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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蔺的脚狠狠的碾压在她的后心位置,冷嘲道:“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弥补我的过错,有些人不配活着。”
沈夕冉没有再动作一下,就这么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自嘲的注视着灯光笼罩下遗落在她眼前的那道影子,“我就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未来,让你如此义无反顾的抛弃我,又赶尽杀绝?”
“你觉得凭我孤儿的背景能在这座大都市里闯出什么未来?”宋蔺扯住她的头发,让她高高的扬起脖子,再道:“一无所有的人只配给那群自恃身份高人一等的败类们打工,像条狗一样点头哈腰伺候他们,我宋蔺是B大高材生,拥有双学位,可是进入公司后呢?连清洁工都不如。这个时代,别人看的是你的背景,不是你这张脸。”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想着一步登天。”沈夕冉挣扎着推开他的手,又一次跌倒在地上,啃了一鼻子灰,“你没有见过我在洗澡时因为你的信息而迫不及待擦擦手就秒回的样子,你没有见过我在精神疲惫的时候仍强撑着等你对我说晚安的样子,你没有见过我因为想成为你喜欢的那种女人而拼命改掉自己本性的样子,你没有见过我每天守着你的那点回忆辗转反侧策划着我们未来幸福的样子,你没有见过,所以你从来不懂得如何珍惜。”
“很抱歉,我只记得你歇斯底里在报复我的样子,那真是记忆犹新,就像是梦魇一样每日每夜折磨我的神经,我现在就想一点一点的割下你的血肉,然后一片一片的喂狗。”宋蔺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未曾犹豫丢进路边的车里。
沈夕冉身体重重的摔进车内,一口血从嘴角溢出,她不甚在意的随意擦了擦。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狱。”宋蔺坐进驾驶位,拉动手刹,一脚踩住油门。
沈夕冉靠着车窗缓慢的坐起来,她靠着车椅,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她问道:“宋蔺,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狠心的对我吗?”
“如果真的重来一次,我会毫不客气的一刀子解决了你。”宋蔺直视着前方,显然没有过多的在意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夜晚的城东,有些荒芜的小路,长长的车灯照耀着前面的两排大树,枯叶被风带动,一片又一片的打着旋儿落下。
沈夕冉仰头一笑,“是啊,如果真的有机会再来一次,我想我会在认识你的时候,就跟你同归于尽。”
宋蔺未曾反应过来,突然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皮肉,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那个东西,突然被喷了一手的血,还温热的。
车子在高速行驶中,失去了驾驶员的掌控,正疯狂的从两树间穿过。
宋蔺恍惚中想要扳回失控的车子,奈何已是为时已晚,车子顺着树下的坡道直接翻滚在已经荒废的稻田中。
烟尘吸入鼻孔中,沈夕冉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群星璀璨,有一张脸在脑海里渐渐成型。
很想和你拥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未来,很想和你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很想陪你走完你的一生,彼此温暖,互不辜负……
雾里看花,究竟是谁苍老了等待,楼台望月,到底望不到地老天荒……
☆、第136章 秦苏的报复(一定戳)
医院内:
耀眼的灯光闪闪烁烁的洒落在她的瞳孔里,浓烈的血腥味挥散在空气中,她用着仅凭的气力拽着一旁医生的手,氧气罩下,她声音很浅很低。
医生伏身在她脸侧,小声道:“你放心,已经到医院了,马上安排手术。”
沈夕冉摇头,目光落在随后被推进视线的男人,她闭了闭眼,手颤抖的指向昏迷不醒的宋蔺。
医生随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微微蹙眉道:“他伤势比较严重,我们会尽力的。”
沈夕冉瘫软回床位上,灯光虚虚晃晃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似在笑,只是嘴刚刚上扬半分,血线顺着她的唇角湿了整个氧气罩。
“内出血严重,马上通知血库。”
手术室内,心电监测仪呼吸微弱,好似下一刻就会归于一条平行线。
沈夕冉吊着一口气,她在等,她要看着他先死。
“哔——”也许是人之将死,她竟然发现自己透过那厚实的墙壁听见了隔壁手术室内心脏停跳的声音,以及周围正在四处忙碌走开的医护人员。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找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嘀——”
