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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站起来,扯了一下贴在屁股上的湿袍,转身就走。
“喂。”黄月英喊了一声。
“告辞,别送。”刘璋赶忙招呼亲兵下山。
“你听我把歌唱完啊……你听我把故事讲完啊……记得娶我啊……”
黄月英看着刘璋下山,到最后一个亲兵转弯,突然惬意地笑了一下,口中哼哼的又唱起歌来。
刘璋带着亲兵下山,一路上亲兵窃窃私语,王绪板着脸,假装呵斥亲兵,可是没多大用,自己都差点笑出来,从一年前开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璋如此吃瘪。
就在这时,一个胡子邋遢的老头,杵着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从山下走上来,就在刘璋的面前,一下子摔倒在地,两个亲兵将老者扶起来,老者睁着浑浊的眼睛,沙哑地问刘璋道:“这位小哥,诸葛亮是不是住在山上啊?”
王绪道:“老人家,诸葛亮已经跑了,不住在山上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那怎么办啊。”老者一下瘫坐在地,痛哭流涕:“前些曰子,老头子在街上讨口,一个男子对我说,他可以给我资助金银,自称叫诸葛亮,住在卧龙岗上,我这才来找他,他怎么就走了啊。”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我老婆子还病在床上,女儿就要被强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老者说着捶胸顿足,两脚在泥地里乱蹬,拐棍乱点,泥水都溅到刘璋身上了。
“给他些钱吧。”刘璋说了一句。
王绪身上也没带钱,只好在那些亲兵那里凑了几百文,全交给了老头,当王绪凑钱时,老头手脚的动作不断,眼睛却斜瞟着刘璋和所有亲兵的神色。
……一老一少站在高高的山岗边缘,刘璋带着亲兵走到山下小路的身影,透过濛濛细雨看得一清二楚。
黄月英突然侧头看了一眼杵拐棍的老头:“师傅,你怎么来了。”
黄月英一脸淡雅的神色,即使皮肤粗糙,看起来也安静贤淑,美丽清澈的眼睛中,闪动中智慧的光芒。
“你嫁人,我怎么能不来。”老头随口道,虽然身上一身泥水,却神情泰若,隐有仙气。
“你曾经说过的,我成婚,就代表你这一生都失败了,你不会来的。”
“可是你毕竟没有嫁出去啊。”老头看着山下的川军队伍,对黄月英道:“你觉得刘璋这个人怎么样?”
“气度,原则,果断,目标清晰,头脑冷静。”
“但是。”黄月英眼睛紧紧盯着川军最前面那个身影:“此人有两个致命缺点,戾气太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说轻了是坚持己见,说重了是刚愎自用。
第二,此人传言残暴,实际心存良善,不过是每次都因为自己有清晰的目标,有冷静的思维,生生压制住自己的本姓,这样的姓格难以持续,而内心隐藏的妇人之仁,迟早有一天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搜查书信,没有用雷霆手段。
押走庞统,非惩治庞统通敌,而是要震慑对方傲气,可是庞统这等人,岂是那么好震慑的?庞统这类人就应该顺着他的姓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他必定揭效死力,在黄月英看来,庞统有心投靠刘璋,但绝不可能为刘璋所用……
惩罚好厉害,是要借机来找诸葛亮,诸葛亮的名声虽不是天下闻名,荆襄一带还是被称为大才的。
刘璋仅带两千亲兵来隆中,没人相劝,而只是悄悄传令兵马策应。
派人提前来找诸葛亮,以及得知诸葛亮离开后,悄悄派人追出去。
在山岗上安慰自己失去夫婿。
这一切黄月英都看在眼里,而刘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折射出一种姓格,黄月英在嬉笑之间,已经进行了完整的分析。
老者听完黄月英的话,摇摇头:“月英啊,这世上万物因果相应,玉有瑕疵,人无完人,有阴有阳,绝不可能呈现一极化的,刘璋的缺陷正是他优势的生成原因。
如果屠夫从谏如流,屠夫就不为屠夫,如果屠夫没有怜世之心,何苦费尽心思徒造杀孽,刚愎自用,妇人之仁,罪与善的共容,这天下诸侯,没有另一路更适合我们了,月英,出山吧。”
黄月英听到老者最后五个加着叹息的字,皱眉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老者,曾几何时,老者的心已经死了,而现在,因为刘璋的出现,似乎又活过来了。
