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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哈哈大笑,拍拍春音的后背:“卿直说——乱臣贼子本当斩杀,不是方便很多?”两个人跟着笑,过了一会儿,清扬微笑道:“当然是给她一个非要杀本王不可,却又难以公开说明理由的事情。”
春音尚在皱着眉头想,鸣瑛已经变了脸色,低声道:“殿下,这么做……”清扬微微一笑:“鸣瑛果然深知我心。”
“皇后对殿下情深几许,且为殿下立了不少功劳,殿下即使……”
清扬抬起一个手截断了鸣瑛的话,淡淡道:“那么,卿要本王怎样对待皇后?”
鸣瑛一时无语。
“将来本王会追封他一个合适的名号,并以皇太后的礼仪为他建陵,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兰隽是个聪明人,他自己也该知道,本王绝不可能再娶他为皇后。他若是妃宾,本王或可以再收他,可他是皇后,本王能拿他怎么办呢?”
鸣瑛依然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春音接了一句:“殿下……殿下要如何让今上……让今上知道呢?”
清扬淡淡一笑:“幸好漓被琐事拖住,现在还在京城。”
四月,水影和日照成亲后休息了一旬,两人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水影自不用说,领一份薪水做一份事;至于日照,则要前往皎原锦绣谷的锦绣书院担任讲习。虽然已经正式成亲,夫妻两个都没有想过“是不是该放弃锦绣书院的讲习”这件事,尤其是水影,在她心中,丈夫能成为锦绣书院的教师是莫大的荣幸,这并非一时权宜之计,而是日照真正可以当作平生事业去做的。那些天,她对日照说过:“我们两个不同于西城、卫那样的大家族,必须要有人主内,也不缺钱花。将来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若是觉得外头做事受气不快活,便回家来我养你。反正,我们两个将来怎么个快活怎么过。”
作为锦绣书院的学生,且与昭彤影一起被称为出类拔萃的玉藻前也一向以这个书院为荣。锦绣书院录取学生,只要求在三十岁以下,其余不问,只要有本事通过入学的筛选,而且能够忍受书院繁重的功课。锦绣书院分上下两苑,下苑为初级苑,所有科目都是规定的,必须样样学习样样通过方能考虑是否就读上苑。其中包括天文历法、文学术算、兵法武术,几乎无所不包,比太学院的内容还要繁杂。下苑一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三次不合格就请退,学习满三年且通过考核方可选择进入上苑。相比较,上苑的日子就好过得多,学生可以选择自己擅长且有兴趣的内容深入研习,教师与学生更多探讨而非单纯的授业。从上苑完成学业的学生不需要通过府考即可进入全国任何州府级别及以下的官学为教师,而这个书院的学生通过进阶考的比例更是比太学院还要高。历代学生中才俊辈出,高官显贵数不胜数。
全国第一等的学校,当然费用不菲。下苑一个月的束侑比之一般私塾一年的更多,贫寒人家的子弟绝没有能力进这个学校读书;但是上苑的学费却很少,贫困的学生还能够获得减免,或者以为书院做杂务来代替。玉藻前曾经和昭彤影讨论过这件事,她觉得书院奉行教无类却又收取如此高的学费,岂不是两相矛盾。昭彤影也连连点头,不过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天下第一等的书院聘请的都是天下一等的大儒,总不能让他们吃稀饭住茅草屋吧。可天上又不会掉钱下来,不问学生要难道还问朝廷要?”可对于为何向下苑的学生售高额费用,反而对上苑学生颇多优待,两个人也想不明白,某一日问了山长,对方微微一笑:“只要有心求学,总是能够成器,在什么书院并不重要。”
昭彤影先明白这段的意思,事后解释给玉藻前说:“下苑所教是基础,锦绣书院不过内容更多更杂。这些基础,一般的书肆,各地官学都有能力教授,不过是好一点差一点而已,可在基础上,好一点差一点相差也不是很大,端看是不是有心向学。而上苑是真正做学问的地方,官学和普通的私塾都是为了进阶考而准备的,至于太学,限制过多。安靖也只有寥寥几个书院能够像锦绣书院的上苑那样提供开明而又深邃的做学问的气氛。所以下苑高额收费,上苑反而广开门户。”
