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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默然点点头吩咐关城的属官带士兵们出去继续问,随即望向明霜说掌书记怎么看。明霜起身道:“照那几个士兵说法,好像那些人是上了屋顶。哎,那些人轻功实在了得,我们当时四处查看偏偏忘了去看看房顶。”
她笑了两声就此作罢。
当夜日照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就是怎么都想不出那些人怎么冲破大门口两重防线逃走的,第二日忍不住向水影提起。那人淡淡一笑道:“除了门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走。”
“女官说的是穿过客房从后院逃么?我也想过,可当时士兵们叫所有人都关上窗,我看过确实没人开着窗户的。”
水影摇摇头说错了,当时不是所有窗子都关着,看着他一连迷糊的挣扎了半天,嫣然一笑道:“当时有两扇窗子开着,一个是你我在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明霜的房子。”
从那一日起日照也留心上了明霜,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几天他遵照卫方的指示着力于对清平关遭劫事件前因后果、少朝等人背景的调查。大概也觉察到水影突然出现是代表着一种不信任,虽然没有发作,可神色里藏不住的怒气,除了公事从不多一句话。有几次日照看水影从他身边过时他只当没看到,忍不住生气,怪他没规矩,水影却笑笑说他这个样子我反而放心,被人如此怀疑还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人就绝对有鬼,不能留。
今日也是一样,明霜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后向水影汇报工作,两人又商谈到深夜才各自回房。日照一直陪伴在身边,也觉得累了,打了个哈欠刚刚掀开被子要钻进去,突然想到什么。低下头从床底下拽出行囊,翻出一个小瓶子拿在手上看了半天,终于单手握拳挥了一下,然后快速打开瓶子倒出一点东西在杯子里,刚刚倒上水捧起来就听里间喊了一声“日照——”手一抖,险些把瓶子掉在桌上。
上篇 第十一章 此情深如海 二
一个转身,又是全身一振,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撞在桌角上,杯子叮叮当当好一阵摇晃。
水影披了一件单衣站在门边淡淡道:“吓着你了?”
日照强笑起来:“刚刚还听女官在里面叫人,怎么一下子到了背后。”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放到背后一点点把瓶子塞到袖笼里,口里道:“天气寒,女官快回房。”只盼她马上离开,可那人偏偏进了屋还在桌边坐下,微微一笑:“想喝口水罢了。”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用过就要放到口边。日照从她坐下起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待看到她拿起杯子,手一下子握紧,几次想要开口又犹豫,直到杯口都碰到嘴唇时突然叫了一声:“别喝——”
水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缓缓放下杯子,先往里面看了几眼,又望向他,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容:“里面有什么?”
日照刚刚脸色都变白了,此时却轻松起来走过来拿起杯子道:“屋檐上掉下点土,弄脏了,我正要拿出去倒掉就听到女官叫人。”她目光微转,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又看了两眼,果然里面有一些沉淀,看上去象泥土。略一停淡淡道:“哪里来的泥土,这房子也够糟的。”一边说顺手将水泼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见地板没有任何异样,神色才真正平和下来。就拿着这杯子倒了点水,一口喝了下去。
日照本想说这杯子我用过了,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开口,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水影喝完水也不走,将衣服紧了紧,日照立刻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衫为她披上,依旧没开口。衣衫刚刚碰到她的肩,女子一抬手不轻不重的握住他手腕,低声道:“你进来。”说话间起身入房,依然在桌前坐下。日照叫她握住手腕拉入房的时候心怦怦乱跳,自她担任春闱考官起就没有再抱过他,算算也有三个多月四个月了,往里走时又惊又喜,喜的是这女子的心思又回到他身上;惊的是过一会不知道怎么处置藏在袖笼中的瓶子。哪里想到进了房依旧摆出的是要说话而不是要上床的架势。
“日照,”她的声音分外温柔:“那茶里到底放了什么?”
日照没想到一转眼就话重提,强笑道:“哪里有什么……女官,女官……”没有说完,可那神情满是痛苦,仿佛说“您这么不信任我,难道我会伤害您么”。
她静静看着,过了一会突然一抬手拉住他右手拖到身前,另一只手从宽宽的袖口伸了进去。
“这是什么?”
