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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重新授官,偌娜的旧臣检点一番,能用得用,不能用的暂时搁置,不能用又没有背景的该降职的降职,该贬黜的贬黜。这些事情的负责人就是新任司徒秋林叶声。迦岚原本想要将叶声授大宰之职,然而叶声坚持不肯,昭彤影也说西城照容声名卓著,受到各方面的看中,陛下刚刚登基就撤换没有什么过错的六官官长会让朝廷不稳,废帝旧臣也会各自不安。
但是西城照容也没有将这个大宰的职责真的担负到底,相反,皇帝登基后第三天,她就踏上了前往凛霜的道路。
十月初十,也就是迦岚登基刚刚两天,凛霜辗转传来急报,北辰接连扣边。尽管凛霜守军奋勇抵抗,至今还没有失守一座城池,但是情势非常危机,请求朝廷支援。迦岚召集群臣商议,而这个时候的苏台朝廷其实根本不存在,迦岚拥有的只有三分之一土地都还不稳定,事实上朝廷根本没有力量支援凛霜。朝臣们对皇帝说:“向北辰议和吧。”
北辰这样的部落制,又是驱羊牧马为主,他们所要的不过是金银、玉帛、美人、粮食,现在国力衰弱,内乱未平,国家没有能力拿安靖全部力量去与北辰一战,如果失败了,那么前些年北辰长驱直入的悲剧就会重演,到时候素凰族的统治都不能保,那才叫做亡国灭种。不如暂时忍辱,和北辰签订盟约,每年纳贡,待到国家平定、国力恢复后再一举灭之。
当然,也有人说这样的做法太丢脸,有损天威。最终苏台迦岚决断说:“国家动荡之时委曲求全,保存国力,善待百姓,待到太平之后再报前仇,这样的事自古有之,而且明君方为。只要我们记得这是耻辱,莫要因为子女玉帛买来的太平而沾沾自喜,就没有什么丢脸的,就这样做吧,哪一位愿为使臣?”
话音方落,西城照容出班:“臣愿往。”她说自己当年担任过两年凛霜司农卿,对北辰的风土人情比较熟悉,也会说北辰话。虽然也有人说让朝廷大宰出使实在是太浪费人才,没有必要,最终皇帝还是同意她的请行。事后卫简问这个亲家说凛霜路途遥远,道路又被叛军阻塞,与北辰打交道又是艰苦卓绝,你为何要主动请命?照容笑笑说:“我年纪大了,又是旧臣,总要给年轻人留出位置。我总是赖在大宰的位置上不动,叫迦岚亲王如何安抚那些与她同生共死的新贵?”
卫简也深深叹一口气说:“看来我也该请退了。”
照容笑道:“不急不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一股脑都请退,否则旁人还以为我们是不愿意侍奉新君呢。”
西城照容启程的前夕,静选成为那一群逼宫罪臣中第一个获得新君重用的人,皇帝授予她冬官司筑的职务,位在四阶,比她逼宫前还高了半阶。其实这也是皇帝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人她对于“逼宫”这件事的真实态度。
同时迦岚也盛赞那些直到最后一刻依然忠诚于偌娜且竭尽全力挽救社稷的人,例如秋水清。迦岚“授命摄政”当日,即下令释放逼宫后一直被软禁的秋水清等人,亲自安抚他们。按照惯例,一朝天子一朝女官,皇位易主,女官长也相应更换。秋水清按照传统向迦岚递交辞呈,旋即被授与同等位阶的外官职务——永晋郡郡守。秋水清在这一年的十月末,也就是正式任命后不到半个月,就带着夫婿一同上任。相应的,新任后宫女官长当然就是迦岚原本的司殿官黎安璇璐。
苏台迦岚登基的当天还发生了两件事,都是悲剧,宫外的琴林拂霄和后宫的姚锦都在这一天选择了自尽。拂霄发现花子夜等人发动宫廷政变,而自己的母亲也参与在内,并且将她调开之后顿时狂怒。有人说拂霄那一天砸掉了自己房中所有砸得动的东西,迦岚进京的那一天别人到城门口迎接,拂霄却一身素衣在宫门口放声大哭。宫门侍卫将她扣押,迦岚亲自劝说,可拂霄在苏台迦岚面前破口大骂,但求速死。迦岚并没有为难她,然而原本就惴惴不安的琴林姐妹生怕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惹恼了新君,将她软禁在家中,便在迦岚登基当日,拂霄留下了痛骂花子夜、迦岚等人的遗书后投缳自尽。
这是京城高级官员内对宫廷政变以及迦岚登基这两件事最惨烈的一次抵抗。
