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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恨意,是真的。
她竟然恨他?
“我做了什么让你恨我?”他大觉可笑,失望透顶。
唐小夕脸色陡然惨白,手指揪住心口不能继续这个话题。
“是,我一年多前偶尔救了萧雪政,后来知道他就是你一直在关注绞尽脑汁想要对付的那个大老板,我就留在了他身边。开始我的想法多天真啊,你不要我,那我就去你死对头的身边呆着!”
“我以为你至少会有那么点点反应呢,我真能高估自己,心死了那么多次还要犯贱,一天天的绝望后,我想到了,既然膈应不到你那我就随意发挥,把你们两个公司搅成一团浆糊,你要为了一个施润大费周章挑衅萧雪政,萧雪政要为了一个施润咬紧牙关反击,我偏不让你们如意!现在我在幕后大老板的帮助下拿到卓亿最影响生死存亡的那份商业机密,你别意外,GE的一些内幕消息我也拿到了,不用怀疑,多方面帮助下我有那个能耐,何况我还有一套自己的骇客系统……”
“你竟然跟着那个男人帮他做事?唐小夕,你简直无可救药,你太让我失望了!东西在哪里?!卓亿的那份商业机密!”萧靳林面孔铁青,可怕的神情,森寒彻骨。
唐小夕笑。
他再无法忍,失控下一手掐上她的脖子,她总是有本事激怒他到极点!
“东西在一个密码箱,我有专门暗号,交给接头人。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我就好奇了,你不是为了那个施润要把萧雪政打垮吗?听到我掌握了他公司最重要的商业机密,你怎么变了脸色?我交给幕后大老板,卓亿瞬息垮台,不是正如你意么?”
萧靳林眼神闪烁,阴沉着不发一言。
唐小夕咳嗽着,盯着他漆黑的瞳孔:“上次你凭借以股换股的交易,再狠点,完全可以让卓亿倒掉,你却没有。我看不懂你了,你在干什么?”
“我现在问你最后一句,那几份文件在哪?”
唐小夕看着他彻底失控焦躁的面部表情,缓缓勾唇,双手抓住男人掐着她脖颈的手臂,用最大力气,痛苦不堪地靠近了他,破碎的声音破碎的讥讽的眼泪:“想要?来,把我睡了。”
啪的一声!
男人手臂不留力气,手掌里的女孩被甩在了沙发上,脑袋倏地剧痛,紧接着眩晕,唐小夕掉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抬头,笑出了声音。
屋子中央,那么美的水晶光线下,那个男人不肯再看她一眼,他那只掐过她脖子的手在颤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禁忌,急于甩脱,他薄唇也在哆嗦,眼底乌青沉沉,冷冷憎恶,无能为力得,竟是骂不出训斥的话来。
唐小夕仰面躺到地板上,额头在流血,她慢慢闭上眼睛。
轻嘲,憎恶她干什么?睡这种字眼,他正人君子接受不了吗?
萧靳林,萧靳林,你他妈又不是没睡过!
屋子里的沉默,浓重得能将人吞噬,只余下彼此喘息的可悲声音,唐小夕爬起来,胡乱擦了把脸上的血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
背后伸手一条男人手臂抢过瓶子,扔在地上!
“你要作死悄悄的,别让我看见烦!”
唐小夕望着酒红色的冰箱门,心生疲倦。
总是这样,明明不在乎她,讨厌她,恨不得一脚踢开她,有这么假心假意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干什么?
让她觉得恶心,反感,虚伪!
