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想自己那些大姨小姨们今日的嘴脸,杨齐宣也知道,自己妻子肯定也是受了不少气。她方才发作,只是发泄一番罢了,不过都出了门,总不能再转回去,否则这张脸往哪儿搁,那可就真是夫纲不振了。
今夜就在书房里凑合一夜吧,反正书房里也有榻。
他这般琢磨着就回到了书房之中,原本以为这一夜就如此过去了,不曾想才刚刚睡下,便又听得外头“呃”一声响,然后妻子带着几个丫环婆子破门而入,拿着棍棒一顿乱打。
顿时书房之中,墨汁与书页齐飞,鬼哭与狼嚎共振,杨齐宣虽是男儿,在一群雌虎面前,却也只有忍气吞声哀哭求饶的命。
这一顿打,让杨齐宣头昏眼花,等妻子怒气冲冲又离开了,才缓过神来,几乎呻吟地道:“她……她这又是怎么了?”
身边贴身的仆人方才也因乱挨了打,如今捂着头上老大的包,哭丧着脸道:“郎君不曾听到?”
“方才乱糟糟的,我能听到什么?”
“夫人说郎君拿了她私房钱在外养了外室……”
杨齐宣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道:“这……这是哪个在夫人面对乱嚼舌头了?”
口中这样骂,他心里却是无限恐惧之中。
因为这可是真的事情,他年少多才,少不得风流自赏,家中妻子不算凶悍,但毕竟是宰相之女,哪里敢真往家里接纳美人,故此确实是在外养有小星。
这事情他做得极隐秘,自觉根本不会被人知晓,今日却被人掀了出来!
他不需要多想,便知道是谁揭破了这个秘密,叶畅!
就像今日大姨小姨们骂他一般,现在妻子拿棍棒教训他,也是叶畅捣的鬼。显然,叶畅通过某些方法,把这个消息传到了他妻子耳中,原本他妻子今日受了气便一肚子火,得到这个消息,哪里会不跳起来发作!
“我当如何是好?”杨齐宣呆了好一会儿后叹道。
“郎君此时还能做什么,赶紧求夫人宽恕才对,如今还只是这边,若真闹到相公那边去了,郎君的面皮就不好了!”那仆人倒是忠心,哭丧着脸道。
“对,对,你说得对!”
杨齐宣也觉得他言之以理,当下便又出了被打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向着卧室去。才到院子,便发现院门紧锁,去去敲打,里面也无人理,他在外边连声呼唤了许久,才听得一个仆妇的声音响起:“姑爷莫要为难奴婢,不得咱们小姐吩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姑爷开门。”
杨齐宣在院前呆了好一会儿,知道妻子还在气头之上,当下便绝了今夜安抚好妻子的心思。回到书房中,令仆人将书房收拾好了,自己躺上床,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此时心中开始后悔,或许不该得罪叶畅的。
他原本对自己的身份很自信,觉得自己是李林甫的女婿,叶畅就是想要报复,也得看看李林甫的面色。但却不曾想到,叶畅的报复,既不是来自官场,也不是来自私人,而是来自他所倚仗的李家。
这么想来,叶畅在辽东做出那样一番事业,倒也不是侥幸。
翻来覆去折腾半宿没有睡着,到了黎明时分,杨齐宣才勉强入睡。他原本的打算,是一大早去夫人房前请罪,若是夫人还不解气,便请她再打自己一顿就是。但不曾想睡过了头,他这谏议大夫之职,原本就悠闲,几乎没有什么公务。当他醒来时,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他再到夫人院前一看,发觉大门紧闭,门上挂锁,他一愣:“夫人去了哪儿?”
一个扫地的仆妇道:“郎君起晚了,夫人一早就怒气冲冲,大约是回娘家去了。”
杨齐宣顿时魂飞天外,妻子一回娘家,这事情必然就闹到李林甫面前去。李林甫向来疼爱女儿,听得这事情,还有不找他算账的?就算念在翁婿情份上,将此事揭过,只怕此后他在李林甫心中的印象就会大坏,再想着李林甫将官场上的资源向自己倾斜,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了。
“夫人走了多久?”他颤声问道。
若是离开没有多久,还可以快马去将她追回来。但回答让他绝望,夫人离开都有半个时辰,算时间,现在应当已经到了李府。
杨齐宣筛糠一般抖了好一会儿,这哪里是阳春三月,分明是数天寒天!半晌之后,他才下定决心,此事既然隐瞒不了,那就当机立断,主动向李林甫请罪去!
