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霎时之间,朝阳殿内,气氛有些凝重。玄衣之人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之气。白衣之人虽亦气度不凡,然而,在那人面前,却终归是少了几分气势。
孟思清抱着墨儿,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用完膳,她坐在墨儿旁边,心中一时紧,一时又怪自己想太多,强制自己镇定。只是,许久过后,她仍是不镇定不下来。苑外一轮明月高悬天幕,是满月。曾经她说过,她喜欢弯月。如今,缺也思念,圆更想念。孟思清看着满月,嘴角渐渐扬起丝丝笑容。
“二哥,我好想你。今晚是满月呢。”她兀自喃喃。
月圆之夜,满地清辉,满心思念。她想起在娘亲去世时,二哥牵起长跪不起的她,说道:“娘亲不在了,还有我。我会陪清儿走过万水千山。”闻言,她抬眸望着他,低泣道:“万水千山有多远,二哥你可知道?”她只记得,他当时一愣,然后又道:“不管多远!”
她与他谈起母亲死因时问他:“难道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以抛弃挚爱吗?”他说道:“清儿,我定不会抛下你的。”那时,她只觉那一句话胜似千金。她不想去想那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也不想去理会即使当时坚定的话语在以后是否会改变。然而此时,她知晓他们之间不曾改变。即使相隔千里,有种思念却是一样的。
她想起他俊逸的脸庞却是难掩那王者之气。她想起他下棋时自信满满,统领大军时意气风发,他轻扬双眉,恣意潇洒。他每次眉头深锁,却都是因为她。她喜欢看他笑,喜欢他向她伸出手。只要他伸手,不管多远,她都会走到他跟前。
还有许多许多,她都记得清晰。
坐得久了,突感一阵寒意,她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她找了一壶酒,想着喝下之后便会暖和。她记得,他为了她出宫找倪珖时,她在正和宫中独饮。那时正下着大雪,她的身子冰冷,便想着喝些酒暖暖身子。在她刚喝一口后,便被呛得急咳。他正好那时回宫。他轻轻拍她,然后待她终于停止咳嗽后,他问她:“你哭了?”她笑道:“被酒呛的。”他问她:“为什么喝酒。”她说:“我一个人……有些冷。”他将她拥入怀中,一阵暖意流入心中。
她未用杯子,而是直接就壶而饮。意料之中,喝了一口后,她又是被呛得连连急咳。然而,这像极了那个时候。酒入愁肠,一腔相思苦,终化相思泪,饮不尽……
第六十一章
夜色渐深,月色更明。如国皇宫,巍峨华丽。宫宇楼阙,气势万千。朝阳殿内,金碧辉煌。不在皇宫,举目而望,而知其势。身陷皇宫,环目四顾,只道其深。浩瀚苍天,湮于四面围墙。
那人玄衣墨发,冷峻孤傲,眸光清冷,余光一扫,竟可令群雄避让。君王当有这般气势,方能傲视天下。
南荣昊面上肃然,心中对此人倒也颇为欣赏。然而,亦想此人太过自负,竟敢闯入皇宫。一句“你可以试试”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右手紧握成拳,却只隐忍,面上无波,然后缓缓地说了句:“倾我之力,你便难以逃离。更何况,皇宫之内,禁卫无数,哪一个都不那么好对付。你若要试,可得想清楚!”
“你认为我凭何进宫来?又可知进得宫来,为何不曾风吹草动?”云逍双目似冰,话语清淡,却是字字铿锵。他要做之事,当是有十足十的把握。否则,费力不讨好之事,他又何必去做?
这如国皇宫之中,他安插之人不少。并且,在如国与大离两相交汇处,莫彦青将军早已秘密神速行军至洳疆。那王芝掌握的军情却是他让陆风故意透露给她,让南荣昊以为他这一阵子只顾朝堂,军队方面并无所为。然而,战马备,粮草齐,武器精,士气昂然,他每一样都做得周全。
南荣昊闻言,眼神渐冷。不曾想,他的人已隐于如国皇宫如此之深。心思百转之间,却是想到即便如此,他进得来,却是不能轻易出得去。
两位君王,目光之中尽是较量。南荣昊突地一笑:“原来是我为你作嫁衣裳。你竟将计就计,将她送往如国,探听消息。然后又暗中布置一切。竟在不知不觉间派了人在边关。不知我说得是否正确?”
