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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绯红从眼角里的余光里打量了一眼,脸色却僵了僵,倒不是因为银魄取出那蛇的讨厌,而是她知晓这条银魄何少离身的东西此刻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有人?”她轻声问道,畜生的敏锐感要比人高了不知多少个层次。
银魄不答,低头摆弄着那条奇异的、即使在冬天也不会冬眠的家伙,“楼主不是说有军队么,怎么只是一堆半大的小子?”她嘟囔了一句。
随后二人并肩快速走到最前面,冷秋回了头,和银魄对视一眼,也便明了地点点头,然后,所有的人和车子就都停了下来。
此刻,已经不需要银魄那条小蛇做什么预告和提示了,因为道路的前方,稳稳立着一个青年颀长的身影,来人慢慢抬起了头,雪绯红认出他正是那个北峻下刁难韦渡江的男子,朱陵口中的朱雀夜隐缇骑。
果然是琅珃的人,她有些担忧地往池杳冥所在的车里看了一眼。
韦渡江抖抖衣衫,自若地从车上下来,雪绯红看见池杳冥也斜了身子钻出来,坐到了韦渡江的身畔,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马车的旁边。
“多少人?”她听见韦渡江问那个青年。
“足够和目前楼主的手下一较高低了。”青年的回答十分不客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疏狂。
仲逸风很满意地点点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你们吧?”他跺去靴子上的残雪,“圣上万岁究竟想从草民这里要什么?”
“要太子殿下安全地送到我们这里,”青年回答,“皇上说了,既然楼主已经答应不再干涉朝廷的事宜,只要交出太子还有另外一人,朝廷从此再不和玄天楼发生争执,并承认玄天楼是江湖之领袖,更有两千两金子呈上。”
“嗬,好处不少嘛,”仲逸风笑道,“不知皇上所说的那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幽冥谷的池杳冥池公子呢?”
“楼主又何必明知故问。”
“那么,”仲逸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皇上他老人家,要活的,还是死的?我好替他省点事。”
“这个由楼主决定,”青年拱手道,“皇上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仲逸风笑了一声,很轻很淡的,却令人毛骨悚然,他依旧不看那个青年,也根本像是没有注意到周遭究竟潜藏了多少大内的高手,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像是那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东西,“池杳冥就在我的后头,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捉,”他翻过手去端详自己的手背,“还有啊,小太子嘛,就算我不还给他,你叫他再生一个不就完了,难不成你家皇上没那个能力了?”
青年脸上出现了一抹愠怒,“仲楼主,您的(炫)意(书)思(网)是,都不答应了?”
仲逸风开始仰头看天。
“还有,玄天楼刚有所起色,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用一楼的成败荣辱来和朝廷对抗?”青年的话语异常严厉和含着威胁。
“我只知道,你挡了我的路。”仲逸风终于将一双剑样的眸子投向他,其间沉淀出的不怒自威,饶是青年也禁不住僵了一僵。
仲逸风的态度十分明了,纵使他玄天楼不再和朝廷作对,他也绝不可能唯朝廷之命是从。
当今天鸾皇帝当然明白这个枭雄的心思,也适当留给了他足够的面子,只是不曾料到,玄天楼居然会和幽冥谷达成一种微妙的同盟。
玄天楼的人都知道,这些明里暗里的大内侍卫只不过是前锋,真正可以威胁到仲逸风的,还是他们背后、那些据说已经到达了附近的军队。历来朝廷和江湖间有的是一种无形的平衡,哪一方都不会贸然出手去打破它,一方面,朝廷需要制衡和或多或少能得到的利益,另一方面,江湖人也都知道,无论是怎样的威风和体面,在皇权面前,都是难以相争的。
他们乐得去守住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不过这些问题,当然不是冷秋他们现在正在考虑的,他们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方位和打斗起来的措施,以至于连退路都想好了,玄天楼做事,就是如此缜密,即使起因是楼主的一时豪兴大发。
然而架却没有打起来,这多少让在宇极堡没有杀得尽兴的一些人感到遗憾,只因为很快又一个青年的出现。
