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哭笑不得,觉得冤枉的快要死掉。
三)
臭美是女生成长的表现,洛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来我也真幸运,短短几年,目睹一场野兽蜕变美女的惊人过程。
洛冉不同于其它女生的古板娴静,她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又在关键时刻一脸无辜。这种动静相存,人剑合一的功力她已登峰造极,俨然已有一代宗师灭绝之风。所过之处,血光四溅。
有男生托我给她情书,并且大恩不言谢。
我深为其悲哀,脑子笨没关系,起码也要眼睛亮。
结果可想而知,洛冉先问他的家世,再问他的样貌,又问他的人品,男生被三振出局。
某天黄昏她来找我,让我陪她去郊区捉萤火虫做生物实验。
我不可思议,她理直气壮。
结果我还是妥协,她若有何不测,我就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警察盘问,我首当其冲,不开口还罢,一开口就成了呈堂证供。
回来的路上我们发生争执,她终于原形毕露,毫无淑女仪态。
我淡笑,问:“你到底要不要回家?”
她不语。
我转身便走,几分钟后,再回头看,她竟还未跟上,其时已是夜色暗沉,四野幽茫。
叹口气,面子值多少钱?
回到原处,她正小声啜泣,淡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如同暗夜盛开的昙花,脆弱一现,芳华绝世,致命的妖娆魅惑。
她早已丧失赶我走的勇气,却也不甘心这么快就屈服,只是死死的瞪着我,小猫一般,凶狠却善良,大大的眼睛里面有藏的很深的怯懦。
洛冉的倔强是她身上的刺,永远不甘示弱,却又不够决绝,所以总是在刺伤别人的时候也反穿自己,渐行渐错。
我说,对不起。
她的眼泪找到宣泄的借口,霎时决堤。
她说,你真讨厌,杜凡你真讨厌。
时隔多年,我再次听到她浅白的气话,中间几度岁岁年年似乎一下就被填满,蓦然回首,那些温暖琐碎的阳光浮绕四周,即使泛滥,也不尖锐。我在那一瞬恍如隔世,眼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少女和当年白衣飘飘的女孩重叠,洒落在岁月深处的美好全都回来了,并且丝丝入扣。我以为我在不经意间弄丢了她,却发现,原来她一直就在我心里,我为她筑起红瓦高墙,里面有花,有水,有回忆,她的裙角,她的笑,永远明媚张扬。
四)
洛冉总是喜欢把自己武装成一把剑,尖锐的切开生活的缺口,然后按照父母要求或自己制定的计划毅然行走,单枪匹马,越高峰,过险滩,兢兢业业,不得有误。
好在老天爷疼她,让她这种谨慎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行为每每得到回报,给了她误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的错觉。所以中考的失利,对她的打击即便不致命,也至痛。
那天我和她去天台看烟火。微风。很和煦。
我其实一直不愿把洛冉和脆弱联系在一起,永远笑得没心没肺才该是她的本色。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望着夜空的样子真的让我的心狠狠的疼了。
我说,其实我也去C中。
她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也没考好?
不是,我第一志愿就报的那儿。
为什么?!
离家近。
你这个没追求的男人!
你有追求,可追了半天,追到什么了?
