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焙希農i上任应役——却不知星主意下如何?”
西门庆闻言呆了半晌,突然哑然失笑,忙摇手道:“太师好意心领,小人福薄,却是受不得!”
蔡京关切道:“星主有所不知,我大宋法度,最怕有人借着甚么天文谶语,来行那暗昧之事。星主此时,早已名震山东,便是东京城中,也闻大名久矣,只怕连我大宋官家,也听过你的姓名了!”
西门庆愕然道:“这个……不会?就算小人略有些虚名,怎能上达天听?”
蔡京笑道:“有那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的李师师,早已将你那痛挽红颜知己的娶鬼故事,编成话本,说了唱,唱了说,此刻早已风行东京,便是流传天下,也是指ri可待的事情——入官家之聪耳,又何足为奇?”
听到如此新闻,由不得西门庆不目瞪口呆。
蔡京突然话锋一转:“星主今ri虽名高,但你可记得苏轼那一句高处不胜寒?你的xing命,如今已在指顾间了!”
西门庆一听,不免大吃一惊!这正是:
君子名高人易忌,好汉质洁世同嫌。却不知西门庆有何xing命之忧,且听下回分解。
1。98 招揽与反招揽
西门庆想了半天,拱手道:“却不知小人这xing命之忧,却是从何而来?还望太师有以教我。”
蔡京徐徐道:“星主之名,足以骇人听闻。你却不知自晦,整ri在乡间舍粮舍药,偏偏你那功德炊饼的甚么标准化合约又ri进斗金,如此一来,可知惹起了多少疑心,生出了几许贪念?”
西门庆点点头,沉吟道:“原来如此!”
蔡京见西门庆猝不及防之下虽然吃了一惊,但马上又变得面不改se,倒也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的修养了得。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人未必城府高深,或许只是少年不识利害,所以才无动于衷?
因此蔡京想道:“待我再半真半假的吓他一吓!”
于是开言道:“星主须记,今ri山东八府中,对你心忌之人着实不少,如若有个风吹草动,这些yin影中暗藏之人一齐发作起来,只怕星主就将面临一场好大的祸患。虽然你入世只求历练,生死如游戏耳,但若连累了身边亲近之人,你却是于心何忍?”
看到西门庆眉峰一动,蔡京暗喜:“乔年在书信中说,这西门庆在朋友家人身上极是情长,看来所言不假,若非如此,怎能打动得了他?”
于是蔡京摆出最慈祥的长者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那门生宋乔年,得你替他禳星,消弥了一场灾祸,他感激你的思义,将你推荐于我。我见你那四句‘壬辰之年,龙兔亥子。楚国重游,京师赐第’的谶语言之有物,却不同于世俗的那些招摇撞骗,因此动了惜才之念、这才请你上京。”
说着,蔡京向厅窗外一指:“你看这三月天气,正是绿茵铺地,风筝漫天,繁花似锦,青柳生烟,谁能想到,转眼间暮chun一至,便是一场香残红乱?便如你正当二十余岁好少年,韶光无限,安可不为自身谋个安稳退路,以做ri后进取余地?老夫不才,虽然马齿稍长,但也是一朝宰执,位极人臣,你若有心,不妨便拜入老夫门下,届时衣锦还乡,倒要看看哪个小人还敢觊觎于你!”
西门庆心下雪亮,蔡京想的是要把自己这个能够未卜先知的天星拉进他的门下,如此一来,朝政争议中,便能占据多少优势。但西门庆感到奇怪的是,蔡京就不怕自己利用未卜先知的本事,识破了他的用心?
其实蔡京还真不怕。因为自古以来,善医者不自治,善卜者不自筮,若西门庆真的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那么他也不会任凭自己宠爱的女人李娇儿去死了。
虽然摸不透蔡京的全部用心,但终究可以知道大概。西门庆心中暗暗冷笑,北宋朝廷这个大粪坑,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会主动跳进去?可是既然这蔡京已经把话说到了明处,如果自己不识抬举,只怕不久后第一个排陷自己的小人,就是这个现在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太师老爷。
因此西门庆微微一笑,站起身向蔡京一抱拳:“小人现在才知,原来太师一片深心,都是为小人打算。既如此,那还有什么说的?小人这便依从了太师便是!”
一听此言,蔡京大喜,有了能未动先知的转世天星做军师谋士,看遍朝堂,又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蔡京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挥手向翟谦道:“拿笔来,让我将这空名告身劄付填上姓名,我大宋朝廷便又将得一栋梁之才!”
正当翟谦答应着准备取笔的时候,却听西门庆举起了手,淡淡地喝道:“慢!”
蔡京蹙起了白眉:“四泉还有何异议?”听到西门庆愿意拜入自己门下,蔡京马上就把称呼从“星主”改成了“四泉”。
西门庆朗声道:“太师听禀。小人虽不才,但好歹也是个转世天星,若今ri侥幸得个武职,ri后便是出将入相,做到了枢密使,也是抱着终身的遗憾!”
蔡京一听,倒对西门庆刮目相看起来。原来自宋一朝,重文轻武,武将在朝堂中的地位比文官要低得多,但凡有点儿志气或门路的人,谁也不愿意当军,去做个窝囊的武臣。
看着西门庆昂然矫立的样子,蔡京笑道:“既如此,你待怎样?”
西门庆挺胸道:“自然是要寒窗数载,金榜题名,赴了那簪花之宴,这才是正理啊!”
蔡京点头,他不怕自己的门下没本事,只怕自己的门下没志气,西门庆能发愤图强,这却是一件大好事。
当下将面前那张空名告身劄付慢慢推开,蔡京问道:“你既想走科考之路,却不知那圣贤之书读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