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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车驾行至渭阳,终于被李傕、张济二人追上。李儒又出毒计,命“敢死军”为前部,直冲韩暹等人大军。
那些追随李傕的百姓已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手持锄头、木棍,身无片甲护体,红着眼睛便冲向了刘协的车驾。
韩暹等人麾下的贼兵算不上什么jīng锐,根本比不上李傕、张济麾下的正规军,可是毕竟也是征战多年,百战余生的老兵,而去卑麾下的匈奴骑兵战力更是彪悍。初次上阵根本没见过血的百姓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无组织、无纪律、无训练,全凭着一腔愤怒和热血的万余百姓与护驾大军刚一交锋就被绞得粉碎。血肉横飞,头颅乱滚的战场将这些百姓的勇气一下子就吓了回去,百分之八十的人转身就跑,而那百分之二十不是不想跑,而是已然死在了战阵之上。
一见敌军逃跑,护驾大军随后便追,去卑仗着自己是骑兵冲杀在前,一路砍死不少百姓。待他追到一处山谷,只见地上衣服、物件抛弃于道。
去卑麾下士卒见衣物满地,纷纷下马取之,队列尽失。便在此时道路两侧山腰响起震天战鼓,李傕、张济一左一右各领人马开弓放箭,随后杀下山来。去卑防备不及被二人杀得大败,十chéng ZEi8。COm电子书马死伤八成。去卑不敢再战,领着残兵败将逃回匈奴去了。
李傕、张济杀散了去卑,韩暹、李乐、胡才三人兵马已至。双方各摆阵势,胡才出马刀指李傕道:“李傕叛逆,安敢来此劫驾?若真有胆量便出阵与我一战。”
虽说李傕武艺不强,但是也算入流,并不太弱。可是自从郭汜死于马云騄之手后李傕就不敢再上阵与人斗将了,尤其是对上不熟悉的将领就更加不敢出马,谁知道对方什么来历又有什么本事?
李傕原地没动,张济麾下却有一将飞马而出,正是张绣。拍马来到两军阵前,张绣一举虎头金枪大骂胡才道:“你这白波草寇,何用李将军出马?看我来杀你。”
胡才闻言大怒,举刀来劈张绣。那张绣武艺得了童渊真传岂是等闲?纵然不是赵云敌手,对付胡才也是绰绰有余。两人交手二十余个回合,张绣一招丹凤朝阳,将胡才捅下马来。
李傕、张济见张绣阵前斩将,当即率军冲杀。韩暹、李乐大败,杨奉、董承遮拦不住,保驾便逃,背后李傕、张济人马却紧紧赶来。
韩暹领兵断后,李乐骑马赶上刘协车驾道:“事急矣!请陛下上马先行!”
刘协年少骑术不高,更不敢离了百官独自前行,于是装作慷慨道:“朕不可弃百官而去!”
百官闻言感动非常,便有眼窝浅的哭出声来,悲泣相随。杨奉、董承见身后追兵将近,便让刘协弃了车驾,步行来到黄河岸边。
李乐命士卒寻遍河岸才找到一条小舟可做渡船。这让李乐一喜一忧,喜的是有了这条船便可渡河逃命,忧的是此船太小,渡不了许多人马过去。如今火烧眉毛,李乐也顾不了太多,只能先让刘协渡河,至于麾下兵马,能渡多少便是多少。
献帝刘协与皇后伏寿、贵人董琳互相搀扶来到岸边,此处河岸太高无法下船,眼看身后追兵将至,杨奉便道:“可解马缰接连,拴缚陛下腰间,放下船去。”
伏皇后之兄伏德此时携白绢十数匹,从百官中站出道:“我于乱军中拾得此绢,可替马缰。”
董承一见大喜,命人将刘协包住,吊到船中。而后伏寿、董琳纷纷下船。转眼小舟已满,李乐仗剑立于船头,杨奉立于船尾,岸上有不得下船者,争扯船缆,尽被李乐、杨奉砍于水中。
刘协过河之后李乐又回舟渡百官,此时船上没了天子,争渡者更多,皆被砍下手指,落入水中,哭声震天。
众士卒也看出此舟根本无法让所有人渡河,便有会水之人泅渡过河。不会水的则沿着河岸向上下游逃窜,想要寻找其他桥梁、渡口过河。还有些急昏了头脑的士卒,明明不会水还跳入河中,结果淹死者甚众。
待到李傕、张济来到河边,真正坐船渡河的只有君臣十余人。好在李傕、张济也不会水,又没有渡船,这才没能抓住刘协。
第三十八回 杨奉引贼图南烨 袁术无谋迎刘协(5)
刘协过河之后杨奉寻到一辆牛车,拉着刘协到了大阳。期间陆陆续续有后过河的人马追上车驾同行,待到大阳韩暹、李乐清点人马,当初四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五千不到。胡才身死,去卑逃亡,当真凄惨无比。
渡河之时众人只顾逃命,粮草辎重尽弃。此地荒无人烟,韩暹、李乐命军士四处搜寻只找到一处瓦屋,内有一山间野老独居。韩暹一问方知此处饥荒已久,百姓皆逃难他方。
韩暹、李乐无法,只能令军士挖掘野菜充饥,让刘协宿于瓦屋之中。野老家中也无细粮,只有粗粮粟饭,刘协与百官共食,粗粝不能下咽。
刘协端着饭碗不由想起南烨的好处,至少跟着南烨不用忍饥挨饿,也不用担惊受怕。百官就更是想念南烨,便有人抱怨道:“若是法师在此,李傕、张济岂敢如此张狂?”