至于姚锦,在宫廷政变发生前,皇帝已经决定册封他为皇后,诏书都已经拟定好了,只不过那段时间皇帝热衷于招魂,一时耽搁了下来。然而,后宫中人都已经知道,也已经将他当作准皇后来看待。所以,对于姚锦而言,君王遭难,他这个准皇后表达节烈的唯一方法也就是自杀。迦岚登基的那天晚上,姚锦吞金。
迦岚对于这两个公然扫兴的人并没有恼怒,相反面对某些官员对琴林拂霄和姚锦行为的指责,以及要求惩办他们家人的提议,她平静的回答:“偌娜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是她有一个了不起的臣子和一个真正的皇后。”
这是盖棺定论的评价,拂霄和姚锦都获得了谥号以及符合身份的葬礼。姚锦被加受皇贵妃的封号,很多年后,他又被追封为节烈皇后。拂霄也获得相应的追封和表彰。
到了十月末,新的官员任命也进行了大半,至少朝堂可以正常开始运作。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其中影响最大的毋庸置疑便是琴林家族,偌娜被废,他们再也不是皇家的外戚,多年来耀武扬威的资本瞬间消失,积累的敌意则排山倒海一样倾泻。半个月不到,天官衙门里弹劾琴林家族上上下下大小官员的折子堆了一大摞。所幸琴林叶芝在最后关头的“倒戈”为自己的家族赢得了缓冲余地,不过两姐妹安分守己的向朝廷提交了辞呈,迦岚并没有挽留,给与一些恩赐后让她们安享晚年。
其实对于偌娜的处理迦岚早有计划,甚至这也是当初花子夜开城时谈判时的条件之一。花子夜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舍得彻底抛弃骨肉之情、兄妹之义,请求迦岚无论如何留偌娜一条性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自己,花子夜反而没有更多想法,甚至带有一点自暴自弃,倒是跟随他的那些人提了不少条件,要求迦岚对他礼遇,即便不能继续当正亲王,也保留王位。
反而在这些事情之前,有一个人的处置让这位新君犹豫不决,那个人直到十月末,所有宫廷政变的主谋臣子们都被赦免并一一重用之后,此人还在秋官大牢里每天无聊的只能靠背诵诗文打发时间。为这个人求情的人委实不少,秋林叶声和新任秋官少司寇的白皖穷于应付,最后只能到皇帝那里去哭诉。皇帝笑笑,每次都问那个人有什么表现,可有哭屈叫冤,指天骂地?白皖摇摇头:“没有,下官巡查天牢的时候见到几次,精神尚好,只说无聊,问能不能带些书给她看。狱卒们不敢做主,她便每天背诵诗文古籍打发时间,一边背诵一边评论,闹得好些狱卒专门在她的号子旁晃悠,就当听希奇。”
皇帝翻了个白眼,又问:“她可有提出求见朕?”白皖说也没有,如果提出了典狱官会马上报上来。皇帝冷笑两声说:“好,好,她过的逍遥自在,有着她去。她喜欢背诵诗文点评古籍,白皖,叫个懂文墨的狱卒记录下来,朝廷少王傅肯在天牢讲学,算是那些狱卒的福气。”
白皖垂头丧气的离开,遇到昭彤影的时候抱怨,说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一样是逼宫,所有人都没事了,偏偏扣着一个不放,这实在说不过去,你说这到底什么道理?后者一笑:“什么道理?圣上使性子罢了。圣上和水影两个比耐性,看谁耗的时间长。”
“耗什么?难道……圣上一定要看到水影来求她?”
昭彤影严肃的点点头:“或者说,圣上要水影自己来表明真实身份,请求宽恕。”
“真实身份?”白皖皱了皱眉头,又追问。后者哈哈大笑:“不可说,不可说。”
这个秘密到十一月初九这一天得到了解答,这一日一个青年来到皇宫外请求叩见皇帝。黄门官看他穿着朴素问他身份来历,青年说自己是长林班的舞伎,名叫织萝。黄门官当场就青了脸,后者不慌不忙,捧出一个封口的锦袋说:“请大人送到皇帝驾前,就说织萝是这样东西的主人,圣上一定会接见我。”又说事关重大,大人莫要耽搁,要是耽搁了只怕大人您也吃罪不起。
那黄门官自然不会相信,可也被他这种口气吓着了,不相信这就是小小一个舞伎,反而怀疑是不是哪家的贵公子不懂事来恶作剧,便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