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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桌席的商人见回鹘商人上前敬了酒,纷纷来到侯大勇面前准备敬酒。
侯大勇见敬酒的人多,看了秦家河一眼。
秦家河八面玲珑,立刻上前,团团作揖道:“每个人都敬一杯酒,节度使酒量再大,也受不了。麻烦每桌只派一人敬酒,行否?”
听到秦家河这样说,上前来的人陆续退了回去,每桌派出代表轮流上前来敬酒。
回鹘左相阿斯汉为隐藏身份,没有出席此次宴会,和侯大勇坐在一桌的都是各地的大商人。有蜀商赵杰、粟特商人罗灵,大梁商人刘显达,杭州商人朱五郎等人,各桌敬酒完了,这些大商人身份不同,侯大勇和他们每人碰了一杯酒。
酒宴结束,侯大勇已经略有酒意,他让亲卫去把钱向南叫来。自己坐在书房里等他,又让秦家河派人到秋菊的院子取几个淮柑过来。
杭州商人朱五郎,在凤州开了一间分店,没有想到地是,生意竟出奇地好。不断有大宗生意上门,朱五郎此次来同凤州,特意为节度使带了一些淮柑。在现代社会。物流极为发达,各地特产早已不分地域,东西南北的界限实在是很模糊了,而在此时,各地特产确实是特产,若非象侯大勇这等人物,平常人家。要吃上南方的水果,可能难上加难。侯大勇把谁柑分给了春兰和秋菊,只是秋菊带得有小璐,分得稍多一些。
侯大勇在书房里坐一会,门外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侯大勇以为是秦家河送谁柑过来,道:“进来吧。”
门“吱”地一声开了,进来的却是秋菊,她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十几片切好的淮柑,淮柑去掉了柑皮,摆成了一个菊花形。
侯大勇握住秋菊地手,道:“秋菊,怎么是你,还没有休息。”
“阿郎,快吃一块吧,听说这准柑解酒的效果不错啊。”
“小璐睡了吗?”
“早就睡了。”
“秋菊,帮我揉揉颈子和后背,喝了酒,总觉得酸酸的。”
秋菊现在按摩技术练得很到位了,侯大勇舒适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秋菊看着阿郎疲惫的样子,很有些心痛,出去让使女拿了一条胡人的毛毯,给阿郎盖在了身上。
钱向南进来之时,侯大勇正在做着美梦,梦中,他和他的战友们正在南国边陲和敌人对峙,南方丛林一天三场雨,连绵的雨水让战壕里的士兵们身上都长了绿色地霉菌,侯大勇带着几位战士,被困在水中央,一条大蟒蛇快速地朝他们游过来。侯大勇举起手枪进行射击,子弹却在空中刑出一道曲线,然后落在前方不远处,而大蟒蛇势不可挡地朝他们逼来。
正在此时,听到秋菊轻轻的声音:“阿郎,观察判官来了。”
小睡一会,侯大勇精神又恢复过来,他对钱向南道:“尝尝谁柑。”
秋菊极为懂事,钱向南进来之后,便出了门,轻轻把门带上。
“审讯情况如何,这个女子招了没有?”