太尉杨彪劝谏道:“法师离去不久,陛下何不遣人召还法师再来护驾?”
刘协心中一动,正可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与其落入李傕、张济之手,确实不如让南烨再来护驾。况且南烨听令回了交州,并不像是不忠之人,说不定那rì是自己做的太过,才激怒了南烨法师。这个念头一动,刘协也不那么恨南烨了,细想南烨除了那一rì有失礼之处,其他时候还是蛮好的,就冲这一点就比李傕强。
想起了南烨好处,刘协便命黄门去传南烨,他的这番作为自然也被韩暹、李乐、杨奉三人看在眼中。
入夜之后韩暹、李乐、杨奉聚在一处,杨奉道:“当初我让你等前来护驾,便是为了赶走法师独揽大权,如今陛下又要召回法师,这可如何是好?”
韩暹对南烨的厉害记忆犹新,便道:“如今我等也算位极人臣,又斗不过李傕、张济,何不投靠法师?郭太、张燕皆在彼处,我等相投也有个照应。”
李乐摇头道:“不可!不可!我等刚来之时若与法师合谋,法师定然接纳。如今我等助陛下赶走了法师,法师岂能不恨?若去相投是投是自寻死路。”
杨奉道:“我看不然!虽说是你等前来逼走了法师,可一切皆出于陛下授意,我等也并未与法师撕破脸皮。只要推说是按君命而行,法师未必会追究我等。”
李乐道:“就算法师不怪,投靠法师也是下策。居于人下哪有自己做主来的痛快?当初你我三人不投法师,不就是想建立一番功业?怎么如今做了将军成就功业反而要去投人?依我之见,不如早早启程前往洛阳,再借天子之名,命各地诸侯供奉财物,听令者便封官加爵,不听令者便命诸侯讨之,如此才是上策。”
韩暹、杨奉一听也有道理,于是次rì也不等刘协使者回来,便催促启程。行了两rì驾至安邑,情形一如大阳,同样无食无房。刘协与百官皆居于茅屋之中,那些茅屋皆是逃难百姓所弃连门都没有,刘协只好命人插上荆棘以为屏蔽。
杨奉、韩暹、李乐三人已然决定效仿董卓、李傕专权,引兵于茅屋之外镇压。百官稍有触犯,便在刘协面前殴骂,对刘协也无好脸sè,不再小心侍奉,劫掠之物三人先享用,故意送浊酒粗食给刘协。
刘协白rì不敢反抗李乐三人,只有夜间暗自垂泪,与伏寿、董琳诉苦。他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董卓、李傕、郭汜、南烨、杨奉、韩暹、李乐,这些人一个个怎么全都专横跋扈,莫非天下就没有忠心汉室之人?
其实这倒不是刘协点背,而是他不知大势。如今天下诸侯争霸的局势已经昭然若揭,各路诸侯都比刘协的实力强,谁不为自己盘算?假如刘协甘心做个傀儡,还能过几天好rì子,可他实力不济还总认为自己是天下至尊,要骑在诸侯头上拉屎,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刘协身为皇帝没有自知之明也不奇怪,关键是百官的头脑也不清醒。如今跟随刘协的官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希望跟着刘协飞黄腾达的,比如董承。还有一类是真正愚忠汉室的,比如杨彪。而这两类人不管哪一方都不会劝谏刘协去做个傀儡,都希望他能重整汉室江山。如此一来刘协就更加认不清现实,处处吃瘪也就不奇怪了。
李乐、韩暹随意辱骂天子百官,见刘协也不能怎样,胆子更大。便以百官缺失唯由,连名保奏部曲、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