她又打开冰箱门。
萧靳林气绝,气的磨牙,狠狠掰过她的身体,一顿怒骂要喷出喉咙,却被她猝不及防双臂抱住了脖子。
他立刻生厌地去推。
男女斗阵激烈中,他终究不察,身子猛地一震,他瞪眼看向她。
接而瞳孔上翻,转动速度逐渐减慢,最后扩散,浑身的肌肉松软,馥郁的薄荷味道随着男人沉重的身躯,倒在了唐小夕身上。
唐小夕眨掉眼泪,这个时候的他,怀抱很温热,又温暖。
她把他脖子上的针头拔出。
厨房的地板上,躺下一具修长挺拔的男性身躯,他有清雅绝人的五官,他的睫毛浓密又纤长,他的唇薄又好看。
薄唇薄唇,那么无情。
唐小夕哭得浑身哆嗦,浑浑噩噩趴在他身上,悲伤无处隐藏了,藏不住了,化成眼泪,落落滴在他的白衬衫上,她小心翼翼的抚摸他的脸,又哭又笑,最后还是哭,“我恨你啊,萧靳林,闭上眼睛我就想起我坐在马桶上,痛得真的没有知觉了,低头一看,一马桶的血,鲜红鲜红的,我倒在了地上,肚子里的血还在流,留的满地板都是,我叫你的名字,后来叫着叫着就不叫了……为什么不叫了呢,因为孩子的爸爸根本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我把我给了你,那么小的年纪,你却不记得,你根本不记得,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的戏。你不记得了,还是你内心最深处,根本不愿想起来?……你的耻辱,却是我的天堂,后来,天堂没了,可我停不下来爱啊,停不下来,我多可悲呢,我停不下来……”
夜晚十点三十五分。
西区公寓某一户传来关门声。
那个陷入昏迷躺在厨房地板上的男人,他的身上放着一个小密码箱。
走出门的女孩,她的手里也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密码箱,她对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笑。
285。286:萧靳林:萧雪政她是……
深夜凌晨时分。
这座沿海城市的一处码头。
唐小夕把车停在指定地点,恐惧从心底生了出来。
因为手中的这个密码箱,让她心虚。
人的心是很奇怪的,那么恨他恨他,想要毁了一切,临到决断生死的关头,却还是收了手謦。
她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死也并不怕,却可笑的,终究还是怕在他眼底看到最彻底最彻底的厌恶。
就算是死,也不想他彻底的对自己失望呢凡。
灭掉车灯,唐小夕在外套下面穿上防弹背心,密码箱刚攥紧在手里。
码头的西面打来一束刺眼的车灯强光。
心跳骤停了一下,瞳孔急缩,她深度呼吸,打开车门,朝前走去。
SUV打着前灯,看不清车前玻璃后的人。
等她走到五米的距离,SUV后面的大车一阵响动,两侧车门打开,迅速下来一共六七个黑色西装男人。
唐小夕没停脚步,知道这些人西装腰间肯定都别着枪。
她走到SUV副驾驶座前,一个西装男停住,手拿精密探测仪:“搜身。”
唐小夕把密码箱给了对方,张开双臂张开双。腿。
探测仪没探测到什么,西装男拧了眉头,转身朝后座走过去,冲车内人低语了句。
唐小夕听见车内想起一道很怪的声音,车里人不知道佩戴了什么,说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很是粗噶:“穿防弹衣?”
SUV内黑暗,唐小夕看不见车内任何东西,后座出声的这位是不是幕后大老板?
她一直跟接头人联系,没有见过幕后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年纪多大。
她很直白:“我怕交了密码箱大老板觉得我没利用价值了,你们六七把枪把我崩了怎么办?”
粗噶的声音发出低笑,又说:“耍人?密码箱打不开。”
唐小夕手指一怵,直起细瘦的身板:“还是那句话,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离开后会远程启动密码箱的密码,我没耍人,我一个女孩独自前来的,拿什么资格玩花样?东西如数交过来了,那我走了,直到我回到我的安全区内,这段时间请大老板等待。”
她转身,背影竖直,坚然自若。
西装男要上前,车里的人敲了敲车窗:“大老板说了,她敢耍花样立刻解决,再说,她跑到哪里是我们触手伸不到的?”
……**……
唐小夕开车往回返,她知道大老板的人在跟着,她打电话给事先通好气的人。
车行驶一段,快下国道时,突然斜前方驶来一辆运货车像是失控拦在了路中央,唐小夕看准时间,擦着最后的距离朝前疾驰了出去。
卡车后面,大老板派的人一个急刹,却还是与大卡车相撞。
唐小夕听到后面车祸的声音,一个扭转,换了方向!
行驶半小时,车抵达客车站,停在偏僻的街对面树下深处。
她换好装束,戴着口罩帽檐压得极低,事先买好车票,径直过站上了一辆出省的长途大巴。
长途大巴出了站,她才抖着手拿出了远程遥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