“心脏骤停,抢救。”医生停止手术,一旁的二助尽全力的做着CPR心脏复苏。
清冷的空气里静静的拂来一股寒风,站在医院大厅的男人仓皇的看着四周散去的人群。
手术室前,红灯熄灭,医生护士疲惫的从里面走出。
莫誉泽面无表情的站在家属等待区中,他注意到出现在视线里的一众医者,没有上前,空气里除了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看着那辆被撞毁的车,以及车内灼目的血液,他知道他来迟了。
“请问你是宋蔺宋先生的家属,还是沈夕冉沈小姐的家属?”护士注意到角落里那双阴鸷的眸,挺着胆子靠近问道。
莫誉泽低下头,目光如炬般落在她手中的两份死亡通知单上,蓦地瞳孔一紧。
“很抱歉,两名患者送来医院时伤势严重,已经去世了,这一份是我们在调取身份的时候发现的同意器官捐赠协议,目前两名亡者的心脏、眼角膜、肝脏以及两个肾脏已经取出送往全国各地,这是证书,请收好。”
莫誉泽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竟自嘲的勾起一抹冷笑,他攥着那份沉甸甸的死亡通知书,上面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在他眼瞳里勾勒开。
不是说只是同情她吗?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心痛了?
片刻过后,两张轮床从手术室内推出,护士将遗体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所有伤口缝合的很完美,除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就像是普通的睡着了一般。
莫誉泽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轻轻的摩挲过她的掌纹。
“请节哀。”两名护士继续推着轮床走向电梯方向,一人礼貌的将白布遮掩上,这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灯光很凉,落在身上时毫无温暖。
“咚咚咚。”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蔓延而至,随后一群人气喘吁吁的站在离着莫誉泽三米距离外停步。
作为莫家秘书长,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即从A市出发赶过来,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大少本人。
莫誉泽闭了闭眼,他觉得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自己的眸中凝聚,鼻子有些酸,他稳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将手里的那张纸递过去。
秘书长惶恐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通知单,心神一凛,死了?
莫誉泽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那孤独中又泛着冷漠的背影让人望而生畏,寸步难进。
车内,气氛压抑的就像是驱散了氧气。
秘书长拿着手机,小心谨慎的回禀着,道:“沈夕冉死了。”
莫夫人眉头一蹙,险些失了庄重,她道:“怎么死的?”
“车祸。”秘书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身后沉默不语的男人,吞咽一口唾沫道:“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找到了大少。”
“……”莫夫人放下手机,面色凝重的看向车窗外转瞬即逝的景物,心口一抽一抽惶惶不安的跳动着,她担心的,她不想看到的,最终还是鲜血淋漓的发生了。
沈夕冉可以死,但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十年二十年过后再想起时她已是一堆白骨。
她甚至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大儿子那是什么心思,如今看来,只怕这心思会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
莫老的车从环山公路下疾驰驶过,当看到正准备上山的同样专车,司机踩了踩刹车,两车会面。
莫夫人降下车窗,不明问道:“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莫老双手握着手杖,摇了摇头,道:“顾老头似乎料到了我们会跑来他家的大宅子,故意带着小苏去了城北的那栋别墅。”
莫夫人面色一惊,城南城北,且不说距离,现在是晚高峰时间段,等他们赶过去只怕秦苏都已经离开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赶过去吗?”莫夫人问道。
莫老思忖片刻,点头道:“先过去看看。”
两车重新驶离环山公路,跟在身后的薛老倒是兴致高昂继续乐此不疲的紧跟着。
城北别墅,不同于城南的豪华,这里只有两三名警卫守在外面,屋子里也没有过多的佣人,显得有些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