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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一对狗男女是如何通奸,这名奴仆口才甚好,活灵活现、唾液横飞,宛如一切事情都在他眼前发生。
一名旁观的村民讽刺道:“陶郎中即使真地通奸。也一定会偷偷摸摸,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邓管家在吹牛吧。”
另一名口尖舌利的小娘子接着道:“对啊,陶郎中若与小李娘子在院中私通,俗语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为何当日不把他俩一起拿了,而非要等到此时?”这名小娘子的父亲是一位读白了头也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平日最喜欢和家人饶舌,因此,这位小娘子说话也伶俐得紧。
这个陶郎中看来颇有些女人缘,围观人群中不少女子纷纷帮着他说话,嘤嘤喳喳,就如一群闹山的麻雀,邓管家当然没有诸葛亮舌战群儒地本事,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侯大勇听见不少娘子七嘴八舌地帮着陶医官说话,感觉有些奇怪,他看到胖汉子又挤了过来,悄悄问道:“为何这些娘子都帮着这位陶郎中说话?”胖汉子很乐意回答这位照顾了生意的城里人的问话,道:“这个陶郎中最擅长看小孩子地病,附近村庄小孩子生病,都找陶郎中,去年,我家的二小子生病,就是吃陶郎中抓的药。”侯大勇心中一动,前一段时间小璐和宗林一起得病,吃了好些药,却一直没有好转,最后还是拖好了,这个陶郎中既然长于儿科,倒是一个用得着的人才。
侯大勇来到大周已有数年,对大周朝的社会情况颇为熟悉了,大周朝官府的正式组织只设到县一级,县以下的社会主要是由家族势力在维系,象这种男女关系闹出来的问题,多半是自行处理,官府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这儿,侯大勇没来由想到了春兰,虽说春兰做出那样地事情,很难得到原谅,可是毕竟罪不至死,如今春兰香消玉损,一切罪过也就随之赎清了,她本身没有亲人,或许过不了几年,就成为一丝被狂风吹散了轻烟,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丝痕迹。侯大勇以前做梦很少梦到春兰,甚至梦到阿济格的次数都多过春兰,但是自从春兰自杀身亡后,侯大勇已经多次梦见春兰。
人这东西其实很贱,轻易得到的东西就并不懂得珍惜,而失去了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同样,若一个人为另一个付出太多,往往获得的不是尊重,而是忽视。
侯大勇暗道:明年春兰的祭日,一定要记住去烧一柱香。
想到这些,侯大勇有心要帮助这陶郎中和这名小娘子,身为宰相也有好处,除了为数极少的人,没有多少值得顾忌之人。
那个管家站在高处,道:“我们家少郎说了,把陶七绑在这里示众,就是要让大家知道,陶七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勾引他人之妇,为人最是无耻。”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些女子高亢的声音,道:“陶郎中的母亲和娘子来了。”如有一只无形的手分开了人群,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扑向陶郎中,却被几名强壮地家丁挡住了。
中年女子冲了几次没有成功,回头对着围观的众人哭道:“各位乡亲,你们要说句公道话。陶七为人处世大家都知道,你们可要说句公道话啊。”
那名管家振振有词的反驳道:“若是按照规距。这等奸夫淫妇是要被沉水塘的,但我少郎念到陶七也曾经行过善事,只是绑在这里示众。等集散了,就放陶七回家。”
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对着邓管家道:“陶家可是有脸面的人家,你们这样做,是软刀子杀人啊。”见邓管家不为所动。中年女子拉长声音哭道:“各位相亲,看到陶七多年行善的份上,帮我们孤儿寡母说一句话。啊、啊。”
不少村民们脸上都有些羞愧之色,有几人想上前,可是想了想李家的势力,又看了看邓管家身旁的几个牛高马大地家丁,均打消了上前帮忙的念头。
