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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任五摸着下巴说。
东少勾唇而小,将明天婚礼的女主角心罗按坐在椅子上,“坐好。”
说完,东少一捻手指。
游泳馆里顿时响起音乐声,随后,更衣室的门被打开,有高大健壮,身形优雅的年轻男子穿着清洁工的连体制服陆续走出来,仿佛猫科动物般,带着一点点疏离与一点点诱惑。
一边走,年轻男子一边开始拉下制服上的拉链,脱下衣袖,露出里头健美结实的赤裸胸膛。
拉链一拉到底,整件清洁工制服瞬间滑落,男子顷刻间成了一尊只穿着紧窄薄小泳装被裤的鲜活大卫,引得女眷尖叫声一片。
陆续出来的年轻男子,每一个,都以相同的姿态走过蓝色地毡,甚至有大胆的,走到心罗跟前,将脱下的制服抛向心罗。
任七一把格开飞来的制服,冷冷瞥了东少一眼。
任五吹了口哨,“WOW,真是好大惊喜。”
连一贯扮沉默是金的任四都咧嘴一笑。
海喧笑到肩膀抖动。
这个东朕,也只有他想得出,在新娘结婚前夜,准备一群男模充当脱衣舞男当惊喜。
“东朕,你给二哥准备的惊喜,不会是一群脱衣舞娘吧?”任五笑到喘息。
“我可不敢捋二爷的虎须。”东少坦白,随后附在心罗的耳边,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心罗宝贝,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全数年轻、健康、英俊,而且单身、风趣、善体人意,决不比你的海啸差。你还有大片森林可以选。”
心罗只是微笑,并不答话。
“东少,请适可而止。”任七自任二的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冷声说。
“哎呀,小七,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想清楚些没有什么不好。”任五真正惟恐天下不乱。
任四赞同地点了点头,结婚之前,仔细考虑清楚,结婚之后,认真经营婚姻,万勿怨天尤人,终成怨偶。
海喧也拍拍弟弟的手臂,“小七你担心什么?难道不相信心罗?要拆得散她和二哥,早已经不晓得拆散多少次了。”
一向同海喧唱反调的任四都点头附和。
而东上则十分快意地笑着,问:“任七,你要不要也选一个?”
任七叹息,只得他一人杞人忧天么?
婚礼当天,海燃园中宾客盈门。
任海啸与宓心罗的婚礼采取中西合璧的形式,既有西式的观礼,也有中式的喜宴。海喧同几个兄弟都肩负了招待客人的职责,还要替新郎新娘挡酒,十分忙碌。
“我以后结婚,绝对不要办这样的婚礼。”任五一边替来宾签到,以便嘀咕。
“你要结婚,只怕许多女人到婚礼现场来拆你的台。”海喧睨了弟弟一眼。
“三哥你戳痛我纯洁的心灵了。”任五捂主胸口。
海喧向空翻一个白眼。
“三哥你不打算结婚么?”任五一直很好奇,这个三哥,究竟是洁身自好,还是怎样?
海喧看了一眼不远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二哥,小心呵护着臂弯中浅笑着的女子,摇了摇头。“顺其自然罢了。”
“大哥结婚了,二哥也结婚了,你猜接下来会轮到谁?”任五开始八卦。
“总之不会是我。”任四在一边淡淡飞来一句。
“你别看我。”海喧则耸肩,他还要回荷兰陪父亲静养。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任五骇笑,“还有小六小七,肯定不是我。”
小六,小七?
海喧环视现场,并没有看见流浪。
“小六怎么没来?”
“据说在做卧底。”任五继续发挥八卦,“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当年她伤了心。”任四难得愿意多说几个字。
“便宜了那家伙。”任五握了握拳头。
“爱情一事,终不能强求。”海喧叹息,“我们家的孩子,于感情的事上,诸多磨难。”
“诶?”任五八卦嗅觉灵敏,“难道三哥——有感而发?”
