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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水土,故而不敢与永州兵硬碰硬。她与部将几番讨论,最终的结论是——偷袭。不走相对便利但距离遥远的齐郡,从京城出发后一路急行军,在清平关短暂休整一夜行百余里清晨叩关,打永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她所有的计划都在苏台清扬的计算中。
陇山径陷龙谷一场夜战,朝廷三万兵马在深夜里毫无防备的陷入永州师的埋伏圈。
永州兵马居高临下,山谷中火焰冲天,永州师以三千兵马取地形之利,埋伏在先,设火攻之计,三万朝廷精锐之师一夜覆灭。将士生还者十中无一,平叛军主帅也战死在陷龙谷中,生还者也七八成带伤,堪称全军覆没。
永州师以少胜多,一仗而全胜,震动天下,此后西南诸州郡纷纷依附。
苏台清扬站在扶朗城头,劲风猎猎吹动城关上的旗帜,刷刷作响,清扬身侧,一边是一身劲装的鸣瑛,另一边是长裙曳地素白如雪的春音。朝阳从群山间升起,将金色镀在城头,群鸟集飞掠过房屋俨然的关城,越过山峰。更远处,一团团烟雾从山谷中升腾而起,在古老的陇山径上蔓延开来,铺天盖地,连清晨的阳光也照不透这一团团的浓烟。
昨夜,浓烟升起初马嘶人喊,凄烈的哭声撕裂夜空。
清扬抬起手指着远处道:“卿看本王的谋略如何?”
春音淡淡笑着:“殿下乃当世名将,那些人又怎能与殿下相比。这一仗后,各城官员将领必闻风丧胆,殿下所到之处一定夹道相迎。”
鸣瑛看了她一眼,一丝不悦的神情掠过,心道:“没有一句是有用的话,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清扬却听得愉悦,哈哈大笑道:“不错,本王与卿等的大业从此而起,本王要带着你们夺取天下,然后与你们一起富贵。”
春音嫣然道:“殿下大业成就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但听鸣瑛淡淡道:“殿下说大业从此而起,恐怕不合适。”
“怎么说?”
“待到殿下站在清平关城头之时,再说此话不迟。”
春音瞟了她一眼,轻轻的冷哼一声,清扬听得真切,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一下,笑道:“鸣瑛生性谨慎、居安思危,本王喜欢的很。有鸣瑛在侧,本王永远不会得意忘形。”说着拉着两人下城楼,又对鸣瑛道:“那日千漓起卦算吉凶,云此战定能全胜。前两日本王看径中云雾缭绕,甚为担心大雨坏了火攻计,然漓说火攻前三日必云开日出,果然不差。本王能得到漓,乃是天意让本王得天下。”
鸣瑛默然不语,清扬得不到回应,看了她一眼,笑道:“卿有话直说。”
鸣瑛犹豫了一下道:“漓虽好,但请殿下莫要留恋神巫之术,忘了用兵根本。”
清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伸手勾着她的肩道:“说得好,本王绝不会舍本求末,卿放心。”鸣瑛也笑了起来,君臣二人并肩而行,一时都觉得心情愉悦,却没注意到春音在侧后脸色凝重,望着鸣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形容的锐利目光。
陷龙谷一战,天下惊动,和亲王以少胜多,名扬四海。朝廷的官员们在震惊之余想到了这位亲王青年时领军征战四方,连丹舒遥都称赞的军事才华。这一战的效果是极端惊人的,和亲王长剑所指之处,五成官员开城投靠,其余的又有一半望风而逃,将关城州府拱手让人,真正抵抗的十中二三。
陷龙谷之战后短短十余天,和亲王统治下又增加了两州十县,整个齐郡都在这位亲王的掌握中。
各地告急文书雪片一样传到京城,骑手飞马过永宁城的大街小巷,在官署前下马,喘着气递上加盖“急”字印的公文,每一道都能让京城的官员们彻夜难眠。
齐郡的沦陷使得安靖四大边关中的扶风郡陷于危难之中,扶风是典型的产出少消耗多的地方。十万常规军吃喝用度都要靠朝廷供给,相等数目的屯田军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一部分粮食,但军装器械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扶风也不是什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所,每年朝廷贴补的钱粮难以计数。扶风的军饷粮草都通过清平关从水陆两路走,水路依然是顺白水江逆流而上,陆路走齐郡。但不管哪一路,实际上都要通过齐郡的领土,且从燕子关进入扶风。齐郡一失,扶风的补给通道就被叛军截断,即将陷于援尽粮绝之地。
