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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戴宗说完,聚义厅中“嗡”的一声,便如炸开了马蜂窝一般,众人尽皆抱团交头接耳了起來。
只有王矮虎大笑着,大步上箭朝宋江跪倒,连连叩头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哥哥做了梁山泊主,必然能将晁盖哥哥的事业发扬光大了。”
宋江急忙搀扶他起來,口中埋怨道:“好我的兄弟,你莫将你哥哥放在火上烤了,我何德何能,这梁山泊主如何做得。”
李逵直跳了起來,大吼如雷:“梁山泊主一个鸟位,哥哥因甚做不得,现放着我们许多军马,便造反做皇帝,还怕怎地,若依俺铁牛说,宋江哥哥就做了大皇帝,四泉哥哥就做大元帅,吴军师做个丞相,将來揪回公孙道士,让他做国师,我们都做个将军,兵往开封府,搞个东京大屠杀,灭了赵官家满门,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这个鸟水泊里。”
宋江听了,便翻了黑面皮,指着李逵喝骂道:“黑厮无礼,这般无父无君的话,如何说得。”宋江一着急,又把铁牛勒了回去,把黑厮放出來了。
戴宗也喝道:“铁牛,不许你再胡说,今ri哥哥新为梁山泊主,正是新官上任,要立威之时,你若还敢胡言乱语,在这里翻口弄舌,就先割了你这颗头为令,以jing后人。”
李逵看看宋江,又看看戴宗,摸了自家头道:“啊哎,若割了铁牛这颗头去,几时再长的一个出來,我只吃酒便了。”
吴用便推小李广花荣道:“花荣兄弟,公明哥哥继梁山之位,你怎的说。”
花荣犹豫道:“我家哥哥号称山东呼保义,及时雨能惠万人,这梁山泊主,自然是做得的,只是……”说着,向西门庆这边瞥了一眼。
吴用大笑道:“花荣兄弟说的是,咱们梁山地灵人杰,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仁德无双;还有四泉兄弟名为清河西门庆,义重天下,他们两个,都是名震一时的英雄好汉,今ri公明哥哥做了梁山泊主,四泉兄弟一力辅佐,我梁山必然越來越是兴旺。”
宋江摇手道:“军师此言差矣,宋江纹面小吏,得罪朝廷,万死犹轻,能厕身于梁山,已是侥幸,何敢以微躯而谋大位,如此一來,岂不为天下英雄所笑,此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
吴用便诚恳地向西门庆道:“四泉兄弟,你义薄云天,人所共敬,如今有天王哥哥亲口令谕在此,公明哥哥却执意不从,除了四泉兄弟,谁能劝得他回心转意,还请兄弟出马,再展奇才。”这正是:
喝开邪心惊鬼影,劈破傍门见月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吴用的绝户计
听吴用一言出口,要西门庆劝解宋江继梁山泊主之位,众人都把目光凝聚到了西门庆的身上。
除了李逵这一类神经无比大条的奇葩之外,梁山众好汉都能看出來,宋江与西门庆并不对付,双方明明暗暗,疙疙瘩瘩,已非一ri了。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晁盖出家后,梁山就该由西门庆來接掌,那才叫人心里有个奔头,但偏偏晁盖却不知犯了什么疯,居然让宋江继位,简直令人心冷扫兴。
他们也相信此时的西门庆看起來虽然笑容不减,但他本人的内里也必是心冷扫兴的,本來天经地义一般的一把手位子就这么飞了,搁谁身上也不会好受,吴用却还一本正经地请他出马去劝宋江继承大位,这简直就是一种恶毒的挑衅啊,如果这时西门庆暴起,劈脸一砖拍到吴用丰神俊逸的小白脸儿上,大家也洠裁春闷婀值摹
奇怪的是,他们看到西门庆不但依然笑得很开心,而且还热情地响应了吴用的提案,出建议道:“上古圣王禅位,嗣天位者犹要三辞以示德薄,以绝天下之谤,咱们梁山虽小,也是八百里烟波,十万众兵甲,继位之事,岂可随意在这聚义厅中以片言而决,依吾之见,可择一吉ri良辰,于山前校场典军台上设一坛,聚集全山大小头领,尽列于台下,然后请公明哥哥上台,拜受晁天王谕命,,如此一來,却是名正而言顺,言顺而事成,群疑释而众议绝,岂不美哉。”
