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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好说。”孟有田思索着说道:“我看段大根一直没死了闯光棍的念头,咱们再吹捧吹捧,帮衬帮衬,争取让他打头阵,无赖对付无赖,也算是对路子。”
“帮衬他?”锁柱子撇了撇嘴,“有田哥,你要是出头,没说的,咱泼了命也帮你。”
“话不是这么说。”孟有田解释道:“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情,是英子家的事情,挺好的姑娘,也是和咱们从小玩耍的伙伴儿,被人坑害到这个地步,你能看不下去呀?段大根这个人呢,偷鸡摸狗,骗吃蹭喝,油嘴滑舌,但仔细想想,也没太大的劣迹。若是能帮了英子,谁出头还不是一样。”
“只是,只是这心里觉得别扭。”二虎子挠了挠头,还没琢磨明白孟有田的意图。
“咱们帮段大根站脚助威,就是帮英子从火坑里跳出来,你这么想便不别扭了。”孟有田笑道:“咱们先商量商量,怎么把段大根给忽悠住了。其实呢,这也是给他一个翻身扬名的好机会。”
孟有田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其实他想让段大根出头,不过是想找个人当枪使,有人在前冲锋陷阵,他更愿意躲在幕后筹划指挥。当然,段大根要是上不得台面,他自然也不会退缩,而是还有备用的方案。
说话间,已经到了关帝庙,老赵头竟然不在,年轻人也不去找,支锅燎灶,烧水切肉,忙呼起来。
“其实也不用怎么商量,一会儿我怎么说,你们就顺着帮腔就成。”孟有田坐在凳子上,摸着下巴想了想,对二虎子等人说道:“至于别的事情,我想了个法子,但不告诉段大根,还得咱们贴心的哥们去办。”
“你说咋办就咋办,俺们都听你的。”二虎子属于听指挥行动型,他的脑子也没那么多弯弯绕。
“我的腿脚不好,这事儿呀还得找个机灵点的人去办。”孟有田摸着下巴思索着。
“这帮臭小子,把这里当家了,倒是随便得很。”随着声音,老赵头和王明义带着根保走了进来。
“咱们又有口福了。”王明义是另一套说辞,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
“赵伯,王叔。”孟有田和几个年轻人打着招呼,“小全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小全?没看见他。”老赵头摇了摇头,说道:“有田,你来,我和你王叔有话要问你。”
哦,孟有田答应一声,随着两位老前辈进了耳房,带上房门,规规矩矩地坐下洗耳恭听。
老赵头和王明义对视了一眼,已经有了默契,王明义率先开口说道:“有田呀,今儿这事你打算怎么个善后,那白继唐可是放出话来了,明天或者后天,肯定会再来。”
孟有田挠挠脑袋,咳嗽了一声,说道:“事情的根子不在白继唐身上,关键是丁寡妇,只要把这卖人的事情搅黄了,没有名义,那白继唐还敢来抢人不成。”
“那你是想继续管这事了,可你怎么能搅黄它?”老赵头掏出烟袋点着,吞吐着烟雾问道。
“办法倒是有,可就是得冒点险,还得让他们腿脚好的去做件事情。”孟有田说道:“我还没跟他们说呢,怕他们说得是震天响,到见真招儿的时候却都草鸡了,倒把我闪个大跟斗。”
“你先说说看,我和你赵伯给参谋一下。”王明义笑着说道。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把自己想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办这事得胆子大,而且英子最好有个下家,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你想把英子再卖一回?”老赵头的眼睛里射出了亮光,开口问道。
“呵呵,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孟有田笑道:“不过,英子可以自己选,买家就是村子里这些人,她愿意到谁家去,跟谁过日子,都由得她。”
“丁寡妇骗娶,咱们假卖,这倒也说得过去。”王明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田啊,你想得不错,可万一段大根打退堂鼓怎么办?”
“没有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啊”老赵头接口道:“没有段大根,就由我出这个头,反正我年纪也大了,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什么也不怕。”
“这事呢,听着就让人生气,那个丁寡妇是有名的促狭鬼,心地恶,这么整治她也没错。”王明义说道:“老赵哥出头,我也别闲着,就当个中人吧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眼见看着长大的女娃跳进火坑里。”
第三十八章 预防性的忠告
孟有田很感动,两个老人是想保护自己,把这事情的大责任给担了过去,可英子的下家找谁呢?今天看占富的表现,倒是对英子有点意思,可占富咋这么死性,还不急着找人忙活?
