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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两人势均力敌的,但叶畅平乱有功,手中有了兵权,杨国忠又有把柄在他手中,明显处在下风。但杨国忠却招来了安禄山,有安禄山相助,两人的势力恢复平衡。
可是摊牌的局面已经形成,只要双方没有迫切的外敌,那么就必然会内斗,直到分出胜负来!
“安禄山岂是叶畅对手?”袁晁道。
“加上圣人就不同了,叶畅功太大名太高,这已经是自寻死路了,周公之贤,尚难免成王之疑,何况他叶畅?”达奚珣乘机插嘴:“只要稍加观望,长安城内,必然有变!”
袁晁背着手转了两转,回望了一下达奚珣与骆奉先,脸上神情,仍是犹疑不定。
他原本的安排被打破,最主要的谋主齐亚德也被捕,此时让他拿出一份新的战略来,确实不是件易事。更重要的是,他信不过这两个家伙。
“我就在这观望?”他问道。
骆奉先在宫中察言观色锻炼出来的,从他的神情当中看出了他的真意,当下叫道:“不可,不可,袁公如何能在此观望!此地还是离叶畅太近,袁公就在卧榻之畔,叶畅与安禄山必然会齐心协力,但是袁公若能远离都畿道,叶畅与安禄山必内斗!”
“回淮南道?”袁晁又问道。
达奚珣听出他不大愿意回淮南道,心里再一琢磨,便道:“可去山南东道!”
“哦?”
“走山南东道,顺南西西向,若是叶畅与安禄山内斗,则寻机出子午过,或者入汉中!若是情形有变,迹可南下过大江,去江南西道!”达奚珣琢磨了会儿,猜出袁晁心意,他乃是台州人,终究是想回到自己老家,若是事有不济,当真是宁可回江南道也不愿意呆在淮南道的。
“此策甚好!”旁边几个亲信和贼首这个时候也插嘴道。
他们这一路过来,个个都抢得腰缠万贯,若不是想着坐天下,早就想回去当个富家翁了。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众人都欲回家看看,达奚珣之语,正合众人心意。
“你二人当真愿奉我为主?”袁晁也是心中大动,他这一路上没有掠到多少文官,正愁着手下有悍勇好战之辈,却没有能上得台面的文官。这达奚珣好歹曾任过礼部侍郎,也算是朝廷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倒可以帮他招徕些人手。
“愿奉袁公为主!”达奚珣没有出声,那边骆奉先先叫道:“我还有一计!”
“你说!”
“达奚大尹为河南府尹,我二人举义之事,朝廷尚不得知。”骆奉先目露凶光:“袁公可以达奚大尹之名,号令郡县开门相迎,如此附近城池,兵不血刃可得也!”
“你!”达奚珣大怒,指着骆奉先的手指头都在发抖。
此前再为袁晁献计什么的,都不为别人所知,即使日后袁晁兵败,他也可以推搪脱罪。但是若真为袁晁去骗取城池,消息传到长安,他达奚家里的人头,还不够愤怒至极的李隆基砍的!
这骆奉先是太监一个,孤家寡人,便有子嗣,也是收养,自然没有把家人放在心中。他达奚珣家中人口虽不算众,可毕竟还有些让他牵挂的,这样一来,岂不害了家族?
骆奉先阴森森看着他,嘴角撇了一下:“怎么,达奚大尹还想着再投回朝廷?”
袁晁眼中顿时杀机闪动,达奚珣猛然缩了一下脖子,抬头望了袁晁一眼,然后道:“哪里,哪里,我虽是河南府尹,但如今河南府都听叶畅的,我的名号,未必管用。倒不如骆公之名,骆公为监军,程千里已死,便是叶畅都得听从骆公号令,我便是奉骆公之令,从郾城赶来上蔡……还是骆公之名好用!”
骆奉先脸顿时抽动了一下,他虽无嫡亲子嗣,但总还有些亲族,真是如此,他的亲族也必然完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与达奚珣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眼见这二人斗鸡一般对起了眼,袁晁哼了一声,然后嘿然笑道:“这倒是好计,好计……就这样吧,以你们二人之名就是!走,把诸家头领召集起来,我们商量一番!”
他转身出去,亲卫都跟走,屋子里顿时只剩余达奚珣与骆奉先二人,两人相互瞪了许久,达奚珣叹道:“骆公,你何必害我?”
