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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看到你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东嚷一声西喊一声,阿耶我就是为此事来寻你。”那人缓缓道:“你老老实实跟着走,就没有你什么事情,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么!”
裴元仁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便随着那人,贴着墙边离开,进了大观园的一处不起眼的小侧门。在进门时,他想抗拒一下,结果立刻挨了一脚。当他连滚带爬地跌入门内之后,那小门砰的一声就在他背后紧紧关上,他只是隐约听得外边有人喊“这大观园乃叶畅产业,他既骗了我们钱,就拿大观园来抵”。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蠢货。”那相貌普通的人慢悠悠地道:“就算不是杨贼的人手,也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
“卞公放心,这样的家伙,身边都有咱们的人。”另一人低声笑了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们在院里悠哉,外边的人却因为这一声高喊而气焰更炽。这些百姓中大多数是真的在各种“商会”、“股票”当中受损者,他们虽然明知道这些“商会”、“股票”与叶畅关系不大,但总想着要弥补一些自家的损失,听得这一喊,就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
只要能在大观园里拿着一点半点,那么自家的损失不就补回来了,至于大观园的损失……叶公反正家大业大,少点又有什么关系?
特别是人群中浑水摸鱼的、别有用心的、乘机起哄的,这些人彼此呼应,转眼间,围在大观园前的人再度向前涌去,分明是想闯入其中。
就在这时,听得凄厉的哨声响起。
对于洛阳的百姓来说,这种哨声现在不陌生,每到足球赛时,便可以听得裁判吹此哨声,然后便是要惩罚球员了。
原本血往头上涌的百姓们顿时呆住了一下,然后,他们看到大观园的门打开,一队军士开了出来。
雪白的兵刃,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象是一盆冷水,浇在了这些人头上。
“奉叶郡公之命,护卫大观园,有胆敢上前者,杀!”为首的一人沉声喝道。
兵不多,也就是三十余人,叶畅也不可能在洛阳城里安排太多兵丁,这些人还是他找当地借来的,好在他这些年来在军中经营出来的关系不错,故此抽调些人手,并不是太麻烦。
“怎么办?”人群中有人低声商议:“竟然安插了军士,看模样,不是那些样子货,是真敢杀人的……”
“还能怎么办,先退了呗!”另一人道。
他们这一退,人群当中没有怂恿者,自然就渐渐散去。
楼上的刘长卿摇了摇头:“这不是办法,来日必然再至。”
李冶嫣然一笑:“来日之事,来日再说!”
如同刘长卿料想的那样,第二日又是一大群百姓围到了大观园之前,今日情形与昨日又是不同,他们手中竟然还拿了棍棒等工具。
“冲进去,他叶畅欠我们的,我们自取就是!”有人在人群中拼命煽动道。
最初时大观园的管事领着仆役雇工还在外头与他们理论,后来被人群所逼迫,不得不退回了园内。军士出来后,那些百姓稍稍安静了一下,但旋即又有人蛊动道:“冲进去,咱们人多,他们不敢杀人!”
“便是杀,咱们手中也有棍棒,将这些权贵的狗腿子打杀就是!”
“正是,大伙向前,向前,如今米面价格暴溢,再不收回咱们的钱,大伙就没有办法过日子了!”
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市,对于物价的变化是最为敏感的,故有居之不易之说。这些市民们更是深切感受到,随着大量物资、恶钱涌入长安和洛阳,两京的物价几乎是每月一变,如今每一斗米的钱,放在一年前可以买两斗米!这等情形之下,他们生计越发艰难,原本指望着所谓的“金票”可以帮助他们获得一些收益,结果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将家中原本不多的积蓄都吞了进去。
故此被人一挑唆,他们便又鼓噪起来,更有人开始冲击那些士兵。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一阵铜锣声响起。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百余骑盔明甲亮,分列而来,马蹄声敲打在水泥路面上,象是敲在他们心间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十年,看来洛阳城的人,就已经忘了我的手段,忘了当初架在城外的那些刺客了。”
这百余骑中间一人大声说道,有认识的,顿时脸上变色:叶畅!
