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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于政治势力之外,或许也是一种选择,但恐怕时间并不会长久。孟有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武汉、广州会战后,中日交战的双方都进入了一个短暂喘息阶段,中国的抗日战争也从战略防御阶段进入到战略相持阶段。但是,在各方喘息之余,华北敌后战场不仅没有得到暂时的平静,反而成了各方力量的关注中心,成了激流中的一个漩涡。
gcd八路军的敌后抗日活动仍然持续不断;日本人却要稳定占领区,确保华北的治安;蒋介石则要利用暂时的安定。腾出手来,收拾一下不断“膨胀”的八路军。
华北即将成为各方力量纷纷登场的重要舞台,孟有田是深知这些事情的。一九三九年就要到了,一种不仔细琢磨还难以理解的新的斗争——“磨擦”与反“磨擦”将愈演愈烈。所谓“磨擦”,顾名思义就是没有全力以赴地去打,但又充满了敌意,既包含着挑衅。又有试探对方的意图。总之,它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
而摩擦的复杂性还表现在一方与另一方对峙时,又要担心第三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国共“磨擦”时,日本鬼子正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稍有不慎。日本鬼子就会扑上来,大打出手。这种情况在双方身上都发生过。国共在石家庄以西娘子关发生“磨擦”时,日军从石家庄出发,从背后打了国民党一下子;当八路军准备打石友三时,日军又从八路军背后袭来。当然,每次出现这种情况,被打的一方总要指责对方勾结日本人,破坏统一抗战的局面。
在孟有田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有各自的理由。都为各自的党派和集团利益而争夺。幸好在整个抗战期间,虽然摩擦不断,但国共双方在大局上还维持着共同对敌的立场,并没有彻底决裂,乃至大打出手。否则。抗日战争不知会是什么样子,而日本鬼子,恐怕就要额手相庆,欢呼雀跃了。
“喂,想啥呢?”柳凤见孟有田半晌没说话,以为他是因为九龙堂的立场而感到为难。侧过头来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意思,回去了没法交代。”
孟有田自失地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俺一个平头百姓,有啥交代不交代的。你们能保持中立,甚至能进行小小的合作抗日,已经能让俺满意了。毕竟九龙堂几百号人马,你们也不好做出太令内部反对的决定。”
柳凤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样就好,要说呢,你还真是个通情答理,比较够朋友的家伙。说的话也中听,不象日本人派来的那个,没说三句话,就让弟兄们给拖出去砍了。”
孟有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道:“俺胆小,那个,那个谁呀,你可别吓唬俺了。”
“什么那个谁,那个谁的,信不信我抽你。”柳凤嗔怪地一扬鞭子,抽在黑骡子的屁股上,黑骡子一惊,猛然加快了速度,孟有田猝不及防,身体晃了两下,有些狼狈,柳凤却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说话唠磕,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但与个人的性格和阅历有很大关系。就如同人的字体笔迹,能从其中分辨出分别和差异。语言、口气、抑扬顿挫、表情等等,在说话过程中也充分显示出各人的特点。孟有田本身已经养成了习惯,而且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些,但柳凤在心里却是喜欢他的风格,愿意与他交流。他的幽默,他的同等相视,他的不卑不亢,他的字词组织,给这个外表高傲、蛮横,内心却孤独、沉郁的女子一种清新、自然、亲切、轻松的感受。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也是几方势力的交界处,向东是吴村,九龙堂的势力范围,向北是六离会的地盘,向西是大地主刘坤一的护乡团控制的地界。一行人来到路口,刚要转弯,一阵枪声从西面远远传了过来。
“估计是护乡团和硬肚会又打起来了。”一个汉子猜测着说道。
“硬肚会?不是红枪会?”孟有田有些奇怪地问道。
“原来好象都叫红枪会,后来分帮结伙,就成了什么硬肚会、铁板会、杆子会。”柳凤轻篾地解释道:“论打仗,他们不是对手,我们也懒得理他们。怎么,想去看看?”
孟有田沉吟着,冯志已经接上了嘴,说道:“有田兄弟,咱们去看看也好,多了解下情况吗!”