与黄月英一样,刘璋冷静地下令王绪给自己赠与钱财,王绪当即领命,作为亲兵统领,作战时期,身上一文钱也没有,然后士兵在掏钱时,仅仅是服从命令的表情,没有疑惑,没有抱怨,没有吝惜……这一切,老者也看在眼里,一叶知秋,老者的智慧比黄月英还要深得多。
“可是师傅,如果我去帮刘璋,我和诸葛亮就彻底断绝了,我爹说不定会打死我,我娘说不定会哭瞎,你这不是害我吗?还有啊,你出尔反尔,是你叫我接近诸葛亮的,帮助他完成大业,弥补你曾经的过失,还送了我这么一把破扇子。”
黄月英说着从大红袍里拿出一把鹅毛扇,对着老头愤恨地扇了两下,上面豁然印着两个字,一个明,一个亮。
第二百一十章 你们都是寒鸦
黄月英说着从大红袍里拿出一把鹅毛扇,没好气地对着老头扇了两下,正反两面豁然印着两个大字,一个明,一个亮。
明是诸葛孔明,亮是诸葛亮。
明亮,都是一个意思。
老头嘿嘿一笑:“你爹娘你自己想办法去,至于扇子,呐,我又给你带了一把。”
老者说着从自己破袍子里拿出一把鹅毛扇,正反面也豁然印着两个字,一个玉,一个璋。
玉是刘季玉,璋是刘璋。
璋也是玉的意思。
老头若无其事地道:“你去见刘璋就说,你下山时,住在深山的高师送了你一把鹅毛扇,上面两字就是你的真命之主,凭你的智慧,再加上这把鹅毛扇,取得刘璋的信任易如反掌。”老头说完拿着扇子伸到黄月英面前。
“你……”黄月英看着老头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
“当初收我为徒,你就没安好心,自己造孽了,把你前一个徒弟害死了,要我给你恕罪,还把我终生大事都押出去,送把明亮鹅毛扇要我嫁给诸葛亮,好吧,我看你教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认了,想想徐庶都能跟了刘表那糟老头子,诸葛亮好歹长得像人,有风度。
可你呢,眼看我要嫁出去了,你又要我去跟着刘璋,我爹娘养我容易吗?要这么回去,还不被黄家湾那些姑姑奶奶笑死,而且刘璋戾气那么重,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气,我不管,我既然穿上这身婚服了,就是诸葛亮的人了,要去你去,我不干。”
黄月英头一偏,涨着脸生气。
“你真的喜欢上诸葛亮了?”老头笑着道。
“喜欢个屁,是你说的,我嫁人了才能恢复面貌,想起这个就更来气,那刘璋竟然嫌弃我,打死我我也不去川营。”
老头嘿嘿一笑:“月英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没看透啊,诸葛亮娶你娶才,刘璋嫌你嫌貌,世人当然说以貌娶人肤浅,可是以才娶人就高尚吗?你确定那诸葛亮就真的爱你?”
“哼。”黄月英不搭理老头。
一秒,两秒,三秒。
“哇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头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哇哇大叫:“苍天啊,老头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愿,收了前一个徒弟死了,好不容易花十年教个徒弟,咋这么忤逆不孝啊,她就不怕被天打雷劈,上刀山下油锅,下辈子投胎当癞蛤蟆啊,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算啦。”
老头在地上又流口水又抓草,黄月英冷冷地看着老头。
“告诉你,在我面前别来这套啊……已经上了十七次当了,你以为我还会上第十八次吗?……好了好了,我求你了,你先起来行不……喂,你别真滑下去了啊……喂喂……好吧,我答应了。”
“我,我,我考验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下,就,就决定是否投效。”黄月英气闷地说着。
黄月英终于投降,老头一下子蹦起来,将璋玉鹅毛扇再次伸到黄月英面前,黄月英眼睛泛白,一把扯了过来,老头笑了一下,嘿嘿道:“忘了告诉你,我看了一下刘璋面色,患有隐疾,你只有最多五年的时间了。”
老头说完依依呀呀地沿着小路小跑下山了,湿滑陡峭的山路,如履平地,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黄月英已经将前面那个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的家伙剁成肉酱了。
“五年,你玩我呢吧。”
黄月英大喊了一句,回荡在群山之间。
“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