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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对回鹘军动向的准确判断,葛萨带领回鹘军费尽心思的表演,就露出了许多马脚,反而坚定了王景这个老狐狸的信心:“回鹘人定是声东击西,想从南边逃窜。”
吐少度一直把凤翔军作为回鹘军的主要对手,而认为渭水南岸的周军,只是周军的一支牵制部队。
虽说风凌渡已出现了周军,可吐少度对于用六千精骑夺取一个涉水可渡的小渡口还是很有信心,他最担心的仍是兵员充足的凤翔军尾随而至,在河岸边对回鹘军进行夹击。因此,吐少度命令葛萨带领的四千回鹘主力,加紧展开对凤翔军的佯攻,以吸引凤翔军的注意力,掩护吐少度率领的主力骑兵夺取风凌渡。只要回鹘军占领了风凌渡,葛萨率领的精骑,凭借强大的机动能力,随时可以摆脱凤翔军的纠缠,到达风凌渡口。
在这个思路之下,回鹘骑兵分为两部,一部约六千人,在吐少度带领下,乘着夜色,向风凌渡口出发;另一部则是葛萨趁着夜色再次逼近了凤翔军的营地。
凤翔军营地,军士们都进入了梦乡。此起彼伏地鼾声,成为军中特有的旋律。
节度使王景治兵严到冷酷,若有人在值勤的时候睡觉。第二天就会永远的睡觉,所以,轮到值勤的军士,都在各自岗位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也如猎狗一样竖起来。时刻关注着营门外的黑暗之处,不敢有丝毫马虎。
回鹘骑兵接近营地之时,虽说天黑的伸手确实不见五指,且战马马蹄都包着厚厚的布条,整个大军没有发出大的动静,但是,不敢懈怠的凤翔军值勤军士。还是在回鹘人接近营地之时,吹响了凄厉的较号,把战鼓敲得震天响。
葛萨见偷袭不成,骂了一句脏话后,发出了强攻的命令。五百名经过准备的回鹘骑兵,飞速的接近营地,向营地里射出五百支火箭,一时之间,营地里火光四起,无数营帐、杂物被引燃烧。紧接着,一队回鹘兵手持盾牌。拖着长木板,很快就把堑壕铺平,不断有中箭的回鹘兵掉入了堑壕里。又有五百手持盾牌的回鹘兵,趁着周军混乱之机,冒着黑暗中四处乱飞的流箭,通过木板逼近营地前沿。清理掉拒马木、鹿柴等阻碍物。
凤翔军经过短暂混乱之后,在步军都指挥使王凤的督促下,弩弓手、长枪手、盾牌手,各自来到指定位置,阻挡不断攻来的回鹘骑兵。
凤翔军为防止敌军进袭。在营门内建了一个台子,放置了二架床努。回鹘人袭营之时,专门负责发射床弩的一队军士已经上好的巨大的弩箭。王凤见敌人铺上了木板,下令:“放弩。”
巨大的弩箭发出雷鸣,向回鹘骑兵群里射去。回鹘骑兵在营地外队形十分密集,每一支木弩射出,就如刀切豆腐一样,在骑兵群中切出了一个大口子,被射中或撞中的回鹘骑手惨叫着落下马来,侥幸未死的,也被后面的骑兵踏成肉泥。
四千回鹘兵不顾伤亡,凶狠的向营地进攻。凤翔军的营地毕竟是临时营地,防守设施并不齐全,回鹘人用木板铺平堑壕、搬开拒马木等障碍物后,骑兵就可以直接向营地冲击。
数次冲锋后,数十名回鹘骑兵冲进了营地,但很快被凤翔军砍死在营门内。
已经就寝的王景听到营门号角之声,迅速出了营门,身后亲卫早在营门外等候。见到营门的火光和冲天的呐喊声,王景也有些疑惑:“难道先前的判断有错?”他带着亲卫到了营门,不顾穿梭的箭支,站在发射床弩的台子上,仔细观察营门外正在拼命进攻的回鹘军。
此夜无月,但营内燃起的火光,照出回鹘人的身影也隐隐约约。
王景见回鹘人进攻部队虽然悍勇,但投入正面进的军队人数并不多,不过四五千人左右。王景冷笑一声,下令道:“命步军都指挥使王凤率军守住左右营门,用箭射住阵脚,失了营门,提头来见。”
“命马明都指挥使赵大郎集合人马,随时待命。”
王景下完命令,就回到营帐内,端坐在桌旁,借着烛光,拿出一封侯大勇的密信,又读了一遍,“近日得到消息,回鹘可汗仁裕与兰州别将吐少度交恶,战于兰州城下。吐少度战败后窜入秦州。回鹘军仓猝而来,粮草等皆无,不利久战,猛攻凤翔军,似是声东击西之计,回鹘人极有可能向南窜入吐蕃人的地盘。”
王景暗自感叹了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侯长风,真是了得。”