说完我立刻后悔。她哭的更厉害,刚才眼泪成滴掉,现在成线掉。
她的眼神飘飘渺渺,逐渐由哀凉变为绝望,我一阵胆战心惊,生怕她想不开就这么跳下去结果了自己。于是我说:“C中多好,市重点呢。”
她垂下眼,睫羽投下颤抖的阴影,如同两只振翅的蝶。
“你若真的自强不息,自学都能成天才,拿下一所大学不跟玩似的?把起点定的这么高,摔下来,痛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我妈。。。。”
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问题纠结所在,“洛冉,你永远没有义务为自己和他人的虚荣负责。”
她愣住。烟花炸开,颜色妖艳,遗落天际。她的眼中潋滟过笑意。
“杜凡,你平时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吧。”
五)
苏林霖是洛冉高中最好的朋友。两人就像一对祸害,张牙舞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欺软怕硬。不同的是,洛冉以学习为主业,作奸犯科为副业,苏林霖以作奸犯科为主业,学习为副业。
在我目前短暂的生命里,苏林霖是第三个让我无语的女人。前两者一是我妈,一是洛冉。
她留着过腰的长发,穿着过膝的长靴,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入学典礼上,正是暮夏,我当时就在想,这姑娘到底热不热?不由就多看了两眼,她似有感应,目光霎时射来,杀气腾腾。
我立刻立正站好,目不斜视,盯着讲台上滔滔之语天上来的校长。
“苏林霖真是我的知己。”
洛冉说这话时我正在喝水,对视三秒,我不再看她,蹲下身去猛揉胸口,其实最痛苦的不是惊诧到被水呛着,而是想咽都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缓过气,我拼着最后一丝生命力道:“据说她是个不良少女。”
“据谁说?敢说这话的人早就驾鹤西游了。”
我乖乖闭嘴,在最后关头警告她:“她不像啥好姑娘,离她远点。”
洛冉委委屈屈的瞥来一眼,大有为她讨个说法之势,比秋菊还多事。
跟有些女生相处,男生注定又当爹又当妈,必要时候还得当保姆,若其迷途知返,还心里颇慰,若赶上洛冉这样的,也就只能死不瞑目。
结果她还是和苏林霖形影不离,我连棒打鸳鸯的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那棒。我苦笑,内伤严重。
苏林霖看我的眼神依旧杀气腾腾,一段时日过后,比杀气腾腾更为深邃。我苦思不得其解,最后心说坏了,这姑娘搞不好是个断背,以为我是第三者插爪,欲杀而后快。
我倍感凄凉,这么多年都白疼洛冉了,为这么一小玻璃置我不顾。
十一假期我回了上海,在机场看到等候已久的爷爷,他接过我的行李,打量我几眼,拍拍我的肩膀,目露笑意,走在前路,一言不发。
我跟在他的后面,像小时候那样,一走,就走了十几年。
那天夜里我披着衣服和他坐在小楼的二层看星星,上海的夜空并不清澈,却让人惊艳,总是暧昧,总是婆娑。
我说,爷爷,我喜欢上一个女生。
他看我一眼,问,怎样的女生?
有时候像猫,有时候像狼,有时候像刺猬,恩。。。也许是穿山甲,反正是硬壳的骄傲的生物。
他笑,意味深长,那么喜欢的话,不如抱回家去养。
我摇头,她只把我当朋友,最贴心最可悲的那种。
那就断了这念想。
我一直试图这么做,恍然醒悟,甚至不知道从何时就为此努力,到底努力了多久,我和她的关系很微妙,是知己,是兄妹,甚至是父女,就是不能成为恋人,一旦说出来,注定万劫不复。
小凡,你长大了,能像个男人一样去思考,去珍惜了。
怎么听起来像幸灾乐祸?
在你的成长中,我能做的,只是冷眼旁观。
我扬起头看他的背影,不高大,却足够挺拔,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我想起小时候跌倒,渴望大人搀扶时,他只是站在一旁静然相望,眼神有些冷静的残酷,他说小凡,杜家的男人,天生就有拔不去的傲骨,哪里跌倒了,你要自己爬起来,并学会把陷阱填平,插上你的名字。
对于爷爷,我总是处于仰望的角度,并不是做作的姿态,而是一种不加修饰的尊敬,也许孩提时代只是盲目的崇拜,但当时光绵延而过,人生的阅历不断沉淀,最终筑起我行走的面具,我才明白,即使是微笑中的淡定恬然,亦是他亲自执笔,一道道添加上去的。
太过沉溺,也许会试图脱离,殊不知,那种指引,早已渗透。
我想我还是太过浮躁,问了那个困惑我多年的秘密。
爷爷,若再给您一次机会,你究竟会选择谁?
他微微愕然,眼中奇异的闪烁,明明灭灭,逶迤成桃花不再的恍惚。
他轻叹,现在想起来,当初的顾虑竟是那么可笑,小凡,我想了数十年,还是分不清爱情和愧疚到底有何分别,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六)
我一向以为谣言总会不攻自破。但在学校这个天不应地不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住着一群痴男怨女,他们惟恐天下不乱,要么认为你越描越黑,要么认为你默认事实,前路后路,一一断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事也得编出点事以供大家娱乐。
其实我也喜欢看热闹,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