云逍只道:“送清儿来如国并非我所愿。这反而是你百般要求她一人前往,才愿让倪珖出诊。至于探听消息,自有人去做。我即使不要这江山,亦不会利用清儿。”
“好一个不要这江山,亦不会利用她!那么,只要你答应放弃这江山,我便让她跟你走。不要忘了,此时的你,孤身一人,当如瓮中之鳖。”
“武帝竟尚不知情?恐怕,此时的瓮中之鳖另有其人!”云逍难得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你此话何意?”南荣昊骤地一惊。似乎他能安然站在此处,未惊动禁卫,定是不只他一人。
“此话之意,武帝自己看看便清楚。”云逍缓缓扔出一句话,便不再说。
南荣昊走到朝阳殿门口。此时,月明星稀,当是安静祥和之夜。只是,凭他的灵敏感官,自是知晓隐藏在暗处的杀气。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云逍,笑道:“你的棋下得真是周全。我甘拜下风。”
“我们之间,三年和平的约定尚未结束。这期间,我们自当遵守承诺。因而,我今日来此,只为接清儿。”云逍一句话,既是重诺,又是反将,更是执着。
“既然时日未到,自当如此!”南荣昊说罢,拂袖而去。
银光之下,雕栏玉砌,琼楼玉宇之间,水波粼粼。平湖中一轮秋月,潺潺晃动,如梦如幻。南荣昊步入一处亭子,负手而立。那背影竟有些萧瑟、孤寂。想他经营数十年,却仍是不能得愿。即使云逍未曾暗中派人,他亦知晓如国军士浮华之气甚重,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更何况,如国大将唯林充一人而已。重用之,将一发不可收拾。弃而不用,将无人能敌云逍手中军士。
这江山美人,江山为重,美人为花之于锦绣。韬光养晦多年,亦不在乎这些时日。只是,那人之于他并非仅仅是美人。他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总有丝丝缕缕的关系。这些时日以来,他已习惯了在她身边。即使她不说话,他看到她便能安心。他本是让她作为人质,却到最后根本无法将她作为人质,反倒是将她放入了心底。
若是刚才,他执意要让她作为人质,令云逍遣散跟随之人,是否还有转机?只是,在她心里,他一直不如她心中之人。那么,他放开她,她是否会时常想起他?上一刻还在想将她纳入后宫,下一刻却是仍想着大业。当利用她的机会真的来了之时,他竟然轻易放弃。若早知如此……
平湖中,秋月落入水中,荡起微微清波。他长笑一声:“果然是我欠了你么?”此时,他才明白,美人江山,她不是美人,而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也明白,总有人重过江山。只是,再重,他亦只能守得那一方寸土地。云逍是一早便明白的么?为了她,云逍可以不要江山?只是,他知晓他即使不要,亦是无人能夺得走。
君子当如云逍那般,胸怀坦荡。是自己一早利用了她,她才这么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么?
缓缓踱步,进了和熙殿。林欣儿正坐于梳妆台前,表情发怔。他走到她身后,林欣儿见镜中突然出现的人,立刻回身行礼,低哑着嗓子唤了声:“皇上!”
南荣昊将她扶起身来,问道:“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臣妾一直等着皇上。想着就这样等着,皇上总会来的。”她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欣喜。他还能来到这里,她便不算白等。
“皇后早些歇着吧。朕尚有事情要做。只是来看看你。”南荣昊说罢,又欲转身离去。
“皇上!”林欣儿拉着他的袖袍,低泣出声,“臣妾只求在皇上身边,即使不要孩儿亦是心甘情愿服侍皇上。请皇上念在以往情分,不要不理欣儿。”
南荣昊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欣儿,你知你父亲的心思?”
林欣儿听他唤她欣儿,心中自是高兴,遂点头道:“欣儿略知。只是,无论如何,欣儿已是皇上的妻子。一切都听皇上的。皇上不愿给欣儿孩子,欣儿亦不会埋怨。欣儿只求能常伴皇上左右。”
南荣昊轻叹一声,感念她一番真情,将她拥入怀中。君王不能有情,而他唯一的情也只能埋在心底。
大离洳疆。莫彦青看着突然来访的陆风,将他请进营中。坐下后,莫彦青急着问道:“左相大人未陪皇上去那个地方?来此有何要事?”
“皇上找了个理由将我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