自从回鹘军进入泰州境内之后,王景心中也正在纳闷,回鹘以一万孤军攻打秦州,实在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王景和回鹘人打过交道,也交过手,知道回鹘人实在狡猾得紧,骑兵更是彪悍异常,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这次为何出此下策,让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心中也隐隐猜到可能是回鹘发生了内乱。接到侯大勇密信后,自己的想法和侯大勇不谋而合,这不禁让王景再一次对侯大勇刮目相看。
侯大勇的意思是想让凤翔军尾随撤退的回鹘军,在风凌渡口围歼突入周境的回鹘军。可王景并不想按照侯大勇的安排行事,这里面有好几层意思。一是侯大勇虽说也是节度使,还是皇亲,但王景是老资格的节度使。侯大勇不过是新贵而已,两人资历相差可不是一点点,虽说世家在五代已经势微,可王景在心中还是很有世家子弟的傲气;二是王景是个军令极严的大帅,凤州之战中,侯大勇作为其下属。多次违令,虽说屡打胜仗,王景还是很有些不满,只不过侯大勇是皇亲,又不是他的直接下属,也就隐忍着没有对他军法处置;三是王景和侯大勇想法不同,王景已过五十。而侯大勇正当盛年,王景心思放在守土上,把回鹘人驱逐出境,是他的最高战略目标,而侯大勇的目标是想吃掉这一伙回鹘人;四是王景对回鹘军强悍的战力有所领教,他记着“穷寇勿追”的古语,不想把自己置身于险地。
但是,侯大勇仗义出手,解救秦州之危,不对他的请求有所表示。却有些说不过去。
做与不做,是个原则,如何做,做到哪种程度,则是一门艺术。王景宦海沉浮几十年,绝对称得上一个艺术家。
王景此时已有了主意。虽说营门处仍在厮杀,但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王景写的一手好字,为显示镇定和气度,每临大战,总要写上一些条幅。以便战后送给立功的将士,这是他治兵中另一个手段。
亲卫把文房四宝准备好之后,王景挥洒自如的写下卢纶的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写完之后,又轻轻吟了一遍。
正在此时,王景派到营门督战的掌书记王凌,心急火燎的冲进营帐,道:“情况紧急,回鹘人两次攻进了营门。”
王景气定神闲的指着自己写的条幅,问道:“这幅字写得如何?”
王凌全身披挂,才从营门口回来,他并未直接参战,但大战的气氛已感染了他,他见回鹘人攻的很猛,怕守不住营门,心中焦急,因此过来请叔父增兵。此时见叔父不慌不忙的在龙飞凤舞,道:“回鹘人攻锝很猛,是否把赵指挥使的人马调在营前?”
王景对这个亲侄子寄以厚望,很小就把他带在身边,现在见他有些慌乱,斥责道:“给你说了多少遍,每临大事要有静气,天塌不下来,不必如此惊慌。”
“有多少回鹘人冲进了营地,外面还有多少回鹘人,王凤军伤亡如何?”
王凌应道:“回鹘人只是冲进了几十个人,全让步军打了出去,外面回鹘人也不少,不断发起进攻。”
王凤和王凌都是王景的侄子辈,不过,王凌是亲侄子,王凤只是旁支族人,王景对王凌很是栽培,但王凌的能力在战争中却显得有些不足,反而是王凤智能双全,屡立战功,现在已成为都指挥使了。
王景对王凌极为失望,抬脚就给王凌一脚:“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王景沉着脸,再不理王凌,带着亲卫,出了营帐,但是王景并没有奔向营门,而是去了马军驻地。
王凌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马军都指挥使赵大郎看着营门打得热闹,自己的马军却奉命原地待命,他是一个听到战鼓声就浑身痒痒的角色,身下的一匹栗色大马,也和他一样的性子,听到战鼓声,不耐烦的用前蹄踢打着地面。
王景来到马军营地,看着列队整齐的两千马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了组建这两千里马军,他真是下了血本,不仅给各个部队的马匹都集中了起来,还想办法买了一些马,组建了这一支两千人的马军。以前他的马军都是五百人为单位,看到了黑雕军大队骑兵奔袭秦州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