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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吏员的脸色顿时变了。
丁典事却是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叶录事当真英明。”
“另外,我听说如今只是上午施粥,天气转冷,一日只有一碗热粥,如何能支撑?”叶畅没有理睬他,又说道:“除上午一顿外,晚边再一顿……”
“不可,不可啊!”
跟着叶畅的吏员终于忍不住,他是杨慎名亲信,被杨慎名派到身边来,一方面是给叶畅当帮手,另一方面,也是监督。现在听得叶畅这两个命令,顿时慌了。
“哦,为何不可?”叶畅歪过头去,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个,叶郎君,请借一步说话。”
“某虽不是象丁典事那般坦坦荡荡,可是公事,却无不能对人言者。”叶畅道:“你只管说就是。”
“这个……赈济的粮食有常例,若是多了,粮食不足……今日这粥,已经比往常要稠了,这还是城中有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大发善心,施舍了十石米。”那吏员吞吞吐吐地说道:“若非如此,往日的稀粥,想要立起筷子,还得有些本事。”
“若非我等兢兢业业,感动了那庞郎君,他哪里会送十石米来!”丁典事冷笑着说道。
叶畅又摇了摇头:“原来如此,不必担心,某自会设法去弄米粮来,先得紧这边灾民吃饱来。让他们饿不死,不过是第一步,让他们吃饱来,乃是第二步,第三步则是让他们有能力重建家园。”
叶畅这话说得,丁典事忍不住再噗笑起来:纸上谈兵,莫过于此。
朝廷拿不出更多的粮食来,而且大唐疆域广阔,每年总有些地方发生灾荒,朝廷只能赈济一时,不可能还包办重建家园之事。
熬过最初,还不是哪来哪去,自生自灭。
“怎么,信不过我?”叶畅见那些吏员仍然站着不动,心中也有些怒了。
“叶录事,靠你一张嘴,便想变出粮食来?”丁典事道:“若是将现在的粮食用尽,接下来几日该怎么过?在没有见着粮食之前,不可能依你!”
这话无礼,不过却有道理,众吏员一脸讪讪,便是与丁典事不对付的,这个时候都观望。
叶畅点了点头,知道不拿出些实际的恐怕不行了。他回头看了看洛阳城安喜门,然后指着那边道:“粮食来了。”
众人吃惊地向那边望去,果然见着几辆大车从城门中出来。
丁典事有些讶然:这绝不可能,杨慎名拿不出更多的米粮来了,叶畅刚从外地过来,随从虽多,却也不曾听说他去买米。
虚张声势?
叶畅不可能如此蠢,若是虚张声势,转眼就会被揭穿来。
丁典事板着脸,和其余吏员,包括那些听得他们对话的灾民一起,向着那边望去。
只见一共是六辆大车,车后还跟着一群鲜衣怒马的富贵子弟。
李、蔡二位女郎见着这些富贵子弟,低低咦了一声,大都是在大福先寺里见过的,此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二人到洛阳以来,隔一两日总要来此处施粥,就从未看到这些富贵子弟来过。
两双妙目一转,便又到了叶畅身上。
她二人都极聪慧,念头稍转,便知道是因为叶畅。想必昨天在牡丹楼上的那顿酒席,叶畅与这些富贵子弟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他们今日送了粮食来。
“叶十一,叶十一!”
大车停在了粥棚前,然后便听得有人叫起来,叶畅拱手弯腰:“各位兄弟,叶某承情了。”
“好说,这也不是你叶十一一人之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昨日所说之语,十分有道理。某此次送了十石米来,叶十一,你先用着吧。”
“某也是十石……”
来的有六位,个个都带了米来,少的是八石,多的是十五石,总共加起来,足足六十二石米。叶畅招呼诸人完毕,然后回头来对着诸吏员道:“如今有米了,还不去煮粥?”
