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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利益共同体。
李隆基失声笑了两下。
叶畅提出来的建议,当真是……嗅起来很香,但吃到嘴里不小心就会硌牙的啊。
“终究是年轻,不懂老成谋国之道。”
李隆基心中暗暗说,若是放在他二十余岁之时,倒是有兴趣陪叶畅去疯一把,至于现在么,人老了,就不愿意变了。
“你说得都是很好,就像墙上的饼,再如何像,也终究只是画在墙上的饼。”李隆基觉得叶畅的意思自己已经很清楚,说到底,还是年少气盛急于出头,便拿着边事来说。
叶畅有些发愣,他自己觉得自己这套理论,应该能够说得服人才对,为何李隆基会以为是画饼充饥?他心中有些不服气,当下便道:“臣有十足把握,陛下若是觉得不着实,何不择一处试行,如此成则大有益于国家朝廷,不成亦不伤筋动骨!”
“行了,你的意思朕已经很明白,叶十一,朕今日借着虫娘的名头密召你来,却不是听你胡说八道的。”李隆基一摆手:“边令诚之事,你实实在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极为严厉,叶畅愣了一下,然后灰心地叹了口气。
在自己看来,是关系到华夏未来的大策略,在李隆基心里只不过是年轻人的胡说八道,而自己觉得不是很重要的边令诚的死,才是李隆基心中最值得重视的事情。
既然这样……皇甫大夫,对不住了,这口恶气,就只能出在你身上了。
叶畅沉吟了好一会儿,那边李隆基看他低头思索,不耐烦地道:“你所闻所见,从实说来就是,朕在这边已经耽搁得够久了,不要听你的长篇大论,只须依实而奏,朕自会判断!”
“是……事实原是如此。”
叶畅听他说耽搁得够久,心里便更是不快,李隆基到了晚年,倦于政务,想来今日密召之事,影响到他在后宫中享乐了。叶畅心里不快,皇甫惟明就成了倒霉鬼,不过叶畅并没有蠢得去直接告皇甫惟明的状,而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说到自己初至军中,有人送了书信去,甚至有玉真长公主托他关照的书信,但皇甫惟明对他反而更为苛刻。李隆基不为所觉地挑了下眉,皇甫惟明这样做让他很满面意。
但到叶畅与高适献计诱犬戎出击伏杀之后,李隆基神情就变得冷峻了,皇甫惟明以叶畅为饵没有错,可不与叶畅说明,让他做好准备,便有故意坑死叶畅之嫌了。
待得知他甚至只给叶畅五百兵力时,李隆基开始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坑叶畅并不放在他心上,甚至以公权报私怨都不在他心上,让他不满的是,这太过冒险,若是犬戎攻下了化成城,战局只怕会发生变化。
“休说那么多了,边令诚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是弃城而逃,还是离城突围求援!”
李隆基终于不耐地道。
这就是最关键之时了,叶畅前边唠唠叨叨半天,等的就是他此刻一问。
“边大使并未曾与臣说此事,但是……当时化成城中,箭术最佳者乃南霁云,战时最猛者乃善直,此二人乃勇士,虽非军籍,所立战功不小。若是臣欲逃遁,必引此二人护卫。”
“可突围为何不用这二人?”
李隆基问得出这句话,证明他还没有真糊涂,叶畅抿着嘴,欲言又止。
“说。”
“臣也担忧城守不住,故留他们在身边,若……若城出现差池,他们要护臣逃走。”
叶畅这话说得李隆基愣住了。
李隆基想过很多,却不曾想,叶畅竟然自承那二人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此前所说,必然也是坦诚的。李隆基再回头思索,原本就有些倾向的心便坚定了。
皇甫惟明这厮……不能留在陇西了。
“另有一事,臣须得禀报陛下。”叶畅又开口道。
“何事?”
“皇甫大夫在得知边大使阵殁消息之后,曾令臣在他的奏折上署名,认同边大使为弃离职守临阵脱逃。”叶畅道。
他曾经对皇甫惟明说过,不会将此事说出来——但若他真不说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他凭什么要帮皇甫惟明隐瞒此事!
叶畅是知道底牌的人,边令诚死前的那封密奏里,可没有半句直接说皇甫惟明的坏话,只是夸大了边令诚自己的功劳和所处的险境,隐晦地表露出边令诚的委屈。从那封信来看,边令诚是一个忠勇为国之人,而皇甫惟明在他死后,却想将全部责任推到他这个死者头上!
