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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很远,路安才说话:“就是他了。”
“他?”阿京瞠目。不能想象,一个腿脚不灵便的守车的老头,是曾经的杀手。他看起来,如此苍老!
“其实,换一种活法未尝不好。他有一个儿子,日子很平淡,很幸福。”
阿京往后看,刚好看到老头从一边的报刊亭的老婆婆手中接过水来喝。应该是他老婆。
他们,都是放下屠刀的人。阿京靠着椅背,流下眼泪。爸爸和他,做了同样的选择,只是爸爸背下了更 多的冤债。也被这冤债毁了。但无论如何,爸爸也曾经幸福过,快乐过。他走得,应该是开心的吧?
“安子。”阿京轻声地唤他。
路安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路伯母要嘱咐着,让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了。”
路安把车停下,伸手搂她:“我当然要平平安安和你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
阿京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没有说话。每个人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她没有办法选择一个平凡 的家庭和普通的父母,路安也不能摆脱他是单行道路家独子的身份。平安,平安,路安的平安,是她的希望 ,可是在这样的组织里,这样的世界里,他能平平安安吗?
七十五、再回不去了?
杨本虎坐在桌前,狠命地抽烟。他身体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心里的伤,又有谁能看得见?
阿京的折腾,他大略的都听说了一些。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安静。五年如一日。平平淡淡就过了 。她如今怎么也能闹得鸥飞狗跳,像没有长大的孩子?
可是,她笑得那么甜,腰肢更柔软了,身材更窈窕了。一举一动,更温柔而美丽了。
她的孤怪脾气到哪里去了?她的倔强性子被她身边那个家伙一点一点磨平了吗?她不是一走就不会回头 ?如何一次一次又回到那个家伙的身边?
他就那样不如他?五年的相依,抵不得那双暗蓝的眼睛静静的一望?
今天,竟收到这样一份情报。他终于和她再次有了一些联系,身份却变成了杀害他父亲的仇家中的一员 。理由,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煞星!
杨本虎伏在窗台上。望着远处天空中的两股电线。他的心,也如被这黑色的细线切开的天空,她在他的 心里,永远都留着这样一条印痕。
她若知道这一切又会怎样?她会后悔那些曾有过的日子吗?她会恨他吗?
有一只鸟飞来,停在电线上。又飞来一只。偏着头,啄着羽毛,扇着粗膀,站了一会儿,似乎被风吹到 一样,各自分开,飞往不同的方向,变成两个黑点,消失在远空。
他和她如今也是这样了吗?偶尔站在了两根并行的电线上。然后,各自分开,越飞越远?这一份情报, 如一页判决书,将他和她,推得更远了吧?
杨本虎开着车,失神地走了很久。醒悟过来时,竟又开进了曾经常来的小区。
愣了一会儿,他把车停在一个角落里。慢慢走下来。
他的四肢是忠于他的心的。他真的想来看一看。想看一看那张漂亮却总是表情淡淡的小脸,那双眼睛里 ,是不是仍常有莫名的迷惘和惆怅?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吧?
相处五年,他只知道她父亲去世了。却从没想过有这样多的故事。他瞒着身份,她瞒着家世。他们,曾 经实在是同床异梦。
她会恨他吗?他很想知道。非常想。不知不觉间,就把车开来了。
冬日的下午,阳光暖暖地照着。阿京在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绣一副双喜图。是一个头戴红帕的新娘和 身穿喜袍的新郎手牵手的小靠垫。不大,却喜庆得很。让阿京看了图片后爱不释手。
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会时常的头晕。身上,也会偶尔这里痛那里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看 起来又没什么异常。偶尔被路安发现她的头晕,被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揉一揉穴位,会好一些。路安常常在 她舒服以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说话。
像害怕她突然跑了一样。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低下头来吻她,笑着:“一辈子太短,我们 要只争朝夕。”
婚礼定在了春意袭人的三月。快了。阿京歪着头定定想了一会儿。阿锦说她一定要陪她去选婚纱的。还 说不管肚子里的宝贝怎样闹腾,她也要去参加阿京在川城的盛大婚礼。
穿什么颜色的婚纱呢?白的?粉红的?吊带的会冷吧?三月,开春才不久呢。
坐久了,有些疲倦。阿京站起来,最近是怎么了。人都变得越来越娇弱了。她往阳台下望去。顿时愣住 。楼下的树边,站着一个人。紧皱着眉,手里拿了烟,喷云吐雾。
他怎么会来?他来做什么?