吴用听西门庆虽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在施展缓兵之计,心中不由得冷笑:“西门庆啊西门庆,你以为,公明哥哥真会贪恋这个梁山泊主之位,嘿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想到得意处,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当ri宋江送戴宗下山,暗中有交待,山下的晁盖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不但自己要躲开,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时迁和王定六跟晁盖碰面,最重要的是,等到回山的时候,一定要假传圣旨,就说晁盖已经选定了宋江做接班人。
所以戴宗很拼命,他把往大理的道路都撸了一遍,虽然洠д易抨烁堑淖儆埃闯晒Φ刂傅甲攀鼻ê屯醵呓似缏罚罢馓醯蓝绺缥一箾'走,时迁(王定六)兄弟你可去找找看。”,,其实,那条路上戴宗早探索明白了,妥妥的洠в嘘烁恰
就这样,时迁和王定六跑了无数的冤枉路,还得真心感谢戴宗让他们少跑了无数冤枉路。
找人总不能一直找到大理去,受西门庆军令限制,时迁、王定六总有回头的那一天,终于,这一天到了,时迁和王定六向后转回梁山复命,戴宗这才松一口气。
王定六是董平行伍里出來的,很守纪律,一路上就是认真找人,时限一到,只管埋头回梁山,省了戴宗多少盯梢的力气;时迁却大不一样,这人本來就是个贼骨头,生xing就是不安分的,洠д业疥烁侨盟耐芳裘疲透豢习卜至恕
于是在时迁回梁山的一路之上,那些劣迹斑斑的财主富绅可就倒霉了,这些人算不上作恶多端,顶多只属行为不检,洠歉霰匾奔τ门5兜某龆荷饺寺砣ナ帐八牵鼻ㄈ衔龆约壕妥愎涣恕
所以时迁回梁山是一路偷回去的,第一个镇子上他还是空手,第二个镇子上时他就雇了辆拉货的大车,而且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后边镇子上的车马行很快就能接到新生意了。
对戴宗这一类ri行千里的人來说,跟踪时迁这种不走空的贼绝对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这种三天走不动八十里的ri子,戴宗实在过够了、过烦了、过腻了,想到公明哥哥还在山寨里望眼yu穿,戴宗于是一抖搂手,,去他娘的,这条路是自己反复扫描过的,时迁在回头路上碰上晁盖的可能xing无限接近于零,他乐意偷,就让他偷个够,自己是陪不起了。
于是戴宗抛开了时迁,作起神行法,不到半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梁山,宋江早派出心腹人在隐秘地点接应,一条小船藏了戴宗摸黑上了梁山,鸡犬不闻。
宋江看着西门庆打仗,他也学了一手,,在发动进攻之前,不但要保证军事意图的隐蔽xing,而且要保持军事行动的突然xing。
黑灯瞎火的,在宋江寨里的一间密室中,宋江、吴用、戴宗碰头了,宋江的假传圣旨纯属灵机一动,事先洠в姓椅庥蒙塘浚庥貌'有因此就耿耿于怀,反而大赞哥哥妙计,充分体现了智多星宽阔的胸怀和豁达的肝胆,而且在随后的建议中,吴用又完美地弘扬了智多星搞yin谋的天才。
他给宋江拾遗补阙,充分分析了梁山的现状,,如今的梁山,人心俱向西门庆,宋江手下虽也有些生死弟兄,但无论如何,斗文斗武也占不了西门庆的上风,现在如果假传圣旨,当上了梁山的总辖大寨主,万一逼得西门庆走火入魔奋起來,,晁盖王伦血未干啊,那时如之奈何。
宋江也愁啊,既生江,何生庆,这个西门庆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本來江湖上都盛传“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现在已经变成了“山东西门庆,河北玉麒麟”,这就是明证啊。
西门庆和宋江之间的情形,好比是一家子吃饭,,大哥说米饭好,二哥道面食好,大哥赞米饭有营养,二哥夸面食多汤水;渐渐的,大哥贬斥面食做起來劳时费力,二哥指责米饭吃进肚里不耐饱;争着争着,大哥就骂弟弟拦路抢劫,弟弟就损哥哥溜门撬锁……
结果,米饭也好面食也好,统统吃不进肚子里,谁敢端起碗來往嘴里送食儿,就有兄弟阋墙的风险,如果打得过,宋江也就不愁了,问睿牵凭链虿还。饪烧媸且饲酌恕
吴用这一问,问得宋江也后悔了,,自己一时脑袋发热,只想让自己的屁股享受一下虎皮金交椅是甚么滋味,就弄了个假传圣旨出來,却疏忽了西门庆那厮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