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妈妈最后看她一眼,泪眼朦胧,然后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纵身一跃跳下楼房,消失在她的面前,她趴在楼顶边缘,水泥地将她的手指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她看到楼下满目的鲜红中,她的妈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下是大片大片的纯白,那些血迹如同绽放在天地间的曼陀罗花,晃得她眼睛生疼,她叫一声妈妈,却再也不会有人答应,眼泪流在脸上结成冰,那一刻,她方知,这世间终于剩她一个人,孑然一身。
从那以后好几年,每每她闭上眼,都是那夜漫天风雪中刺眼的红,呼吸中似乎永远都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浓郁芬芳,无论过了十年还是几十年,都无法忘却。
半阖着眼睛跌落在*头,眼底泪光闪闪,沾湿了睫毛。
望着落在指尖的光点,禾姳忽然想起江城跟她说的话。
那是她被江城捡回去的第二年,她同样是从梦中惊醒,带着满脸的泪痕仰着下巴问江城,“爸,你怎么从来都不哭?”
江城看着她,一字一句,“姳儿,要想哭不出来挺简单的。”
“第一步,抬头。”
“第二步,闭眼。”
这样,眼泪就都流进心里了。
别人看不到你的软弱,他们会以为你只是只傲慢的天鹅。
从那以后,每次她想要掉眼泪,就看向天空,闭上眼睛,眼泪真的会留到心里,那些悲伤别人看不到,它在你的心里肆虐成海。
江城是黑狐帮的帮主,她六岁那年,同乞丐在垃圾堆里抢食物,乞丐比她大,她抢不过他,食物落尽他的手里,她像头猛兽一般扑过去咬住他的手臂,他的拳头密密麻麻砸在她的身上,她死也不肯松口,硬生生的从他的胳膊上咬下一块儿肉来,那时六岁的她,为了活命像是疯了一般。
江城就是在那一刻出现的,他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他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用倔强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眉目俊朗如同他的爸爸一般的男人,他宽厚的大掌带着致命的吸引,那是记忆里父亲的味道,她缓缓的将沾满血迹和污痕的小手放入他的怀里,我跟你走。
自此,她成了黑狐帮帮主的女儿,他待她如亲生。
后来她曾问他,那天你为何要带我走,他说,那日她的眼神太过狠绝,日后定可助他一臂之力。
这么多年来,她没让他失望,黑狐帮一步步壮大,成为今天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
缓缓的仰起头,闭上眼睛,眼泪全部倒流回心底,在睁开眼,不见一丝泪光,不见一丝软弱,她还是那个没有心的禾姳。
思绪渐渐涌入脑海,昨夜的种种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在她眼前走马观花般闪过,视线落在*单上那如同梅花般的一块儿红色痕迹时,记忆戛然而止,全部画面清晰的落回脑海。
唇角攀上一丝苦笑,她为那个男人留了三十年的东西到最后却阴差阳错的给了一个陌生男人,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身侧的*板微微下榻,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自然的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镌刻般清俊的脸上,眉眼间温柔似水,光线打在他的额角,他的睫毛看起来仿佛镀了一层金,迷人至极,他开口,声音带着男人清晨特有的沙哑低沉,好听的要命,“睡的可好?”