雪绯红认出,后来的那个人,是在密室里奄奄一息却又不知所踪的朱陵。
朱陵的面色很不好,他中了那般严重的毒,纵使雪绯红以鲜血喂之,依旧难以根治,他甚至连看都不看玄天楼诸人一眼,只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最先那个青年身旁,低声说了两句话,对方脸色一变,似乎想和他争论什么,朱陵十分倦怠地挥了挥手,就将他的抱怨堵了回去。
随后,隐匿在周遭的杀气,蓦然间散得干净。
那个青年将朱陵推得一个踉跄,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仲逸风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自空中落下的雪雕儿足上缚了一条新的消息,澄碧展开,随后道:“楼主,朝廷撤军了。”
雪绯红不知为何,仅是那么一种直觉就让她认为撤军的事和朱陵脱不了关系,她走了过去,向着那个跌坐在路边的人道:“朱公子,我们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朱陵无力地笑了笑,正要张口,他们身后蓦地传来了韦渡江夹杂着惊慌的一声呼喊,她惶然回首,池杳冥口中喷出一支血箭,随后他闭了眼,缓缓倒下去,唇边的鲜血像是泄了闸一般源源不绝地流淌。
她本能地冲了回去,却不敢多做任何举动,池杳冥瘫倒在韦渡江身旁的车座上,犹如枯萎了的栀子花,全身软软的,没有任何生气,一刹那,她从指节到脚踝,没有一处不瑟瑟发抖。
仲逸风稳步过去,将池杳冥的身子拖进车中,单手按了他的脊背,将自己的纯阳真气不绝地输入,吩咐道:“冷秋银魄带着其他人先走,同赤骏联系上之后速回梁州分楼,之后再做处置。”
众人很简洁地答应了一声,倏忽之间,整个官道上就只余下两辆马车、数匹马儿和车周围的几个人。
“愣着做什么,继续走。”仲逸风的话语通常是极为平淡的,即便是命令,自他口中说来都有如家常闲话,但却从来都让人觉得不敢违背和耽搁,就算是外人。
也不知为何,有了他这几句淡淡的、几乎没有温度的调派和吩咐,雪绯红心里却安定了一分,或许不知何时起,仲逸风也成为了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身影,给过她一个安身之处,目睹着她从一介闺阁弱女成长为江湖英杰,而且,不为察觉却潜移默化地扮演了支撑她、给与她勇气的角色。
“朱公子,不介意和我们同行吧?”她听到自己在问。
朱陵仰起惨白的脸看着她,却突然笑了一笑,“不必了,若是同行,钟姑娘也是无暇顾及在下,我何必自取……”他将话咽了下去,却说道,“告诉三公子,并非如他所想,其实那个人,是不知道的。”
59
接受艰
仲逸风扶起了池杳冥的手臂,想将他调整成端坐的姿势,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扳开对方紧扣的手指,将一个小瓶子扔进了韦渡江怀里,淡淡道:“这是什么?”
接过瓶子,韦渡江摇了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抜开瓶塞,倾倒出仅余的三粒丸药,面上更是气得发青,“他妈的还敢说我混账,他比我混账不止一百倍。”心之所忧,竟连脏口也暴了出来。
“那究竟是什么?”雪绯红抢过那几粒药丸,放在眼下打量。
“是什么,”韦渡江气呼呼地把瓶子摔在车上,瞪着仲逸风,“拜仲楼主所赐,莫叔脏腑皆伤,他又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更是不想让冷姨担心,自己偷偷配了这么个药,气力皆无的时候可以强打精神,却对身体损伤更重,说白了,就是饮鸩止渴!”
仲逸风转了转目光,莫向年的事他倒也并非全无责任,他只是没必要觉得愧疚而已。
“你……”雪绯红急怒道,“你明知道琅珂吃这个,你居然不加以阻止!”
“我阻止他?”韦渡江冷笑道,“他是幽冥谷的大公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我一介江湖草莽阻得了他么?七年前我都没阻住他跑去找你,七年后你当着他的面执意去都城自投罗网,他没拦住你,你让谁去拦住他?”
“……”
“这药是我给他的,我也知道他想赶紧将琅衍救出来还给他哥,好让琅珃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这么糟蹋莫叔和冷姨多年来救下的命,几天而已,药却没了大半,”他回头看着池杳冥青白的脸,“那么想死,就死去算了!”
“韦公子在把药给他的时候,不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么,”仲逸风淡淡地说,“何苦此时又找我玄天楼的人发脾气。”他的话一如既往地没有客气。
以韦渡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