“刚刚我看见占富、满仓和英子去你家了,想来一会儿便能来这里,你把章程和他们说一说,若是他们还不急——”老赵头皱了皱眉头,说道:“有田呀,那咱们也就别强出头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英子真的逆来顺受,那孟有田也就白忙活了,老天只帮助有决心,有反抗精神的人。孟有田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皇帝不急太监急,也确实没这个道理。
“还有件事儿。”老赵头磕了磕烟袋锅,沉吟着说道:“有田啊,你还记得强子他爹吗?”
孟有田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他不由得心中悚然一惊,自己还是思虑不够周详,多亏了老赵头提醒。
强子他爹原是天津人,参加过义和团运动,运动失败后,义和拳教民分崩离析,四散逃亡。他从京津一带逃到了这里,定居下来。民国肇始,土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一九一六年,义和拳教摇身一变,以红枪会名目在山东再度兴起。一九一七年,红枪会由山东传入河南。一九二三年,红枪会又由山东传入直隶。
九年前,强子他爹以为时机成熟,雄心再起,在村子里设坛组织红枪会,主要活动为聚众练武,防匪防盗。红枪会成立伊始,很是招揽了一些村里的年轻人,这些壮小伙子扛着扎枪,抡着大刀,成群结伙在村里村外游荡。
红枪会声势大了,手里也有了家伙,直接威胁到李大怀的地位。他不敢再派苛捐杂税以饱私囊;不敢再强买强卖;不敢再大斗进,小斗出;不敢再催租放贷,砸锅封门……这老小子倒也狡猾,隐忍不发,见着强子他爹和一些红枪会会员,也是笑脸点头,但却一直寻找着机会进行报复。
赶上那年闹灾,收成不好,到了第二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县上出了件大事,一伙饥民砸了米铺盐行,哄抢一空。本来县长还不准备将事情闹大,照例向省上走了公事。可此时正值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省里连夜便发来了一团官兵,将其视为GCD暴×乱。
本来哄抢的饥民逃的逃,跑的跑,也和强子他爹扯不上关系,但李大怀却看到了机会,跑去城里告黑状,说是强子他爹带头造反。官兵正苦于抓不到正主,找到替罪羊何乐而不为,呼呼拉拉便开到十里村,包围了个铁桶似的。将强子他爹和红枪会的几个骨干绳捆索绑,押进了监狱。不几日,强子他爹便给钉死在了城门上示众。
往事浮上心头,孟有田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撺掇起一帮穷哥们,一来是对付地痞无赖,二来也有壮声势,和李家抗衡的打算。但前车之鉴,不得不防,李大怀能容得村里另有一股势力,触犯他的权威吗?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就算是没有根据,惹来些麻烦,也不是孟有田所希望的。
当然,现在为了对付流氓无赖暂时组成一伙倒是没多大问题,但也要提防些。至于以后,再想办法也不迟。孟有田的脸色由郑重慢慢缓和下来,老赵头和王明义对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这小子不错,要闯劲有闯劲,要心眼有心眼,只点他一下,便琢磨透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倒还不怕李大坏,再容我想想,定能想出对付他的法子。”孟有田笑道:“赵伯,王叔,您们到底是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多,小子差点就忽略了这个笑里藏刀的大坏蛋。”
“臭小子,若说是我们吃过的苦多,挨过的打多,倒是实在话。”老赵头用烟袋点了点孟有田,笑骂道:“去吧,给我们端盆好吃的,不能白点你呀”
“俺们吃过的苦多,挨过的打多,脸皮也厚得多哩”王明义打趣道。
孟有田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告诉几个小伙子,做好肉菜给两位老人端进去一些,便来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小屋,关好了房门。
四下观察了片刻后,孟有田在墙角蹲下身子,撬起一块还算完整的铺地青砖,用小攮子迅速挖掘,不一会儿,一个小坑便挖了出来。他将那支驳壳枪和弹夹放在坑里,上面是装钱的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