侯大勇对刘黑彀使了一个眼色。刘黑彀统率亲卫队已有一年多时间,早非吴下阿蒙,他马上领会了侯大勇意思,走上前去。很威严地对邓管家道:“刚才那位娘子说得好,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他们通奸,到底捉住他们没有。”
邓管家留着两片小胡须,他见出来打抱不平之人身材魁梧,牵着高头大马,气度着实不凡,就拱手道:“这三位好汉定是路过此地,我们是李家庄地,这位陶七和我家少郎的三娘子有奸情,故而略作处罚。”
陶七见有人出头,猛地吐掉了布团,大喊道:“一个月前,小李娘子生病了,我去给她看了病,不过就开了两个药方子,今天一早,这伙人趁我不备,在我行医的路上把我绑到了这里。”
邓管家轻蔑地看着陶七,道:“别在这里吼叫,一年前,就有人风言风语说起这等脏事,这几天府上地人都说陶七和小李娘子有私情,这还能有假。”
一直低垂着头的小李娘子听到此言,猛地抬起头,道:“谣言,全是谣言,就凭着这些无凭无据的谣言,居然坏了两个人的清白。”
邓管家对刘黑彀道:“这小李娘子本是买来的奴仆,现在她做出这等事情,少郎也就不要她了,这是她地书契,谁若有十贯钱,就带她去。”
胖汉子盯着小李娘子直流口水,他盘算着自己的腰包,这十贯钱对于胖汉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胖娘子对于胖汉子的心思揣摩得极准,她一把握住胖汉子手臂,用力拉着,道:“想都别想,跟我回去。”刚才胖娘子还表现得颇为忠厚,此时面临着可能成为自己对手地小李娘子,立刻变得极为凶悍,胖汉子极不情愿地散开了。
那一群七嘴八舌的的娘子,听到邓管家以十贯钱要卖掉小李娘子,顿时神情不自然起来,就暗中拉着夫君,四处散开,剩下一群垂涎三尽的单个男子。
刘黑彀回头看了看侯大勇,侯大勇点了点头,刘黑彀从怀里取过十贯钱,扔给邓管家,道:“钱给你,文书和人给我。”邓管家接过钱,对着小李娘子道:“算是运气好,以后好好伺候这位大爷,别再去干那些丢人的事情。”
小李娘子看着刘黑彀拿到了文书,也就对邓管家没有了顾忌,站起身来,对着邓管家呸了一声,骂道:“你们都是李家的狗,我知道,所有的诬言秽语,都是大娘子编出来的,可怜少郎,自认为聪明万分,其实蠢笨如猪,竟然相信如此拙劣地谎言,枉我如此疼他一场。”
邓管家没有想到文书刚刚易手,小李娘子就翻脸不认人,不过看着一脸严肃的刘黑彀,却也不敢造次,上前狠狠地踢了陶七一脚,道:“以后要把你下面管紧一点,别到处惹祸,今天给你一点小教训,以后可就没有这么轻松。”说完,邓管家礼貌性地向刘黑彀拱了拱手,就扬长而去。围观的村民们见这三个带着腰刀、牵着大马的异乡客买走了美貌的小李娘子。心犹不甘,却无可奈何,只有无趣地散去。
陶七的母亲和娘子解开了陶七地绳索,陶七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侯大勇看了看陶七和小李娘子,道:“陶郎中,你跟我过来,我要单独问你几句话。”
“既然发生了此事,你不若离开李家庄。跟我在大梁城里去。”
陶七神色呆滞、答非所问地道:“先祖本是大唐医学博士,曾有遗训。陶家子孙后代不得在官府为医官。”陶郎中祖上曾有两兄弟,都是宫中太医,专治小儿。后来因为莫名其妙死掉了一位大唐皇子,陶家祖先因此获罪,大哥被杖杀在宫中,后来朝政混乱,二弟就逃到了李家庄。以后子孙都居住在李家庄。
“陶郎中不愿为官也可以,我在大梁城里有一间小铺子,闲着也闲着。不若让你在小铺面开一个诊所,悬壶济世,也不违你先祖之遗训。”
此时,陶郎中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早就想在大梁城内行医,只是大粱城的铺子价格惊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买铺子的钱,因此。陶郎中虽有一手好医术,却只有在郊外行医,此时,只到面前的城里人愿意出一个铺子给自己行医,不觉有些心动,不过,陶郎中为人方正,无功不受禄,让他内心总不踏实,就道:“在下和先生无亲无故,不知先生为何如此帮我,在下斗胆,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听说陶郎中善治小儿,我正好有一子一女,前一段时间生病,久拖未好,有陶郎中在,也不至于此。”
陶郎中知道越是富贵之人越是怕死,心道:原为是看中了我的医术。陶郎中对自己的医术颇有自信,就道:“既然如此,全凭先生差遗。”
侯大勇看了看小李娘子,道:“小李娘子已被我买下,就跟了陶郎中吧。”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