当然,并不是说扶风一点获得补给的希望都没有,扶风与鹤舞、凛霜都有接壤之地,只不过通过这两个地方补给所需要的时间惊人。更不要说,鹤舞也不是随便能够通行之地。
京城兵马在永州全军覆没,消息传到京城,这一下连偌娜都被吓坏了。这些年来偌娜对自己的信心越来越足,当年虽然发生过京城被敌国军队围攻,迫不得已只能向苏台迦岚低头求援,可偌娜这两年已经不觉得这份耻辱关自己什么事——那是花子夜无能,年轻的皇帝这样告诉自己,并且越发心安理得起来。
这一次的耻辱却不是她能够轻易推给别人的,堂堂王师一战溃败,和亲王传檄天下,将她这个皇帝说得一文不值。更让她愤怒的是,和亲王甚至在檄文中质疑她凰座的正当性。暗示当年皇帝病危的时候,她和母亲德妃篡改诏书,假传圣旨等等。
偌娜看到檄文的时候砸了半个御书房的东西,惊动了皇太后抱着她的心肝宝贝连声劝慰。其后秋水清对皇帝说,殿下的凰座来得正道,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和亲王的檄文明显是颠倒黑白,朝廷中几人不知先皇拟诏书时在旁边侍奉的是女官长和端孝亲王,与皇太后何干?此乃有目共睹之事,乱臣贼子的胡言乱语,假以时日不攻自破。
然而,秋水清还有没说出口的话,那就是:尽管篡位这个罪状是胡言乱语,檄文中其他的罪状却基本都属实,比如宠幸外戚、排挤忠臣、不听劝谏、滥用武力、不恤民力、奢侈糜烂、残杀重臣等等。
更给皇帝沉重打击的是千漓的背叛,这个时候关于千漓四处散播皇帝失道,又投奔苏台清扬的消息当然已经送到了京城。大司礼看了一身冷汗,想要偷偷压下,然而殿上书记白皖也得同样的信息,毫不客气一道折子送到皇帝面前。紫名彦被连夜传召进宫,诚恐诚惶得跪在皇帝面前请罪,然而不知道是和亲王“残杀重臣”的指责让偌娜有所收敛,还是紫名彦甜言蜜语的本事实在高,总而言之,这位推荐了千漓的大司礼并没有因此受到应该的惩罚。
朝廷兵马全军覆没后,内宫的气氛冷却了好几分。原本皇后死后,偌娜的情绪就阴晴不定,现下妃宾女官看到这位天子都缩头缩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皇帝当作出气筒,这样的例子这些天已经有了好几件。
后宫一片凄风苦雨的时候,前些天有气无力的花子夜反而像是想通了,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然而这并不能给皇太后带来什么安慰,因为心情好起来的花子夜三天里倒有两天和她最看不顺眼的“那个贱人”混在一起。
这一日,“那个贱人”——也就是朝廷的少王傅水影,从太学院东阁回来,骑着马径直到了正亲王府,一进门就让人给她拿点心,让闻讯过来招呼的紫千苦笑着说:“卿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怎么?要不,我和你换换,你来当这正亲王府司殿。”后者甩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说得好像在吃醋。”
紫千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种玩笑吓得死人,讪讪笑着引她去见花子夜。
这些天花子夜彻底恢复到了闲情王爵的生活,一切不管不问,每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要么赏花,要么观鱼,清闲的好像不知道京城以外已经天翻地覆。这一日花子夜的项目是观鱼,在水榭内拿一本书,身边放些鱼食,丢丢鱼食看看鱼,时不时瞟一眼书本。水影看到这位正亲王的休闲样子笑了起来,在他对面坐下,侧头瞄到书皮——还是时下流行的小说,忍不住笑道:“谁从外头买了这样的书进来?”
花子夜抬一下眼:“卿倒是知道得多。”
“臣也在读同样的书。”
她的书是日照买来的,她那新婚夫婿从锦绣书院拿到月束,留下基本生活费,其他都跑到街上买了一堆闲书外加一支上好的狼毫笔送给了她。
她指了指旁边一堆文件:“这是什么?”
“好像是各地的告急文书。”
水影叹了口气,挥手让宫人退下,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凑到了花子夜耳边,低声道:“臣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