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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有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角落,潜意识地拒绝春的来临,因为那里塞满了没有生机的绿叶。
到了晚上,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现在只有于西和我没有回家,但是于西是本地人,她可以随时回家。
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腿曲起抱胸,歪着脑袋看身旁忙碌的于西,她正在一件一件地往自己身上穿衣服,先穿小件,后穿大件,光上身大大小小加起来就有六件之多,看这架势,今天她要和她的两位牌友玩通宵了。穿着六件上衣,于西的眼睛还在床上堆的一堆衣服中扫来扫去,我想她还在琢磨哪件衣服还能穿在身上。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心里什么也不愿意想。于西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挑拣衣服的手转身对我说:“筠,你爸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不在,你爸让你回来后给他回过去,我忙得一下忘记告诉你了。”
“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懒洋洋地起身往电话机旁走去。还没等我拿起电话,于西接着又说:“筠(云),我拿起电话时你爸问我‘请问梁思筠(君)在吗?’我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一会才知道原来是找你的。你到底叫梁思筠(云),还是叫梁思筠(君)啊?”
我心里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敷衍地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们叫我筠(云)或筠(君)都可以啊,怎么叫着顺口怎么叫好了。”
我名字里的“筠”字是个多音字。上大学前,同学老师都叫我梁思筠(君),上大学后,大家没人叫我梁思筠(君),都叫我梁思筠(云),大概是想换个叫法换个心情吧,所以大学同学叫我梁思筠(云),我从来都没有更正过,久而久之,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叫梁思筠(云)。
我拿起电话,很熟悉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还没等我开口,对面妈妈的声音就已传来:“是天天吗?”
“嗯!”我轻声回答。
“天天,妈妈好想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说着,妈妈已经在那头哽咽起来。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因为突然间,我也很难过。
“寒假回家吗?”
“我……我想打工挣点钱。”
“回来吧!思恩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给她指点指点也好啊!”
“思恩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吗!用不着我指点,我相信她心里有目标。”自从我离开家外出上学,思恩的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这几次模拟考,一直保持全年级前三名的位置,所以她还需要我这个不如她的姐姐做指点吗?
妈妈听我这么说,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只听见妈妈在电话那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正打算说些别的什么,对面突然传来爸爸的声音:“天天,现在思恩不在家,所以我给你说,你记恨爸爸没关系,你不愿回家也没关系,爸爸能理解你的心情。”短暂的沉默,爸爸又说:“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您别说了,我一点都没有埋怨您的意思,我只想趁着寒假打些工,积累些社会经验,以后好找工作。”
也许我天生不怎么会说谎,这么拙劣的说辞怎能骗得了爸爸。
爸爸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说:“天天,爸爸对思恩的爱是一种亏欠,思恩早晚是要长大,早晚是要离开我们的,以后她不回家来看我和你妈,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你是爸爸和妈妈心中永远的牵挂啊!”
爸爸说完这句话,妈妈已经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我心里好自责,眼泪也一下子夺眶而出。我怎么这样自私,为了自己的感受而伤害了世界上两位最爱我的人的心!
我吸了吸气,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哭声,语带笑意地说:“爸妈,我今年回家吃你们做的饺子,我要吃两碗。”
第十六章 心愿(下)
其实,回家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当我背着简单的行李,跨入家门的那一刻,爸爸开心地替我接过行李,妈妈更是激动的紧紧地抱着我,而思恩也从她的房里一蹦一跳地跑出来,甜甜地叫了声:“姐,你可算回家了!”我微笑着拉着她的手,思恩又长高了不少,我这个做姐姐的已经用手碰不到她的头了。看着思恩甜甜的微笑,我心里有一点点的安慰,也许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思恩比我漂亮,性格也比我温柔,程谦润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再转眼看了一下爸爸,爸爸今年才49岁,可是头发却白了多半,脸上的皱纹也又黑又深,爸爸明显老了很多。我转身,给了爸爸一个拥抱,对他说:“爸,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以后有空我就回家看您和妈妈。”爸爸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孩子,只要你回来就好。”
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爸爸和妈妈像是商量好了,一个字也不提我在大学里的生活及学习,而思恩却兴奋地问我这问我那的。席间,她还提到了她的谦润哥哥,说他的大学生活有多么的 (炫)丰(书)富(网) 多彩,说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我已经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来沉淀自己的心情,可是我好像做不到。思恩说得开心,而我只能低着头,拼命地往嘴里塞饭,心里苦苦地求她,求你别再说了。
很久没和思恩睡在一张床上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而思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回家而兴奋地睡不着觉,翻来覆去,不怎么安宁。
“思恩,睡不着吗?”
“嗯!姐”思恩叫了我一声,然后转过我这边轻搂住我的肩膀。
“怎么了?”
“姐,当初——当初你和谦润哥哥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我默不作声,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好半天,我说:“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去南方了,况且我和他做同学时我们都还小,哪里懂得爱啊!”
“姐,你和谦润哥哥同学那么久了,你一定知道他喜欢哪样的女孩。姐,你能告诉我吗?”
“他,我想他喜欢你这样类型的。”我强装欢笑的说。
“姐,你好讨厌。我不理你了。”说完,思恩赌气的背转身去。
“都这么大了,还和姐姐耍小孩子脾气啊!哼,我估计你是害羞了,转过身来让姐瞧瞧,你脸红了没有?”
“没有,姐姐好讨厌,我要睡了。”思恩不肯转过头来让我瞧,反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其实我睡不着的原因是我好想问问思恩,这一年多她和程谦润究竟怎么样,而在这期间他——他有没有提到我。但是我话在嘴边却又问不出口。我想应该是没有,要不然思恩会主动告诉我的。算了,不想了,这不正是我要的结果吗!
又到了除夕夜,但是今年的除夕不是我的生日。全家人还是围坐在一起看春节晚会,依旧有一大盆猪蹄放在我们面前,但是今年没有往年那么热闹。爸、妈都老了,我和思恩也大了,开始有各自的心事,所以日子过得再好也热闹不起来了。
我手中拿着美食,却没有心情下咽,心里无法逃避地想起两年前的除夕夜,想起我十七岁,程谦润第一次吻我的情景。不知不觉,一滴眼泪啪的一下掉到了我的手背上,我连忙抬手不经意地擦去它。
“爸,我想出去走走。”爸爸抬眼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记得早点回来!”
我一刻也不想在家待着,待在家里让我太压抑。
外面的空气透心的凉,天空中飘着若隐若现的雪花。我紧了紧衣领,望着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伸手去接,但什么也接不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脑中不时地闪现着我和程谦润在一起的一幕一幕。从上学前班起,我因他的裤子烂了一个口子而嘲笑他穿开裆裤;到了小学,我偷他书桌里女生送给他的零食吃;到了中学,我在自己和他连着的桌子中间划三八线,右手拿着圆规,随时准备趁他不小心越过三八线时扎他一下。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爱他已经那么的久了。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时,我已经来到了南坡,站在程谦润以前站着的地方,看着我在他面前摔了一跤的雪地,想着他说的良辰美景,天空中还飘着小雪。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他轻轻浅浅地气息还在我的唇边游荡,一切仿佛就发生在前一刻,一切仿佛近得我只要伸手就能触到他的脸,但这一伸手的过程,时间已经悄然地度过了730天。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及思念,失声痛哭起来,“谦润,我真得很想你。”
“天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