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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衍前面的女子这时方才把眼睛从池杳冥身上移开,一掩口,笑道:“原来是我们绯红的相识,这位公子跟着我们,不会是为了我们雪阁主而来吧?哎呦,那可是要经过一番辛苦,须知到现在为止,江湖上的青年才俊还没有能入我们雪姑娘眼的呢!”
池杳冥把目光从雪绯红身上移开,望向前面的女子,抱拳笑道:“怠慢了,这位是玄天楼楼主座下银魄姑娘吧?五仙银魄,果真貌美若仙。”
银魄用袖子掩了口,笑得花枝招展,她其实年纪已过三十,却总要做出一副少女模样,最喜别人夸赞她容貌,她善养毒物为武器,所谓“五仙”不过是自己说的,暗地里别人都称她“五毒”。“公子莫急着夸我,要夸也得夸赞雪妹妹不是?”银魄笑盈盈地扭着腰肢上前,一手就要去摸他面颊,“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只可惜不能站立,不过这模样也足够配上我们琉璃掠影雪绯红了,雪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她话音刚落,池杳冥白袖一卷,已经拂开银魄的手,也不见他身形如何行动,轮椅已是向后滑去数步,池杳冥慢慢将手指从宽袍下伸出,食指和中指间,赫然夹着一条通体青翠的小蛇。
14
崖上争
“银魄姑娘给的好见面礼。”池杳冥指间一松,青翠小蛇掉到了地上,扭动了两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银魄脸上的笑意掺上了几分阴冷,“公子一路上弄死了我不少宝贝,就算你长得还算入我意,姑娘我也得琢磨着办啊,”她谈笑之间不经意地挥挥手,“就让你上半身也残了罢,我来养你可好?”
指风响过,池杳冥身前散落着一只被斩成几截的墨黑蜈蚣,他慢慢摊开手,白皙如玉的手掌上停着只半拳大的蜘蛛,“姑娘有话不能好商量么?”袍袖一拂,将蜘蛛掷入谷中,重新把手掩回袖口。
“也罢,咱就好好商量商量。”银魄媚笑着向前,“一路跟着我们的可是公子?”
“是,姑娘们好手段,在下勉强跟上。”
“公子跟着我们是看上我们中哪个的姿色了,还是为了这个小子而来?”
“为那位小公子而来。”
“既是如此,”银魄面上一凛,身形已然不见,她十指尖尖,径直剜向池杳冥双眸,纵跃之快,目不可及,“还有何好好可说!”余音落地,她已然连出数十招,招招只冲着池杳冥眼睛。
池杳冥双手击在轮椅扶手上,身形若一只雪鹞般冲天而起,指间揽出丝丝疾风,却又寂而无声,倏忽间早已接下银魄的攻击,但见一白一银两道人影在离地数尺处廿指翻飞,若穿花戏蝶般,竟是煞为好看。
雪绯红冷眼旁观,今日,她方知池杳冥武功以指法为主,指力并不甚强,却辗转多变,每一指出,于半途能幻化出无穷指影,随后又根本无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在一招尚未变老之时便倏忽消弭于无形,前招余势尚存,指尖又吐新力,目之所及,隐隐竟似有点点寒芒飘曳穿梭于双手之中,再凝眸望去,却又凝止于空际、归于无声无形。
数十招一过,银魄身躯于空中一滞,竟斜斜向后飞出,雪绯红左手抓住琅衍,也随之跃起,手掌在银魄后背一托一带,止住她后飞之势,孰料数尺外池杳冥身子直坠向下之时,依旧遥遥点出一指,雪绯红无法腾手相隔,又一手托了一人,只得劲力下压,池杳冥右手中指又是微振一下,银魄自喉中发出一声低响,身子便无力地软了下来。
雪绯红托着两人落下,见银魄一语不发,即刻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池杳冥却也不再出手。
“池公子是料定我放不得这个人所以才招招紧逼,”雪绯红道,“难道真以为我怕他跑掉?”
“惭愧,只是占了一点便宜而已,”池杳冥抱拳道,“姑娘若要出手,完全可以点了那位小公子的穴道。”
“我看连那个必要也没有了罢。”雪绯红微微哂道。
池杳冥的眼光慢慢自琅衍面上打量过去,蓦然一愣,道:“姑娘果真将一灯孤给他服了?”
“不错,”雪绯红冷冷道,“以他现在全身的力气而言,怕是跑不了多远。”
“姑娘你……”池杳冥眸中的神色有些怅然,叹道,“我只求姑娘莫要为难他。”
“我不记得我还欠公子什么情,”雪绯红道,“况且公子与这人有什么关系,竟值得你千里迢迢跟我们而来?”
