵一杖一袈裟,路途上风餐露宿紧赶慢赶。现在回程,身边多了一群侍候着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叶畅如今手中不缺钱——李隆基赐绢放还,那些绢被他换成了金锞制钱,足足值上百贯,可以说是个小富家翁了。
自然,在叶畅眼中最宝贵的,还是从张旭、颜真卿二人手中拐来的书法作品,足足有三十余件,这将成为他的传家宝,过了几十年后,就算是要卖,也得是一幅幅拍卖。
回程他们走的是黄河水路,因此只花费了四天时间便到了武陟。对于此时的船,叶畅非常无奈,难怪鉴真东渡七次才能成功,此时的船无论是安全还是便捷,莫说与后世的轮船,便是宋时的船都比不上!
要再过几十年、上百年,水密舱等造船技艺被运用后,华夏才迎来了自己航海史上的一个大高峰时段,不过,叶畅可不想等到那个时候。
“崔秀景,这样的船,你需要多少人手能造出来?”上了岸之后,指着身后的船,叶畅问道。
崔秀景便是那个新罗奴,买这样一个人来,叶畅也是无奈之举:大唐对于私人造船管理是甚为严格的,他几乎弄不到象样的船匠,因此便只有寻新罗人来凑合着用。此时新罗的造船技艺,据说不逊于大唐,就像奚人造车的技艺在大唐亦称独到一样。
“充足材料,有个十余人,花上一个月时间,便能造出这样一艘船。”崔秀景小心地回复。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新罗人,有着大多数新罗男人一般的刀脸,此时新罗人在大唐为奴为婢者甚众,而且大多都精通唐人语言。崔秀景知道自己的这位主人声望甚高,因此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对方。
“十余个人,一个月时间……”
这个效率实在不算高,载他们来的那船,在叶畅看来也就是比一般渡船稍好些罢了。
崔秀景不知道这位新主人问此事是为何,千言万语不如一默,因此他只在叶畅问话时才开口。
从武陟到修武,若是速度些,半日便可至,这两个县在历史上很长时间里其实是合而为一的。他们未进修武县城,绕道而行,因为叶畅在外耽搁了两个多月时间,急着赶回家中的缘故。
一路行来,正值秋收前夕,两边麦浪翻滚,但叶畅却不觉得欢喜。那些麦子大多空扁,空有其壳,便是收上来,也磨不出多少面粉。
这是难免的事情,中原地区经过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