“你方才只顾自己活命,却不管我,怎能来怪我?”骆奉先咬牙切齿地道。
达奚珣懊恼地撇了一下嘴,这死太监就是小心眼,方才自己求饶时,连自己性命都不知能否保住,哪里能管得着他?
不过此时,却不是算账的时候,见左右没人,达奚珣小声道:“你我皆是降人,若不同心,如何在贼……袁公身边立足?你我互为援手才是,骆公以为如何?”
骆奉先心里暗暗记下他方才险些又以贼首称袁晁之事,面上却点了点头:“只要达奚大尹愿意,某亦愿意!”
第449章 休道风寒为小恙
冬雪来得极快,昨日才刚刚天阴沉下来,到今日,已经雪满原野了。
叶畅醒时,发觉外边天色极亮,他赖了一下床,这才在响儿服侍下从床上起来。响儿银铃一般的声音随着一阵寒意传了过来:“下雪了,好大雪!”
叶畅皱了皱眉,快步来到门前,发觉院子里果然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昨夜并没有怎么刮风,却不曾想,无声无息落了这么多的雪。对着满眼的雪色,叶畅又发了一下呆,似乎不大愿意。
“今日郎君有何事要办?”
眼睛有些发红的刘长卿早就候在门前,见叶畅出来,没有怎么寒暄就直奔主题。
“雪甚大,城中百姓有没有遭灾的?”叶畅问道。
“昨夜就在忙这个,城里有一百七十余户屋子被雪压塌了,其有三十四户无家可归,职下与洛阳令一起,将他们安置在亲友家中,压死了七个人。另外街上派人巡视了,所有无家可归者,都被带到收容处暂时收容。好在如今贼已平定,石炭能源源不断运进来,今早我便去问过了,每石石炭三百七十二文钱,价格已经落下。”
“让差役们挨家挨户警示,石炭有毒,使用时要小心谨慎,不要紧闭门窗,须得留出毒气排出的空隙。”
“是。”刘长卿又应了一声。
他知道叶畅心情不好,不敢罗索,正要退下,叶畅突然又开口道:“刘公,去召安元光来,今日大雪,我心神颇为不宁,不知城外百姓情形如何,我要出城巡察。”
“这么大雪……”刘长卿有些犹豫。
“正是大雪,我才要去,原本就是贼乱之后,百姓生计艰难,不去看看,我心中实在是不安啊。”叶畅缓缓道。
他这番话让刘长卿有些感动,当下退出之后,不久安元光便到了叶畅面前,叶畅吩咐了一番,安元光心中大喜,叶畅此次出巡,不带别人却只带他,分明是对他另眼相看。他应了之后,便出门点兵,不过小半时辰便回来:“叶尚书,兵马已经备齐!”
“这次可能要在都畿道巡视几日,甚至有可能去河南道看看,你备了几日粮草?”
“依着叶公之令,备足七日粮草!”
这是叶畅带兵的习惯,他手下兵士外出,不论所执行的是什么任务,都要携带七天粮草。这个规定看似呆板,实际上却是叶畅深思熟虑的结果。七天粮草,足够打一场攻防战所用,这样就不虞被人突袭包围后没有足够的食物支撑。
叶畅领着人马向东而去,一路抚慰,召集各地官吏布置应付大雪事宜,沿途官吏,多少有些怪罪叶畅小题大做:这场雪虽然大,可是还没有到成灾的地步,原本用不着这么上心。但是只要被叶畅发现这种心思,少不得要大发雷霆斥骂一番,其中还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叶畅就地免职。
或许是沿途辛苦,又或许是心情郁闷,到了洛口仓时,颜真卿一看叶畅就吓了一跳:“叶公这是怎么了?”
“偶感风寒,稍有不适。”叶畅在马上用浓厚的鼻音回到:“不过无妨,我在洛口仓休息几日,你寻一个好些的郎中来便是。”
颜真卿看他模样,形容有些惟悴,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简单。他心中暗暗担忧,派人去请郎中,自己陪着叶畅入内。
“颜公不必担忧,让我静养即可。”叶畅见颜真卿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笑着向他道。
颜真卿默然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叶公不必太过心焦,无论朝中有何变故,叶公于国有大功,天下官民之心,大半在叶公这边。”
他知道叶畅身体一向强健,此时出现重病之兆,十之八九乃是忧怒攻心,其直接原因,便是朝廷召安禄山入京。在普通百姓眼中,这纸诏令是再正常不过,可是颜真卿却明白,这其实代表着朝廷对叶畅的不信任。
朝廷真的想快速平乱,只要诏安禄山的兵来即可,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