“我们并不相识,”池杳冥微笑道,“只是姑娘明知这小公子身份不同于常人,江湖间纷争何必要为难朝廷。”
“谁说这与朝廷有关了?”雪绯红冷哂道,“我们江湖人讲究的是有仇报仇绝不含垢忍辱,这孩子他爹害得我玄天楼众人没有饭吃,难道便不可请来他儿子好让他有空能与我们好好谈谈么?”
“祸不及妻子,仲楼主这又何必?”池杳冥叹道。
“祸不及妻子?”雪绯红猛地将琅衍望身前一扯,琅衍吃痛,低哼了一声。“你问问他的那位爹,株连这种事情他干得少了?池公子莫要再继续阻拦,否则请恕我不记挂旧时情面。”她见池杳冥只看着她,却一语不发,银魄又闭目调息,不知伤在何处,以自己独身一人且要顾及琅衍,狭路山道上,实在不敢保证能够过了他这一关。
“你将银魄怎样了?”雪绯红转念问道。
“我只是封了银魄姑娘的气海,现下使不出武功,”池杳冥淡淡道,“就如姑娘昔日用在渡江身上的搜魂指一样,银魄姑娘所封穴道只有在下解得,不过倒也无妨,只因六个时辰后,也可自行解开。”
“如果我说,”雪绯红道,“让这琅衍自己选择跟谁离去,池公子以为如何?”她见琅衍一双眸子里转移不定,不似认得池杳冥,而他亦应该知道,若是被玄天楼带走,只要皇帝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即可毫发无损,仲逸风自然没有取他性命的兴趣;然而被另一个陌生人带走,性命却不那样有保证了。再者说,即便琅衍识得池杳冥,要与他离开,只要琅衍解开银魄的穴道,她们便有把握重新夺回俘虏,更何况,没有一灯孤的解药,幽冥谷有再多的神医良药,也救不了琅衍,有了这个筹码,她不信琅衍不和她走。
话刚出口,雪绯红指间一错,琅衍身上的绳索即便断裂,耳中听得雪绯红道:“你自己选一个人跟着走罢。”她却又忽然凑近了自己,鼻下隐隐传来一股馨香,“你所中之毒,世上除我之外,无人可解,你自行量度吧。”
琅衍抬头看着对面轮椅上的青年,他正凝目望向自己,眼中充满期冀,白衣银带于风中轻摇慢舞。琅衍吸了口气,此时雪绯红和池杳冥之间仅有不足五尺的距离,他足下动了动,慢慢往池杳冥那边挪了两尺,却又顿住了,有些怯怯地回头看了雪绯红一眼,见她冰眸素颜,眼中寒光微闪,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立在中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池杳冥轻轻动了动身下轮椅,往前移了几步,温言道:“琅公子,在下并无恶意,是前来救你的。”
琅衍却因他这么一向前显得有些惊惶,下意识向侧面躲去,孰料那侧原是悬空,又因为下有流水而颇为冷湿,长满了茵茵青苔,琅衍这一脚踏在青苔上,惊呼一声便往崖下坠落,池杳冥大惊,轮椅猛地一冲滑至崖前,伸手扯住琅衍乱舞在空中的左臂,眼前蓦地一花,却见雪绯红亦拉住了琅衍右臂,右手手腕一翻,杳冥只觉眼前一道潋滟寒光,宝刀雪绯红已然出手,刀光之下,雪绯红的眉眼间盛贮了决绝果断,显是他若不放手,便即刻要将他手臂立断刀下。
池杳冥只剩左手要扶住身下轮椅,椅子的轮子压在崖边青苔碎石上,若不使力扶稳,也将一同滑下,他眼见雪绯红刀影向右臂掠过,又怕闪躲伤到琅衍,只得将身子向山壁一侧用力左下倾去,孰料将将左斜,一弯尖尖的蝎子毒钩已到眼睫,银魄虽无法催动内力,却依然可以操控毒物,池杳冥无奈之下只能改而转向右躲,右侧崖下巨石嶒棱,他的轮椅本来因为情急之下欲救琅衍已在崖边,这次身子一同右斜,两力相压之下,终于不能钩挂住边缘,“喀喇”一声便向崖下摔去,池杳冥双腿无力,须臾间只来得及双手扣住琅衍在他手中的左臂,勉力将他望上一抛,雪绯红顺势把琅衍提起,而池杳冥那一袭白衣却在瞬间没入数十丈外的嶙峋巨石之间,她几乎只来得及看到他坠入之前最后一抹笑意,是看向她的、蕴着一种似乎揪住了她的心一般的苦涩笑容。
雪绯红心下蓦地空无一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只记得将琅衍往身后一甩,叫道:“银魄你先带他回楼!”便纵身一跃,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