“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柳凤兴致挺高,率先打马而行。
又走了一段路,喊杀声和枪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鼓声和锣声。几个人纵马上了一座小土山,举目眺望。
孟有田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大鸡蛋,这场面不是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也不是恐惧害怕,而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几百的什么硬肚会会众,拿着红缨枪、大刀片儿,正如痴如狂的呐喊着冲向一座庄子的寨墙,寨墙那边枪如爆豆,虽然没有什么机关枪,但子弹依然密集。而且不时还有土炮在轰的一声,喷出死亡的铁雨。寨墙前面已经倒下了不少人,但其他人就象没看到一样,依旧疯狂的向前冲。
第七十四章 横枪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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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听说,当看到这样的惨景时,孟有田的胸口还是发堵。在国难当头之际,受封建迷信桎梏哄骗的老百姓不是真的为国为家而战,而是被某些人利用,毫无价值的去白白送死,他感到异常愤慨和痛心。
“没见过这样打仗的,跟送死一个样。”冯志大概也是头一次见这情景,有些发愣,喃喃的说道。
“他们喊得什么?”孟有田侧耳细听。
“是玉皇大帝、关圣帝君、达摩老祖一类的神仙。”柳凤冷笑道:“这硬肚会是红枪会里最差劲的一支,铁板会和杆子会的快枪都不少,不象这帮傻瓜,差不多都是大刀片、红樱枪。可硬肚会也最混蛋,听说总坛主‘鲍小辫’和日本人勾勾搭搭,若是抓住他的把柄,我就带人平了他们这个狗屁会。”
红枪会是民国时期出现的会门组织,它最早在山东与河南地区发展起来,兴盛于20世纪20年代。七七事变后再度兴盛于华北、东北各地,是当时民间规模比较大、影响比较深远的秘密会门组织。如果追根溯源,红枪会应该是白莲教的支裔,近则为义和团的流派。
红枪会在各地的名称不一,对外以称“大刀会”或者“硬肚”者为多。而红枪会承继义和团之下,自然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借助类巫术的神灵附体宣扬刀枪不入的神话,信仰的神灵也多为来自民间戏剧小说的天神地祇和英雄好汉,当年活跃在义和团拳坛上的猪八戒、孙悟空以及关张赵马之类的戏剧影像,同样是红枪会的成员顶礼膜拜的对象。甚至连打仗时冲锋也与义和团类似,喝符念咒之后,袒露上身挥舞刀枪集团猛扑。
但红枪会并不是义和团的简单再现。虽然参加红枪会的农民同样会感受到外国侵略的压力,但他们对于西方的基督教却远没有他们的前辈那样反感和敌视,而且,他们的组织力和武力都比义和团要强。义和团虽然也不排斥西方的先进武器,但由于存在着对现代化兵器根深蒂固的陌生感,因而他们根本不会使用,所以实战只能靠刀枪不入的神话加上一点武功来应急。
而对于红枪会来说,军阀的连年混战已经消除了农民对西式快枪的陌生感,而且将现代化兵器撒满乡野。况且,红枪会里做过军阀士兵或者其他武装人员的人比比皆是。所以,红枪会不仅有快枪,甚至有的集团还有机枪和少量的大炮。当然,红枪会的队伍里冷兵器的比重还是不小。这是因为农民的经济力量有限,获取现代兵器的能力较弱,因此不得不采取的一种补偿措施。
七七事变以后,国土沦陷,地方行政混乱,兵匪群起,形成了日伪、国民党与GCD各派势力并存的局面。复杂多变的政治局势一方面为红枪会的兴起提供了有利的社会背景,同时也决定了红枪会兴起后在政治上呈多元化发展趋势。
有的红枪会组织积极配合八路军,成为抗日武装;有的红枪会组织虽然积极抗日,但独立于政治势力之外,同国民党、GCD都没有瓜葛;有的红枪会组织,成立之初积极抗日,但后来因为被敌伪势力拉拢收买,投靠日伪;还有一些红枪会组织的首领,起初便立意不纯,将拉起来的会门组织当成谋取私利的资本,或争夺土地财富,或报私仇,或向日伪待价而沽。
孟有田看着硬肚会会众的胡打乱冲,轻轻摇头,指了指被围攻的庄子问道:“这个庄子是哪家的势力,打得还挺有章法。”
“那是大地主张玉新的地盘。”刘二炮说道:“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饼,和鲍小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