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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回到家家人拆洗带进去的被子,居然从里面出来一条小蛇。诸如此类的消息次次都有,再加上因为心情紧张或者考试失败觉得没脸见人,自杀的、猝死的没有哪一科不出几个,传出来就更是丰富多彩,简直像是一次次的评比想象力极限。
另外一种热门的传言就是舞弊,和鬼神之说不同,关于舞弊的传来向来是真假混合。事实上没有哪一场进阶考真的是清白无瑕的,小的,夹带私藏,大的,就串通考官了。
这一日地官大司徒西城照容的长女西城。静选在饭桌上说了一段同僚中听来的传言。说是有考生信誓旦旦说某天晚上她爬起来方便,在号房最末的茅房里待着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两个人说着话过去。那两人还在茅房前停留了一会儿,说的是还好预先知道考题,否则这一次的“史”科说什么也考不过去。两人笑着走开,考生大吃一惊,飞快的跑出来,只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恰巧是她认得的,是来自永州阶上进阶的考生。
这也就算了,好玩的是那个考生当时心情激动,弄出了声音,她认识的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她当时就缩回阴影里,可估计那人还是看到了,因为考生第二日晚上睡觉时突然听到异常声音,睁眼一看地上一条毒蛇正在吐信。这事情就偏偏那么巧,这考生来自山区,从小抓蛇玩抓到习惯,这才保了一条命。
静选是当笑话说来娱乐的,哪里想到西城照容当真了,放下筷子一连串发问,问的是其中细节,又问有没有传出那个永州考生的名字。
静选说名字倒是没有听到,但是听说那是个没有多大才学的人,书院时就总是敬陪末座,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不学无术,当初就没有胆子参加考试,是靠了家里多方疏通当了永州郡府的书记,这才弄到阶位等等。还有说就是当书记的那些日子她也没好好服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有甚者说她根本是花钱雇人替自己去当书记。说到这里笑了笑道:“我也没细问,可都说到这个地步,拿出永州考生的名册来翻一下也就知道了。娘——这些笑话满天满地都是,您还当真了?”
照容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前两天你听回来的都是无稽之谈,可这一次时间、地方,过程都清清楚楚,而且还点了人,那就不是一句“传言笑话”可以过去的。你想想,阶上进阶的都是现任官员,听形容这被人说的还是官宦世家的子弟,如果没有一点原委,怎么会有如此无聊。要是对方较真起来差出个究竟,放出话的人是要被判重刑的。所以,这个故事,要么是真的,要么传出话的人和那个永州考生之间另有隐情。
此时一家人也吃得差不多了,照容又叫静选跟她到书房去,说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一点。静选随口应了,可她的小儿子从一开始就一直给自己的姐姐使眼色,这时见一直没人理他,索性一把拽住了自己母亲的袖子。
照容都已经转过了身,觉得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住,转头一看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娘有事情要做。”
这位西城公子用力摇头、眨眼睛,弄得照容和静选都莫名其妙,做母亲的低下头笑道:“怎么,难道看中了什么东西要娘买给你?说吧。”
“不是的——”少年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急切道:“娘,今天远叔叔没有出来吃饭。”
照容嗯了一声,略一怔笑道:“是不是远的旧病又犯了,你去看看,要是你远叔叔真的不舒服,就叫人去请大夫。”少年口中的远叔叔是照容的侧室——洛远。
少年更加用力地摇头,急得什么似的。照容依旧一头雾水,反而旁边她结发的正室卫方反映了过来,笑出声来,看着她摇头道:“看看你糊涂成什么样子。终日里国事天下事记得清清楚楚,唯独家事就能忘干净。你想想今天什么日子——还没想起来?今天是远弟进门的日子,这么多年来铁打不动,这一天你都该去陪着他的。远弟今儿没出来吃饭,想是在房里弄什么好东西让你高兴。”说到这里瞟一眼自己儿子,笑着过去揉揉他头发道:“我们这好儿子啊,可知道孝顺他远叔叔,怎么就没见你替自己亲爹的事情那么上心过?”