禾姳眼睫低垂,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是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她微微眯眼,眼底多了一丝考量,昨晚的记忆被翻出来,她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从他的手掌滑出,攀在他的脸上,挑﹨逗似的轻轻摩挲,声音慵懒如暹罗猫,“托沈先生的福,睡的很好。”
纵然是声色犬马,她也必须是占上风的那个。
沈桡任由她的指尖细若游丝般在他脸上轻抚,“听说你离开了禾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先生的消息够快”禾姳眼底有亮光闪过,带着狠戾,唇角却已然笑意不减,这个男人居然调查她,跟踪她,算计她。
“穆念琛是我的仇人,对他的事情,我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包括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沈桡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吸一口淡然道。
“所以呢,沈先生接近我该不会仅仅是为了睡我”禾姳的手指一路向下,掠过男人突起的喉咙,停留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同女人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构成了一副引人遐思的瑰丽画面,透出一股莫名的蛊惑。
沈桡偏头倚在*头,薄唇微启,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的偏头看向禾姳,“禾小姐够聪明,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男人隐在烟雾缭绕中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性感,禾姳指尖微顿,眼底聚起一道亮光,“说来听听。”
“你利用黑狐帮的职位给我武器方面的支持,我替你杀掉穆念琛,怎么样?”男人眉眼间带着笃定望向身侧艳丽的女人。
“穆念琛是你我共同的仇人,就算没我你也一样会除掉他,如此,我又何必出面支持,坐享其成岂不是更好”禾姳双臂环胸直视男人,这男人算盘打的太好,他无非就是想事情败露后有人替他背黑锅,可惜她禾姳不是傻子,这招对她不管用。
“我可以给你一个安身之处,我养你”沈桡弹了弹烟灰,开口道。
“沈先生,我禾姳有的是钱,用不着别人的施舍”,笑话,她禾姳是黑狐帮的人,又何愁没有安身之所。
“不是施舍,是爱,禾姳,不瞒你说,从第一面见你我就喜欢你”沈桡夹着烟的手指捏住禾瑾的下巴,目光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猜她的弱点应该就是孤独,从小就失去至亲的人,大多都渴望被爱,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会一直待在禾家的原因,说白了她是在等待报仇,可事实上,她不过是贪恋那份儿家的温暖,尽管那份儿温暖与她无关,但至少,她能碰触的到,至少,夜里她不用一个人辗转反侧,否则,以她的能力,杀掉禾家四口人为父母报仇简直易如反掌。
或许她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
“沈桡,我不是一个十几岁二十岁的小姑娘,男人的话不可信,男人在*上的话更不可信,爱?你不该把这个字眼带到*上”禾姳拿掉男人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反客为主,素手如灵蛇一般攀上男人的脖颈,唇瓣缓缓的停在男人的耳侧,气息似有若无的落在男人的脖颈,如海藻般的长发垂在男人赤果的胸膛,唇角一丝带着狠绝的笑意荡漾开来,极尽魅惑。
男人伸手扣住禾姳纤细的腰肢,“我会证明给你看”,眼底溅入几缕光亮,看来,要在这个女人身上下些功夫才是。
禾姳偏头覆上男人的薄唇,唇齿间溢出一句话,“好,我答应跟你做这个交易。”
她无法下手亲自杀掉穆念琛,只能借助沈桡的力量,当然,她自然另有其他目的,她的目的不是穆念琛,她的目的是禾瑾,既然她禾瑾和穆念琛那么相爱,她又怎么忍心拆散,如此,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岂不是更好,爱,黄泉路上爱吧。
男人高大的身体又一次压了下来
――――――――――――――――
屋外天光一片明媚,甚至还有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云杉枝头传来,屋内却是一片沉闷,与屋外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祝筠坐在禾敬闵的身侧,脊背挺直,面容谦和,看起来彬彬有礼,倒像是一位富家公子,他的身侧,坐着面色紧张的禾罄,她的手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
禾妈端了茶来,禾敬闵端起一杯,看向祝筠,“你跟罄儿在一起多久了?”
祝筠垂眸清浅的看一眼坐在他身侧禾罄,眼底满是温柔*溺,“有三年了。”
“你爱她吗?”。
祝筠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认真点头,“爱,很爱。”
禾敬闵从袅袅的水汽中抬起头来,一向严肃的面色被湿漉漉的水汽虚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柔和,“你的家境怎么样?”
祝筠微微一怔,面上闪过一丝悲痛,顿了顿,才淡淡的开口,“我没有家,家父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禾敬闵亦是微微一愣,很快恢复自然,“抱歉。”
“那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薪资待遇如何?”一句话问的十分直接。
“我在精钻担任HR总监一职,月薪一万二”祝筠如实回答。
“房车呢”问题愈发的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