混在人群当中的那些别有用心之辈此时也面面相觑,叶畅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他们的上司不是料想叶畅绝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肯定是躲在辽东的吗,为何叶畅此时会以身涉险,出现在这里?
“叶……叶畅又如何,叶畅也要讲理,该我们的钱,总归该给我们!”
叶畅的突然出现,虽然让他们震惊,可想到身后人的吩咐,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道。
“是谁在说话,藏头露尾,为何不敢出来?”叶畅冷冷笑道:“讲道理?我喜欢,我最爱讲道理了,既然想与我讲道理,为何不站出来,站到我面前来?”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在自己周围寻找,希望能找到方才发话之人。
那发话之人哪里敢出来,缩头缩脑的不肯出去,但他身边却挤来两人,左右将他一夹,有人叫道:“就是他方才说的!”
“对对,就是他说的!”
夹着那厮的两人用了点力气,便将那厮推出人群,推到了叶畅一行的面前。叶畅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家伙,眯着眼睛缓缓道:“你要与我说什么道理?”
这家伙相貌倒生得还行,此际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可是他又不敢不说,这个时候,如果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就是故意来煽动闹事的?
“我们……我们买了商会的股票,你自然就要……自然就要管着……”
“不知阁下买的是什么商会的股票,我叶某所办商会,天下皆知,共有三家,安东商会、云南商会、安西商会,你买的是这三家中哪一家?”
“那吕宋商会,分明也是你办的……”
“你说是我办就是我办,那么证据呢?”叶畅环视众人:“我叶某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会象有些人那样藏头露尾,我办辽东商会之时,全天下人都觉得是笑话,我办云南商会时,半个大唐都以为不可,但我都办了,而且是公诸于众——那个什么吕宋商会,若是我办的,我为何要遮遮掩掩?难道只为了骗你们这些苦人身上两三文的铜钱么?”
众人听到这里,个个面有愧色。
其实在这里的,糊涂之人有,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念头来的,指望着能吃大户。如今叶畅镇住了场面,将话摊开来说,他们怎么还敢把吕宋商会等烂商会的事情栽在叶畅头上?
“还有,你既说是买了吕宋商会的股份,凭证何在?”叶畅见周围嘈杂之声已歇,便又盯着面前那厮。
第432章 辽东秋风涤尘土
洛阳为东都,在大唐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能在此为官,虽然不比在长安那政治中心,却也是美职了。
河南尹驻所,便在洛阳。如今的河南尹,乃是达奚珣,此人原为礼部侍郎,此时大观园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任河南尹还不到两年,听得此事,心中便暗暗琢磨起来。
“大尹,此事不可小觑,那么多百姓聚于大观园前,若真是闹出了民乱,只怕大尹脱不了干系!”他正在盘算之时,身边的一个吏员劝谏道。
“哦?”达奚珣应付地说了一声。
“大观园乃是叶郡公家业,此事举世皆知,若再不弹压,让百姓生出变故,打砸抢掠,叶郡公岂有不怒?叶郡公如今为工部尚书,又得封郡公,正值青壮,他发起怒来……十年前,洛阳曾有刺客欲害之,叶公彼时方为一百姓,犹在城外立十字木架,将二十余刺客尽皆钉于架上,那些刺客呼号哀叫,只求一死……”
“叶畅还做过这等事情?”达奚珣脸色微微变了。
他来洛阳任职不到两年,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能再回长安权力中心,故此才明里暗里给杨国忠一伙行方便,甚至接受杨国忠的暗示,纵容这些乱民骚扰大观园。
“大尹来洛阳时日不长,不知此事,但卑职当初便已在此任职,还曾随叶公救济过灾民,是亲眼见过他手段的。”
达奚珣犹豫了会儿,然后道:“不急,不急,我观叶公这些年行事,与当初已经有了很大不同,当初他年轻气盛,手段激烈些或许难免。如今家大业大,做起事来,不免瞻前顾后。”
他毕竟是主官,这样说来,那吏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
当初刚看到叶畅时,他们这些吏员也以为那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