“我们和回鹘人接触得很少,除了吐少度以外,没有和另外的回鹘人交过手,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我认为,这个刺客肯定和兰州回鹘人有关系。”钱向南说到这,顿了一顿。
“有道理,接着说。”
“据军情营打探到的消息,吐少度只有一个女儿,叫阿思,年龄和捉住的刺客接近,葛萨攻下兰州之后,阿思从来没有出现过。从以上情况分析,这个斯尔丁,极有可能是阿思,小从,斯尔丁态度恶劣,极不配合,我们暂时没有对她用刑O
葛萨打回兰州之后,侯大勇派出节度使帐前掌书记刘成通到了兰州,要求葛萨按照协议行事,可是葛萨态度强硬,虽然没有为难刘成通,却也没有答应按照侯大勇和吐少度定下地协议办事。
“斯尔丁若是阿思,此人还可以好好利用,你们不要用刑,今天酒宴上那几下,已够斯尔丁这小女子喝一壶了。”
钱向南笑道:“对斯尔丁这个小女子,用大刑我也于心不忍,下不了手。不过,她的身份隐藏不了多久,我们捉住不少回鹘商队的人,总有熬不过地人会把她的身份供出来。”
侯大勇和钱向南谈了一阵后,酒意也渐渐淡了,对钱向南道:“这是南方来的准柑。你尝尝,北方很不容易尝到。”
钱向南也没有推辞,吃了两片,道:“真是不错,甜中略酸,汁多肉嫩。确实名不虚传,只可惜,北方天气寒冷,不能栽种。”
“钱郎,明天你抓紧审问斯尔丁,若斯尔丁真是阿思,侧很有利用价值,葛萨现在桀骜不训。要想办法挫其铎芒。”
钱向南道:“等一会我回去后,安排军情营军士加紧审问回鹘商队的人。”
“此事重大,你回去后要抓紧办。”
阿思被关在一间小屋子,万念俱灰,若是刺杀不成功被当场格杀。也就万事皆休了,现在这样不知要经受多少折磨,阿思曾有过自杀的心思。可是为了防止阿思自杀,军情营军士拨走了阿思全身所有东西,小屋里面没有任何尖锐地物品,没有合适的工具,自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地事情。
小屋里没有床,阿思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外面北风乱得呼呼响。透过墙顶的小窗户,吹到阿思身上,头上的伤口在寒冷下越发地疼痛。
阿思年龄其实还小,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身体也乏透了。天要亮地时候,阿思把被子裹在身上,靠着墙睡着了。睡梦中,又回到兰州地家中,睡在柔软温和的大床上,床头上放着香喷喷的马奶子和黄澄澄的烤羊肉。
美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叫喊打断:“起来了。”随后,一名亲卫把阿思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拉开。
阿思睁开眼睛,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见到有人如此粗暴,大声地回鹘语骂了一声。
军士不懂回鹘语,但听到其口气,知不是好言语,上前又踢了阿思一脚,嘴里骂道:“这个回鹘小娘子,真他妈的麻烦,若依我的脾气,一顿暴打,她什么都说了。”
另一个军士心情比较好,笑道:“段七郎,你今天早上脾气怎么这么大,晚上想娘子了吧,这个回鹘女子,长得还真不错,细皮嫩肉地,你如何下得了手。”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刺杀节度使,真是吃了豹子胆,她早迟脖子上要吃上一刀,不过,真的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军士说完,咽了一下口水。
这两位军士见阿思是回鹘女子,想当然地认为她听不懂中原话,且此女子又是刺杀节度使的重犯,绝对难逃一死,因此,相互谈论的时候没有回避她。
阿思听到两个军士地对话,特别是听到脖子要吃一刀时,心中一片冰冷,虽说她作好了必死的打算,可是刺杀当场没死,勇气也就消了一半,现在听说难逃一死,眼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阿思在小屋里作美梦的时候,钱向南可没有闲着,通宵达旦地审讯着捉住地回鹘人,大部分回鹘人都是响当当的硬汉子,经受住了军情营军士的暴打,乌海作为能够进入侧厅的回鹘人,当然受到了足够多的照顾,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一言不发。
但是,任何队伍都不是铁板一块,有两名回鹘人还是经不住严刑,把斯尔丁的真实身份招了出来,一名回鹘人甚至把阿思和葛萨的关系一并交待了出来。
葛萨和阿思虽然相好,但并没有订婚,除了吐少度府中之人,知道此事地人极为有限,军情营并没有掌握葛萨和阿思相好之事。
“我猜得没错,斯尔丁果然是阿思,更妙的是阿思居然和葛萨相好,这一夜总算没有白熬。”一大早,钱向南红着眼睛,前往节度使府上报告这个消息。
清晨的凤州城,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匆匆忙忙的商人,不断从钱向南身边经过。
卖早餐地小店也开张了不少,回鹘人的大饼、南方人喜欢吃的稀饭、北方人爱吃的大馍和其它面食,星罗棋布地出现在街道两边,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钱向南忙了一晚上,早上没有胃口,只是胡乱吃了几口,此时见到色香味俱有的早餐,不觉食欲大开。
钱向南在一家太原人开的小店停了下来。这是一家极具太原风味的小店,店前竖着一根家旗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有“太原汤糕”四个大字,上面还绣有一首小诗:天下面食数太原,山珍海味难比鲜O小a尔西南北地,舌上泾渭天上天。
钱向南读了一遍小诗,对面主人笑道:“你这小店口气还真不小,有什么好吃的?”
小店生人是位五十多岁地汉子,见到钱向南骑着高头大马,知是有身份的人,满脸堆笑道:“我这里有个特色面食,叫八姑面。味道可好得很,客官尝尝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