阿京缩回头来,这一次,竟然没有感知到他。只到看见这一刻,才因为讶异而紧张。
几乎没有思索。阿京把小小的绣绷放下,找开门往接下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法。阿京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她都要为人妇了,他也该快为人父了吧?路安说他翻车了,林千娇过得并不好。她似乎应该要说些什么 。
杨本虎吃惊地看着穿着红色羽绒衣的阿京从楼道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她的小脸很白,头发很黑,眼睛清 亮。如一朵裹在红云里的花。清秀美丽。
阿京在他对面站定。杨本虎的眼眶竟湿润起来。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气质也 变了。这样的沉静,这样的温婉。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阿京。
杨本虎惊慌地把手里的烟掐丢。她曾经不喜欢他吸烟。她说她爸爸从来不吸烟。她不大闻得惯烟味。
阿京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地笑了:“怎么会过来?”
杨本虎呐呐地看她绽放的笑,沉默地低下头去。她这样舒朗的笑。却不是因为他在身边。
“我们走走吗?”阿京提议。
杨本虎转到太阳下的花圃前站着。里面有一株在冬日里早开的腊梅,黄色的略肥的花瓣,散发浓郁的幽 香。
阿京跟过来,伸手搞下一朵,捻在指尖。
“你恨我吗?”杨本虎望着她细白的手指尖的小花。
“恨你?”阿京惊诧地抬起头来。
她不知道吗?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杨本虎眯起眼睛,抬起头来看天,又低下来看花圃的草:“东赢 集团控制着米字军。我父亲是米字军的首领。我过世的祖父,”他停了一下,“是下令追杀煞星的人。”
阿京的手一抖,手里的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杨本虎,是米字军的人!他当然是。他如果不是,林千娇又如何能支得动米字军来追杀她?
阿京用手扶住了栏杆,杨本虎想伸手来扶她,手停在半空,眼睛里盛满悲哀:“阿京!”
阿京呆呆地望着他。这个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许久不见,变得冷柔了。额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他的 眼睛,她熟悉。曾经多少次带着温暖从她身上扫过?他笑着吃光她剩下的饭,他送她回家。有他陪伴的那些 日子,她不孤独。与其说曾是情侣,不如说更像一个令她倍感安心的兄长。
现在,他的眼神,那样的空洞和忧伤!
“这些,你以前知道吗?”阿京的声音里有微微地发抖。
杨本虎放下了手,沉默地摇头。然后苦笑:“我要知道,我怎么能任事态这样发展?我怎么可能无动于 衷?”
阿京不再看他,低下眼来深深地叹气。又缓缓地摇头:“那都是父辈们纠葛。与你何干?我又怎么会恨 你?”
路安从小区门口进来。远远地看见了花圃边的身影。
他来做什么?路安在树阴里站住了。远远地望着。
杨本虎看着阿京。原本觉得应该说对不起,竟说不出口来。这三个字,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会儿,是那么忧伤无奈。她不恨他。她像女神一样温柔善良。他却不能抓住她。这一辈子,都只能 这样错过,只能在远方远远地看着她吗?
“阿京!”杨本虎叫她。神情复杂。
阿京抬起头来看他。
“我们……”他困难地咽口水,鼓起无比的勇气:“再也回不去了吗?”
阿京惊奇地看他。然后微笑起来:“本虎,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成熟。可是,你现在问得,真像一个孩子 。”
杨本虎的脸白了一下。眉头皱起来。手摸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