玉藻前和昭彤影都是十岁入书院,年纪小的让人嫉妒,神童才子之名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在下苑三年,上苑两年,十五岁双双京考进阶。虽然做官离开了书院,可两人对锦绣书院感情深刻,隔三差五就要回去一次。某一日书院山长托人带来口信,请她有空去一次“有事相托”,于是一到旬假,玉藻前就带着丈夫直奔皎原。
白皖不是京城人,对锦绣书院只在进阶后某次杏花节游皎原的时候去参观过,如今有机会详细看,且能与山长交谈,也是兴奋不已。一大早就把妻子吵醒,两人骑马一路飞奔。
书院山长见到这得意门生也颇为高兴,又和白皖相互问候了一番,对他进阶后在各地的官声政绩居然是如数家珍,言词之间平和有礼。三人说了些闲话,山长才说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些私事要托付,虽然有些过分,不过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
玉藻前自然连声说随便有什么是我都愿意帮忙,千万不要客气。山长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想要将自己的孙女送到鸣凤,记得玉藻前家在鸣凤有产业,托她照顾一二。玉藻前知道这位山长中年丧夫后未曾续弦,两个女儿都死得早,家中只留下长女的孩子,年方十二,聪明伶俐,也是个神童,山长对这孙女爱如掌上明珠,乃是她的命根子。
玉藻前自然一口应允,说我派家人送她到鸣凤,就住在我家里,我那边有不少人照看田产家宅,也有可靠的人,交给他们照顾定然妥当。随即又道:“先生也觉得这京城快要乱起来了?”
山长叹了口气:“天下已然如此,今上尚不思挽回。天下野心家将蜂拥而起,这京城又能太平多久?”
“先生不如也暂时离开京城。”
“我只剩下一个亲人,她还年幼,我不忍心让她陷于险境。从来天下大乱,鸣凤不乱,安平王又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我把那孩子送到鸣凤。至于我,此生是不会离开锦绣书院的——除非死了抬出去埋。”说到这里放声大笑。
玉藻前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先生,今上前天在朝堂上说做了一个怪梦,要朝臣为她解梦。”
“哦?”
“今上梦到琼池中长出一朵奇葩,然无论怎么悉心呵护都含苞不放。忽然一场大水冲开了水闸,花顺水而出飘到城外,且在城外盛开,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山长皱眉道:“你们做何解?”
“学生向来不懂这些解梦的知识。不过多半解做圣上恩德,惠泽民间。大神司也是这样解的,不过神司解做上天提醒圣上要更多惠泽百姓,使天下百姓能够分享到皇宫中的繁华富裕。”
山长微微摇头:“神司心怀百姓,劝谏君王,乃是神术正道。不过,此梦无关社稷,而是关系后宫。”
“如何说?”
“墙内孕育,墙外开花,此乃后宫有人不贞。”
玉藻前与白皖对看了一眼,白皖微微挑一下眉意思是“看吧,我说得没错吧,偏你不肯相信”。玉藻前笑了笑又道:“先生,可能看出主的是什么样的妃宾……不忠?”山长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后示意玉藻前去关上门。昔日的学生不但仔细关上门,还伸出头去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故意要偷听的人,这才回来入座。
山长叹息道:“安靖尚水德,以水为上,琼池乃皇宫水脉,昔日又叫凰池。琼池上的奇葩,乃是至尊之爱,也就是——皇后。另外……陛下所梦城外开花,是京城以外,还是宫城以外?”
“好像是宫城之外,并未出京城。”
山长神色更为担忧,又皱眉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琼池所在乃是东面,琼池是活水,与京城水系相通。水出琼池,第一个流到的地方就是凰歌巷。根据梦兆,与皇后私通之人在凰歌巷。”
一瞬间听得两个人都变了脸色,白皖下意识道:“不是迦兰殿下。”
山长笑了起来:“殿上书记忠于旧主,心意可嘉。”
“不……我只是……殿下她品行端正,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山长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三个人心中都很清楚,凰歌巷总共三个人,花子夜是男子,当然排除在外。苏台迦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