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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张大鹏也不敢大意,这些黑狗子真要给那帮土匪偷偷吃了,他不仅是失职,更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大队不仅始终与黑狗子保持在十五里地之内,还有一连人马始终跟在黑狗子五六里之后,以防不测。
吃了一大块西瓜,痛痛快快放了一次水,张大鹏问副官道:“他们到哪儿了?”
副官道:“到十里外的小李庄了。”
快晌午了,张大鹏问道:“去哪儿吃饭?”
副官道:“冉庄是附近最大的村子。”
张大鹏道:“走,去冉庄。”
张大鹏带着骑兵营到时,有人已经通知冉庄了,李德山正在村口迎着。
到了李德山面前,张大鹏没有下马,他问道:“你是村长?”
李德山道:“是,长官,小民李德山。”
张大鹏道:“我们去哪儿歇着?”
李德山道:“长官,您跟我走。”
李德山把张大鹏领进了陈家大院。
进了陈家大院,张大鹏看了看,问道:“这是你家?”
李德山道:“不是,这是镇公所。”
张大鹏有点疑惑,道:“你们的镇公所这么气派?”
李德山解释道:“长官您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大财主陈朝国的家。一年前,他们家被土匪洗了,田地和房子也就归别人了。新主人不愿来这里住,荒着又不好,就借我们作镇公所了。”
轻轻呃了一声,张大鹏道:“我们有六百五十多人,麻烦你们准备午饭。”
张大鹏说完,副官递给李德山一个钱袋,道:“放心,亏不了你的,拿着,多退少补。”
心里骂了一句,李德山接过钱袋,道:“长官,那您先歇着,我去准备了啊。”
张大鹏点了点头。
两个士兵跟着李德山一起去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陈家大院外传来了肥猪的嘶叫声和杂沓的脚步声。接着,李德山和那两个士兵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四个棒小伙子抬着两口肥猪,还有不少老娘们提着鸡和一篮子一篮子的鲜菜,他们都吸了呼噜进了左侧的跨院。
这些人一来,登时,陈家大院就热闹起来。
李德山跟着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他到了张大鹏面前,问道:“长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张大鹏道:“行了,告诉她们快点弄。”
应了一声,李德山刚要走,副官又道:“有酒吗?”
踌躇了一下,李德山道:“有点,不多。”
副官道:“不多怎么行?”
李德山道:“那得去二十里外的烧锅买。”
副官还想说,张大鹏道:“算了,不多就少喝点。”
中午,李德山也被留下,一起吃。
这大热天的,谁也不愿意动弹,尤其大中午的,吃饱喝足,就更不愿意动。
吃完饭,副官试探着问道:“营长,歇不歇会儿?”
张大鹏自然不会不清楚部下的这点心思,他问道:“那帮兔崽子呢?”
副官道:“他们在七里外的张家窝棚。”
张大鹏道:“告诉他们,今晚就住那儿吧。”
副官一笑,道:“我这就打发人去。”
尽管没干什么,但骑马比走路还乏人,张大鹏也有点困了。
张大鹏性格严禁,尽管很困,他还是在村子里四下走了走,查了一遍岗,然后才回到陈家大院,躺下睡了。
张大鹏是最先感觉要喷的几人之一,因为他吃完饭去查了遍岗,这一运动就加速了药力的发作时间。
憋醒之后,张大鹏本能地冲了出去,但到了茅坑那儿,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不得已,实在忍不住了,他就在墙根蹲下,放了。
放了之后,张大鹏能思考了,他心中猛地一震,差点跌坐在刚刚放出的那物之上。
顾不得了,张大鹏猛地站起身来,裤带刚系上,他手中的枪就响了。
随着枪响,陈家大院就炸窝了。
炸窝不是因为枪响。
张大鹏治下的这一个营骑兵训练有素,他们听到枪响,即使没有任何人命令,也能在最快的时间进入战斗状态。
但,这一次不行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大鹏脑袋嗡嗡的,反应大失水准,等他反应过来,大声命令上马冲出去的时候,他刚一转身,手就又按在了肚子上。
张大鹏知道完了,今天必定凶多吉少,他的眼睛红了,什么也不顾了,拉过一匹马,飞身跳了上马背,就冲了出去院门。
冲出了院门,到了大街上,张大鹏又立刻勒住了马头。
房上、墙头上、墙缝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张大鹏甚至看到了两挺重机枪。
掉土匪窝了!
张大鹏是行家,一搭眼,他就看到了一个层次分明的立体交叉火力网。
这伙绝不是一般的土匪。
张大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说是这些土匪,就是一般的土匪,他们也是有死无生。不用别的,只是拖延一些时间,他们很快就得全都脱力。
这些人没用毒药,而且钻天风的信誉良好,只要听话,就不杀人。
这时,又有几匹马跟着冲了出来。
“把枪都扔地上!”张大鹏大喝一声,同时把双枪仍在了地上。
冲出来的这些人一看,也知道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就简单了,枪、马刀和马全部被搜走;然后,一桶桶的汤药被拎了进来。
一直折腾到晚上,陈家大院这才算消停下来。
正文 六十三章 松花江上
张大鹏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这些土匪除了把武器和马匹夺走,其他的什么也没做,既没有把他们绑起来,也没有把他们圈到黑屋子里。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洗了热水澡,里里外外都换了干干净净的新鞋新衣服。
都安顿好了,张越明来了。
包括张大鹏,骑兵营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大院子里。
站在廊檐下,面对众人,张越明道:“诸位兄弟,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先把丑话说在头里。如果有人要跑,那我可以告诉你们,机会是零,这方圆二十里,全都是我们的人。再者,你们跑一个人,我杀你们三十个人。”
没人说话,半晌,张大鹏大声道:“兄弟,我们都知道你这儿就是土匪窝,你想怎么处置我们?”
笑了笑,张越明道:“这个问题不是我谈,会有人跟张营长谈的。好了,我的话完了,大家跟我去吃饭。”
还吃?所有人的心尖都是一颤悠。
走下来,到了张大鹏身前,张越明道:“张大哥,请!”
张大鹏对这个土匪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尤其是在这一声“张大哥”之后。这人对他的态度有一种无可言说的真诚和友善,张大鹏的心不由安稳了许多。
“兄弟怎么称呼?”张大鹏也客气起来。
“嗨,瞧我,忘了说了。张大哥,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也姓张,我叫张越明。”张越明笑道。
张越明?张大鹏听着耳熟,忽地,他想起张越明是谁了。
看着张越明,张大鹏吃惊地问道:“兄弟你莫不是……”
张越明笑道:“对,大哥,我就是你想的那个张越明。”
张大鹏不由摇了摇头。
出了陈家大院,走了没多远,张大鹏就吃惊地停下了脚步。
张越明也停了下来,笑着问道:“大哥,是不是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寻常?”
张大鹏点了点头。
张越明没再解释什么,他领着张大鹏又往前走去。
到了训练场,包括张大鹏,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今天风向不对,要不他们早就闻着香味了。
今天又是大宴的日子。
酒宴已经摆下,众人入席。
酒酣耳热,高歌声中,这些俘虏们渐渐都放开了,谁唱的好,唱的带劲,他们也跟喊起好来。
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张越明走上了台,他示意众人静下来。
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张越明容颜肃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静默半晌,张越明道:“为了欢迎东北军的弟兄,下面,我的媳妇儿将为东北军的弟兄献上一曲。”
张越明说完,默默走下了台。跟着,李巧珍走上了台,她的脸色同样凝重之极。
这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台上,李巧珍道:“我给大家唱的这首歌曲的名字叫《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