无论皇甫惟明立下多大功劳,无论此前与李隆基是如何君臣相得,只此一项,便足以让他所有的信任全部完蛋。
一个不负责任务推过揽功之人,而且又手掌兵权——李隆基只要还有半分年轻时的气概在,就要将皇甫惟明罢免。
而失了权柄的皇甫惟明……还能怎么样?
第182章 天街御道逞凶横
李隆基走的时候,从他的脸色上,叶畅是看不出什么来。
此次见叶畅甚为隐秘,就连高力士都不在旁,若说有谁知道,便只有虫娘了。不过李隆基虽然离开,也不知有意无意,虫娘却没有随他一起走,待得屋子里只剩余她与叶畅俩人时,她紧绷着脸顿时松开,露出甜美的笑来。
然后她便狠狠一脚踩向叶畅脚背。
不过踩了个空,一脚踏在坚硬的青砖地面上,疼得她自己呼呼直叫。
叶畅呵呵笑着蹲下身,抓着她的脚,替她揉了揉:“让你乖一些,莫要动辄动手动脚吧……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响儿可爱,不过你这可爱的小使女已经被我令人砍了!”虫娘不呼疼了,露出一脸邪恶的神情。
“看来你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啊。”叶畅甩开她的脚,用森然的目光看着她。
其实话一说出口,虫娘就后悔了,上回去卧龙谷时,因为拿响儿相威胁,结果被叶畅摁在膝盖上胖揍了一番,但方才没踩着叶畅,她心里憋着一肚子气。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明明有很多话要与叶畅说,有很多情绪要与叶畅分享,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就只能用一些激烈的行动或者语言,还吸引叶畅的注意力了。
在叶畅目光盯着下,虫娘撇了撇嘴,终究是没有认错:“谁让你让我担心,还有你那个可爱的使女跑来气我!”
说完之后,她回到榻上,伏下身,回头看着叶畅。
“你要做什么?”叶畅觉得她这姿势似乎有些怪怪的。
“打啊。”虫娘抬起下巴:“我就要骂那个野丫头,就要杀她,你打啊!”
叶畅简直无语了。
想想方才李隆基那脾气,再看看虫娘这模样,这李唐皇室一家子,莫非都是属驴的?
“这可是你说的!”
很明显,李虫娘就欠教育,叶畅自然不会客气,抡起巴掌就抽过去。
“啊哟,你真打!”虫娘顿时跳了起来,直接碰上榻,再看叶畅时,脸色红红,带着羞意。
她虽是与响儿一般大,但与憨憨不知人事的响儿不同,她可是在宫中生长的,对于男女之事,知道的比一般人要早。
方才做个样子,原就是想表露一下心思罢了,却不曾想叶畅竟然真敢挥手拍上来,这让她顿时慌乱了。
论年纪,她今年也是十二岁了呢。
“呵呵……”叶畅也觉得有些怪异,干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拉她过来。虫娘却避开了,还特意离他远些,仿佛是怕他打一般。
“虫娘贵主,我从陇右给你带礼物回来了哦。”叶畅见她一脸怀疑,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拿礼物诱惑:“你过来,我给你看。”
虫娘警惕地望着他,然后很用力地摇头。
“来啊,叔叔带你去看金鱼……棒棒糖……好吧,串词了。”叶畅见她的神情,特是可受,一时之间,脑子里竟然浮起了这样的话语,他摇了摇头,失声笑了出来,然后自个儿走了出去。
“你去哪?”虫娘问道。
“给你拿礼物啊。”
密见李隆基,自然不会让他带什么盒子之类的进去,因此礼盒放在了门外。原本外边有几个侍卫的,但这个时候,侍卫已不见了。叶畅将礼盒抱了进去,然后打开给虫娘看,虫娘欢呼了一声,这下是真跑过来了。
却是犬戎人织的毡巾,很大一幅,几乎可以将虫娘小小身体包裹起来。
“其实犬戎人女子,是很好的织工,你看这花色,她们将羊毛牛毛纺成线,织成这般的大毯。一幅这样的毯子,在中原可以卖到几匹绢的价格……”
“这些话啊,你方才不对阿耶说,如今对我说有什么用?”虫娘听得叶畅的小声嘀咕,狠狠白了他一眼:“还有,与我在一起时,莫提什么边事好么?”
叶畅有些无语了。
“不过……我会想法子和那些姐姐们商议,看看能不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