海喧的反应,是瞪了任五一眼。
“……小邕?”忽然,身侧传来一个苍老而迟疑的声音。
海喧浑身一震,如遭雷殛,缓缓,缓缓地,转过身去。
身侧,是一年逾古稀的老妇,打扮得十分优雅得体,银白头发悉数梳拢在脑后,绾成一个髻,以一根玳瑁钗固定。
老妇人面色平和,只是眼神中有一些遥远的神色和未加掩饰的惊讶。
海喧看着她,黑暗中被压抑的久远记忆,突破二十多年的光阴,蓦然如洪水般破闸而出。
“……大婶……”
“果然是你,小邕。”老妇人叹息,眼里泛起一点点泪光。
“三哥认识吕老夫人?”任五好奇,“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海喧点点头。
二十多年未见的故人……他有许多未解的疑问,也许这位当年寡居的大婶,现如今的吕老夫人,会有答案。
海喧引了吕老夫人走进畅翠居楼下的小偏厅,亲自为老人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在水背上试了试手温,才交到吕老夫人手里。
“小邕……还是那个温柔的孩子啊。”吕老夫人发出一声叹息,“一晃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您这些年过得好吗?”海喧望着老人,看得出,老人保养得很好,衣服的式样虽然不是最时髦,但质地非常好,做工细致,不是俗物。
“我很好,我很好。”吕老夫人点头。“小邕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海喧轻轻颔首,他过得,从来不算差。他只是——心里有疑问。
“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问我。”老人有一双经历过风雨之后,睿智的眼。“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谢谢您。”海喧心中感激。
“您今天怎么会来参加婚礼?”海喧不是不意外的。
吕老夫人笑了笑,“我儿子当年外出读书,一去杳无音信,我只当他也和老头子一样,死在外头了。可是,他竟然学成归来,辗转打听到我的下落,把我接了过去。他就在任氏里供职,我被接过去,一起生活,总算日子过得还舒坦。我今天是与儿子媳妇一起来参加婚礼的。任二爷是个好老板,连老人也一并请了。”
“您……还记得我母亲么?”海喧迟疑地问。
“记得,怎么不记得?”吕老夫人轻轻叹息,“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年纪轻轻的,父母双亡,在一间小餐厅里当女招待,每天起早贪黑,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读书。”
海喧只是听着,眼睛里已经渐渐湿润。
“你母亲是个好姑娘,餐厅里带回来的点心饭菜,都会记得给我一份,她总怕我为了省几个钱不好好吃饭……”吕老夫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后来她恋爱了,我是过来人,我看得明白,虽然她很少对我谈起。”
“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海喧追问。
“是啊,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也许——”吕老夫人望着海喧,“后来,我看见她在走廊里吐得一塌糊涂,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劝过她,不能留下孩子。对不起,小邕,我当时真的不希望她留着你。她的日子那么艰苦,如果再拖着一个孩子,她可怎么活啊?可是,她执意要生下你。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孩子,没有结婚,生下孩子,名声不好不说,出去讨生活也格外艰难。”
海喧捏紧了拳头,这是他所不知道的母亲,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母亲。
“后来,你母亲忽然开始有钱,不多,但足可以支付生活开支,给你买好一点的奶粉——她爱你,看着你的时候,笑容也格外温柔——我问过她,她说是餐厅里的小姐妹给她介绍了兼职。”吕老夫人避开海喧的眼睛,“她没说实话,我知道。后来,开始有男人进出你们家……”
说到这里,吕老夫人停了下来。
而黑暗的记忆,则海淆啸般席卷了海喧。
第三十九章 黑暗来袭 (3)
海喧永远记得母亲将他关在小小阁楼里,给他一包饼干,小小一保温瓶米汤和树本儿童读物的情景,更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带他出门,去转角餐厅,或者更远一些的快餐店吃东西时,路上街童指指点点,以及“野种”,“野鸡”之类难听的称呼。
海喧从未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仿佛从未有过蒙昧是岁月,自小已经懂得,那是母亲心间的一道伤,永远不会愈合。倘使他询问母亲,那么,便是给母亲的伤口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所以,直到那个冰冷的长夜,母亲在他怀里渐渐僵冷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海喧垂下眼睫毛,“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