蓝色瓷瓶在纤细指间轻轻转动,瓶是青花缠枝纹,底色温润如玉,青则如雨过天晴,乃是上好的定南官窑。这瓶子是水影许多年前送给他的,为的是日照有段时间时常头痛,大夫配了药丸要他随身携带。这毛病已经两三年没犯,药丸自然也用不上了,水影都没想到他会将瓶子随身带着,就连到丹霞郡都没忘记。一看到这瓶子,目光又温柔几分。日照站在那里神色慌张,就差没有扑上去夺了,水影看在眼里,却自顾自打开瓶子倒了一些在手上,一看也有一点吃惊,原来不是什么药丸更不是毒药,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泥土。
轻轻用手指捻一下,没什么异样,目光含着笑投向他。
日照的脸上又有了一点笑容,这次含着几分羞涩,低下头道:“我除了小时候从家乡被卖到皇宫外,就没出过远门。记得刚到皇宫的时候全身都长满了红疹子,人说这是不习惯那里的水土。我怕这次又那样,听说带一点家乡的泥土在身上,到远方的时候混在水里喝就不会水土不服,所以我就从王府拿了点泥土装着。”
她嫣然道:“原来是京城的泥土。说起来我这一次离开京城后也连连生病,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水土的原因。拿水来,我也喝点看看。”
日照的神色又难看起来,好半天没有动一下步子。
水影也不催,反而顺手拉过一张凳子示意他坐下,缓缓道:“日照觉得云门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日照一愣,脱口道:“那是天下男儿的榜样。”
“榜样么?那么慕莲锋呢?”
“有情有义。”
“是么?我倒是觉得,莲锋智勇双全,才华盖世,堪称稀世名将,清渺王朝幸而得她;然而,作为一个妻子……我替云门慕不值。云门慕是个好男人,应该有更好的女人来疼爱呵护。”望向日照嫣然一笑:“日照不这么认为?”
日照说不出话来,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安靖国的人来说,莲锋与云门慕之间的缠绵幽婉,恰如她与江漪的壮志云天一样,早已经成为一个传奇,甚至是一个梦。
而他从来没有听人这样解说过这个梦。
文成王朝末期,君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四海狼烟起,万里无宁地。就在这群雄纷争的乱世里,南断山西麓一个小村庄中有一位名叫莲锋的青年女子,她才华横溢、少负志气,20岁入京寻找报国机会,路遇当朝望族云门家公子高楼选亲,绣球投中莲锋。云门家嫌其贫寒欲毁亲,然云门。慕立誓听从天命不嫁他人,不惜与家族断裂,与莲锋相伴回乡。两人度过一年贫寒却甜美的婚姻生活后,当地诸侯大举征兵,凡领内子民,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壮丁。于是家境贫寒无力贿赂官府免除兵役的莲锋告别云门慕离开故乡,踏上从军路。然而,这一去山高水远,其后此地诸侯大败,众军逃离,莲锋却在归乡途中立下誓言要投一名主结束这让众生颠沛流离的乱世,于是在云桥与江漪联袂而行,投奔北方凤家,投入风云变幻的改朝换代之中。等到莲锋再度回归故乡已经十八年后,而她也不复当初贫寒,而成了清渺王朝开国功臣,册封侯爵、位在一阶。
莲锋走后云门慕苦守寒窑,他原本貌美,也不知引得多少人窥视,然他立誓守节,以贵族公子的娇柔侍奉婆婆操持家务,他倒是心意坚定,却也因此惹祸。原来一个被他拒绝的女子在莲锋从军后第四年与其他乡相遇,为报复云门慕的拒绝,她竟告诉莲锋云门慕在她走后第二年就受不了贫寒改嫁他人。
莲锋伤心至极,却也没有怪云门慕,又两年在辅佐清渺王朝开国的过程中迎娶了对她一见钟情的西珉国王子琴双。十八年后已有两子的莲锋携续弦琴双返乡,意外的看到寒窑仍在,且有人声。莲锋惊讶之下微服上前,见一妙龄女子从内而出,问其姓名,说是云门慕之女安庆。莲锋只当昔日所听非虚,万分沮丧。
又说云门慕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