当他轻车简从,也不掩饰自己头脸上被打过的痕迹,到了李府后,他又不敢从正门进,便走了侧门。李林甫听说他到了,倒是没有怎么为难,直接让他来见自己。
一见他这个模样,李林甫吃了一惊:“贤婿这是怎么回事?”
杨齐宣顿时又愕然,张着嘴巴,半晌合不拢来。
他妻子莫非没有来李府告状?
“贤婿?”李林甫有几分怒意。
女婿这模样,分明是挨了打,这长安城中,敢打他女婿的人还真不多。除了那蛮不讲理的杨家几姊妹,他一时间不好发作外,别人打了他女婿,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摔……摔的……”杨齐宣讪讪地说道,既然妻子没有回娘家告状,他自己当然也不会自揭其丑。
第314章 忽如倾厦倒金梁
“摔的?”
李林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近一年来,李林甫渐觉老眼昏花,但杨齐宣头上的伤势,他还是看得出来,绝对不是挨的。
看起来像是棍棒所伤啊……
不过李林甫甚是聪明,自然知道,让杨齐宣不好说其来源的棍棒伤,十之八九乃是自己女儿的杰作。这么看来,杨齐宣大早跑来,是到自己面前告状了。
对于杨齐宣,李林甫是寄予厚望,其余女婿所在位置,虽然也都清贵,却不像这谏议大夫一般重要。这可是能掌握舆论的官职,与御史中丞相当,叶畅付出许多代价,为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职位。
故此,既然杨齐宣不提,他就装不知晓,微笑着道:“吾婿,不知你对如今这谏议大夫之职如何看,老夫意欲为你挪动一下位置……”
既然要给元公路一个谏议大夫之职,李林甫虽然不会使力气,但却觉得自己可以搭一搭顺风车,将女婿的谏议大夫腾出来好给元公路留着,同时也让女婿向上升升,好为自己提供更大的便利。
“这个……这个……”
若是一天前听得李林甫这样说,杨齐宣能乐坏来,但是今天听得这个,他却笑不出声。
现在李林甫是这般对他说,若是听得女儿告状之后,还这般说当如何?
“怎么,莫非担心老夫给你挪动的位置不妥?”
“不敢,不敢,丈人眼光比起小婿要准,自然知道什么最适合小婿了。”杨齐宣琢磨来琢磨去,便有些吞吐:“只是,只怕家里人未必支持此事。”
“哎,你何出此言,家中还有谁会不赞同此事?齐宣,老夫老朽,你几个妻兄又大多平平,今后没准就要靠你来支撑身后之事,你当勇于进取才是!”
“是,小婿定然不负丈人厚望!”杨齐宣道。
李林甫点了点头,这个女婿虽然让他还有些不满意,但是已经不错了。他很疼女儿,给女儿们挑的女婿都不错,但论心思最活络也最有可能接过自己衣钵的,就是这个女婿。
至于杨齐宣进言坏了他与叶畅关系的事情,他反倒并不觉得太难过:这种巧进谗言的本领,正是自己最擅长的。
“好生去做,另外,多与叶畅学学,看看叶畅是怎么行事的。你莫要觉得他年轻,便小瞧他,他的手段老辣,便是老夫……”
话还只是说到一半,就听得外边一声哭嚎,一阵大乱,紧接着,便见自己女儿带着一群娘子军鱼贯涌入。
“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见此情景,李林甫怒道。
他虽是娇惯女儿,却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女儿真骑到丈夫头上,闹得满城风雨。此时见杨齐宣脸上的惧色,当下便呵斥女儿。
他心中的意思,是先杀住女儿的气焰,然后再想法子为二人调和。
可是杨妻正是一肚子气,哪里管得那这个,闻言顿时大哭起来:“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家儿妇,你不帮我,还帮这个欺负女儿的负心汉……是了,是了,你老糊涂了,正是老糊涂,所以先听这负心汉子进谗言,坏了空娘的亲事,如今又听这负心汉子进谗言,要坏了女儿性命……好,好,我去出家当姑子去,好遂了你们心意!”
杨齐宣越听越不对劲,忙向妻子以眉眼示意,有什么要争要吵的,回自己家中再去闹,此时正值自己要升职的关键时刻,千成吵不得。但杨妻哪里意识到这点,兀自哭骂不休。
听得女儿这番话一说出来,李林甫才意识到不对,他眉一正,举起一只手:“住口,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