诸吏员一声不吭,开始动了起来,那两个原本准备偷奸耍滑的,动作比谁都快。
这些吏员的目光都毒,自然知道,叶畅竟然能让洛阳城中的富贵子弟送米来,背后的力量绝对非同一般。
方才为了米粮的事情与叶畅争,还可以说是为公事,可现在再顶,那就是没有眼色了。
包括丁典事,脸上的神情虽然仍是不服,但目光中也有些讪讪。
第145章 册薄飞兮白刃现
“不过是交结富贵人家罢了。”
见叶畅在与那些富贵子弟说话,丁典事在背后半带酸醋地小声说了一句。
那边李姓女郎有些受不住了,侧过脸淡淡看了他一眼。
丁典事知道这女郎虽是女冠打扮,实际上身份不同一般,垂头不语。李姓女郎却开口道:“丁典事,你方才说的《灾后救急方略问对》,某也看过。不过丁典事怕是不知此问对中问者是谁对者又是谁吧?”
丁典事一愣。
他确实不知那篇问对中问与对者各是何人,因此以为乃是前贤所书。这篇问对被李隆基搁置不用,虽有抄本传出,但抄撰之人亦各怀目的,或忌惮李隆基心意,或不欲叶畅扬名,未书其中问对者之姓名。
“某在长安见过此问对原本,问者乃偃师令白铨,对者乃叶十一郎。”李姓女郎缓缓地道:“叶十一郎谦逊,不类传闻,倒是你在班门弄斧却不自知。”
丁典事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险些就脱了下来。
他心恨叶畅阻了他进入流内的道路,故此对叶畅颇是不善,他只道自己占着道理,却不曾想,连自己占的道理,都是别人写出来的!
方才看叶畅,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装腔作势,如今再看自己,怎么看自己都象是跳梁小丑。
一时之间,丁典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李姓女郎说完之后,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向叶畅。
叶畅在一群富贵公子当中,论外表不是最出众的,论声音不是最大的,论谈吐也不是最风雅的。但是,他在那里,便自然而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是众人的中心。
他与每个人都说话,显得不偏不倚,既亲热,又不冷落任何一个。
李姓女郎家学渊源,看人甚准,见叶畅这模样,心中又是一动。
李姓女郎的话语,听得的人不多,除了蔡姓女郎之外,寥寥数人罢了。丁典事虽然目瞪口呆,心中却暗暗庆幸,若是嚷出来,他的面皮只怕要丢尽,莫说在叶畅面前,就是这些同僚面前,他都再也没有脸了。
再一细想,方才叶畅要唤他到一边去,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丁典事不是蠢货,他只是被嫉恨迷昏了头,现在一想明白因果,在庆幸之余,也不禁心生愧疚。
若是叶畅自个儿把这谜底揭开,丁典事心中只会有嫉恨,可是别人揭开的,而且还是背着揭开,不由得丁典事不对叶畅暗暗敬服。
几位富贵子弟见叶畅这边忙碌,他们也不打扰,纷纷告辞而去,临走时,有那心胸较小的,还喊了声“叶十一,昨日答应的事情,千万莫忘了!”
“那是自然,各位只管放心就是!”
叶畅一边笑着一边挥了挥手,回过头来,却看到丁典事一本正经地站在自己面前。
“如今粮食已足,叶录事,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丁典事现在的态度,让叶畅吓了一大跳,也让周围之人吓了一大跳。
众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方才还阴阳怪气准备甩手不干的丁典事,现今怎么突然主动请缨了。
“唔……我倒是有件事情……”
叶畅愣了一会儿,心中终究还是信不大过这丁典事,决定将他支开来。他顿了一顿,然后笑道:“我已经与杨明府说了,在漕渠与洛水之间,也就是城东,择地为这些灾民建临时木屋。木料正在准备,不久便可由洛水运至,丁典事领着几人,先请去择地囤放木料,到时将来的木料登记入册就是。”
丁典事心中再度惊讶,叶畅甫一来便让人送来米粮,已经让他吃惊,现在又已经准备好了这些灾民建房的木料!
这可是供两千多灾民居住的木屋,不是小数字。
他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叶录事,这些木料,从何而来?”
“城中南市自有木料。”叶畅道。
“南市……木料足否?”丁典事心中一琢磨,又试探着问道。
在他看来,南市确实有不少木材,可是那些木材价格昂贵,用它们给灾民建房,不免有些浪费。
叶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南市自身的木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乃是拆迁所得。”
“拆迁?”
丁典事越发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叶畅:“叶录事此言何意?”
“过两日便知道了,先做事吧。”
叶畅没有把自己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这个丁典事并不值得他信任。他将诸吏打发去做事,再看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