照容恍然大悟,可她就是那种一遇到正事什么都不顾的人,站在那里犹豫着是去陪侧室还是继续去听女儿讲科考舞弊的传言。这一下,卫方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行了行了,这卷子是涟明苏少宰亲自出的题,他是你一手扶持上来的,难道还信不过他的为人?少宰是那种会收受贿赂然后透题的?就算是吧,考也考完了,早一天听晚一天听就能翻天。远弟盼今天也不知道盼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来讨你欢心,快去吧——”说着,已经把她拉到长廊边,用力往另一边一推,自己笑着回房了。
上篇 第二章 杏花春雨 中
西城照容在踏进洛远的房门前脑子里还都是“国事天下事”,等到一踏入洛远住处,见到房中情形顿时充满愧疚之意。原来房中桌上放着几色小菜,虽然不见人,可菜一点都没动过。但看汤没有半点热气就知道自己这个侧室定然是一团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她最喜欢的菜,然后等着她过来。哪里想到她不但把洛远进门的日子忘得干干净净,就连他没来吃饭都没注意。
西城照容这一年四十七岁,担任一位地官大司徒,兼拜安定侯。她是号称苏台五大名门中西城家族的当家,自己出生高贵,才华卓越。更不容易的是,与卫方结缡二十五年而情意不变。她二十一岁那年结识同样出于名门贵族的卫家伯爵次子卫方,两人一见钟情,一年后结为夫妇。照容迎娶卫方时她的母亲竭力反对,理由是“这个孩子才华太盛、容貌又好,做不了你的贤内助。”还说“娶夫娶德,你日后出将入相,倘若丈夫跟着凑热闹,偌大一个家谁来当家?”尽管如此,照容还是与这个聪明过人的青年结为秦晋。此后,夫妇二人各自在官场上奋进,卫方嫁照容时对她说:“卫家有志气的男儿不会绣楼终老,我就是嫁给你也要参加下一次进阶考,如果考上了,我要做官。”他说的时候还有点犹豫,本来还有半句是“如果考不上,我就定下心来相妻教子。”哪里想到话没说话照容嫣然一笑道:“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喜欢有志气的男子。”
卫方在嫁入西城家的第二年进阶为官,其后就是常见的官场浮沉,夫妻二人经历过两地分居,也曾因为对方的沉浮而彻夜难眠。他们两人情意虽深,时间长了的确发生了其母提醒的状况,那就是两人均在朝廷上长袖善舞,无人愿意退守家庭,主持家务,担负家主“齐家”的职责。于是两人成亲十年之后,在卫方的劝说下,照容迎娶了侧室,也就是出生破落世家的洛远。尽管新人年轻貌美,性格也比卫方柔顺许多,照容心中眷恋之人依旧是结发。不过,她倒是真心想要给他一女半男的,可不知怎的就是不能如愿,如今她一女二子均处于卫方,其间虽然有过卫方外放,整整两年多都和洛远相伴的经历,这个侧室膝下还是孤孤零零。
这一日照容自然对着洛远说尽了好话,又陪着吃了顿饭,看他一身新衣,束发、冠带、佩饰都挑得是最好的,虽然也不是青春年少,可容貌清雅、气质优美。照容看着忍不住想到他进门的那一天,大红吉服包裹着十八岁少年的翩翩身姿,以及那双透着不安却温柔的眸子。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照容真的放了心思在眼前人身上,也就不难看出洛远今天藏着什么心事,几次要开口又放弃。她就温言说你有什么心事说来我听听,又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的。即便是难办的事也不要紧,夫妻本来就该同甘共苦,不要说解决些事情呢。
洛远这才道:“我前两天听静选说朝廷要调动四镇兵马了?不知道怎么调动,会调哪些人?”
照容噗嗤一笑说原来是这么件事,远你也不用绕圈子了,你想问得不就是西城那孩子能不能回京么。
洛远叹了口气道:“他到边关那种苦死人的地方已经整整四年,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扶风那里一天到晚打仗,每次听到边关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心慌的不行。这孩子也真狠心,一去四年连信也不写回来。”
她苦笑道:“远啊,西城那孩子其实写了不少家书,次次都问到你的安泰。当初你发了那么大的火,差点没要了他的命,他不敢写家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