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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若真做了这样的事……害人性命……又会落得个什么收场?
明月冷汗淋漓,这时才觉得膝盖阵阵刺痛,仿佛底下硬冷的青砖突地生出冰凌,毫无阻碍地钉入膝盖一般。
旖景这话当然是试探。
芷娘对虞洲毫无用处,更被他与小谢氏厌恶,倘若明月真是虞洲的反间计,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应诺,当然,他们会想尽办法让小谢氏脱身,推个闲人挡箭,不过明月就会博取旖景信任,从而得到进入关睢苑的机会。
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明月一口应诺,可见也是心狠手辣,为利益二字甘害无怨无仇之人性命,这样的人不仅不能信任,更不值得半点同情。
旖景自然也留意到夏柯的焦急,看了她一眼,是稍安勿躁的意会。
这一阵沉默稍显叵长。
旖景差不多将一盏茶喝得见了底,见明月仍是匍匐沉默的姿态,终于有些不耐:“你若做不到,就作罢吧,我只当今日没听你这番废话。”抚了抚衣袂,示意夏柯替她披上斗篷,是要起身离开的意向。
原本近在咫尺的希望,眼看就要烟飞云散,明月十分焦急,忍不住再拜稽首:“世子妃但听奴婢一言……求世子妃……”
旖景轻笑,人还是站了起来,越发地居高临下:“说吧,应还是不应。”
“奴婢做不到……宜人待奴婢宽和,从不曾苛待……奴婢做不到害她性命……世子妃请听奴婢一言,宜人生性软弱,夫人尽管厌恶,却没有让她非死不可的必要,世子妃此计并不妥当,奴婢冷眼旁观,二郎待少夫人的厌恶仿佛不在宜人之下,说不定二郎会借宜人与奴婢折辱少夫人……少夫人是夫人择选的儿媳,夫人必会为她出头,二郎原本就对夫人有所不满,若夫人一昧强横,二郎更会与夫人离心……奴婢以为,宜人活着才能使老王妃越发不满夫人与少夫人的作为,若为此闹得家宅不宁,才更利于世子妃的计划。”
旖景微微颔首,明月当真是个明智的,虽然有些心计,好在不是心狠之辈,难得的是情急之下,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计策来,虽说这位“示忠”的丫鬟来得突然,旖景并没想好将来怎么利用,不过留着这么一枚棋子是有益无害。
更兼知道上一世她死于非命,多半是因为虞洲的毒手,心里到底有些同病相怜的恻隐。
若放任不管,想来明月最终还会被害,倒可惜了她的计较与见识。
明月正自忐忑,手臂却忽觉温热,怔怔抬眸,却见世子妃眼中带笑,是在弯腰掺扶。
顿时受宠若惊,不及细想,就手站了起来。
“你的处境我知道了,既然你信得过我以将来平安相托,我便答应满足你所求。”旖景笑意温和:“我相信你能暂时周全自身……回去好好侍候三妹妹,别让她受了二弟妹的算计,有什么难处,着人知会我一声,西苑里负责扫洒的小丫鬟瑞雪值得信赖,若有紧急的事儿,让她传个话就是。”
明月云里雾里,踩着虚浮的步伐往外,直到西苑就在眼前,才醒悟过来世子妃刚才那番话是试探,重重吁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又出了一身冷汗,庆幸之余,始终不敢置信,她当真通过了考验,就这般轻易的,争取了个将来?
而要做的无非……侍候好宜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风波”连连,“风光”回。。。
晴雪庐的西暖阁,屋子本就不大,三面密封,唯有正北一面半高的轩窗,窗扇却是里外两层皆可洞开,外层糊着密实透光的窗纸,里层却是薄如蝉翼的窗纱,地下有烟道,又设着暖墙,今日无雪,风向也并非北来,人往靠着西墙的软榻上斜坐半躺,即使将两层窗扇洞开也不觉得寒凉。
不过男主人虞沨比常人更惧冷一些,故而专设了里窗,那窗纱虽薄透,却又能阻挡一层寒气,更妙的是透出窗外红叶一片深艳的色泽,像是薄雾里的的景致,别有一番趣味。
因着旖景被请去了中庭“见客”虞沨已经独自看了好一阵书。
待旖景归来,虞沨见她身后跟着夏柯,才略坐正了身,这时案几茶炉上的水声已如腾波鼓浪,刚至三沸,冲这“罗汗沉香”正好,世子料得旖景带着丫鬟是有话要交待,干脆冲泡了三盏,招手让夏柯也来品赏这“果香樟韵”。
夏柯受宠若惊,得了底下锦墩赐坐,略避礼品了茶,到底不敢太过“轻狂”坚持站起来回话,随着旖景的示意,将今日明月的一番言辞原话重复一回。
旖景笑问:“我让她对三妹妹下毒时,见你焦灼难安,可是也真信了我的话?”
当初受东明元帝选相启发,旖景设局考验夏柯,这丫鬟直言拒绝行“阴私”手段陷害于人,十分有“操守”旖景便猜这回她也是因此着急。
哪知夏柯却答:“奴婢是担心明月并不可信,世子妃将如此重要之事授人以柄……后来才晓得自己是浅薄了,世子妃绝不会草率……奴婢深知世子妃不会无端行害人之事,若真要人性命,那人必有该死之处。”
反而教旖景微有愣怔,夏柯退出去足有一刻,她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虞沨竖起书卷轻轻敲了两敲某个发愣的呆头鹅,笑着说道:“夏柯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心里是真相信你的品性,这丫鬟果然不错,不似春暮那般心软,又比秋月、秋霜更稳重一分,可堪大任。”又拍了拍身旁:“坐过来。”
“以你看来,明月是否可信?”原来旖景多少还有些拿不准,这也难怪,到底明月侍候虞洲多年,示忠又显得太过突然。
“可不可信还待观察,不过你这番安排极为合适,并不给她什么确实的任务,便是她心怀二意,也摸不准你的意图。但倘若她真为自身安危与将来打算,必然会以实际行动效忠,总之这丫鬟无论目的,看她应对,倒是个聪慧的人,她既对二弟的性情这般熟悉,若真有投诚之心,将来更会仔细揣测那一家人的动向,说不定会有奇效。”虞沨说道。
故然,旖景对明月不是全心信任,明月对这“新主”的承诺也会有所保留,她处在弱势,为了赢得更多信任,只能以行动证明。
虞沨却知道旖景这副心事稍重的神情不全因为明月,手臂轻绕过楚腰,柔声问道:“你对三妹妹怀愧?”
一语中的,旖景“腾”地一个翻身,清亮的眼睛里瞳孔微放,直盯着总是能轻易洞穿她心事的人。
“祖母跟前,你替三妹妹说了不少好话,以我看来,并非是要将她推上擂台与二婶过招的打算,倘若你真要利用她,今日至少会嘱咐明月挑唆着她与二弟妹争宠,撩拨起几分斗志来……为何怀愧?是因为当年的事?暗示她将目标放在二弟身上?”
旖景怔怔地点了点头,忽地瞪大了眼:“你都知道?”
“呃……当年你和她那番对话……被灰渡这顺风耳听见了。”虞沨似乎微有尴尬。
“当年听她在贵女们面前诋毁你,我心里窝着火,并没有深想……眼下看她处境这般艰难,才觉得自己太过了些,其实芷娘也并非什么大恶之人,她是庶出,又被你那番苦肉计吓得不轻,身后又有二婶逼迫着,难免惊慌失措。”旖景垂眸,终究是咬着唇角。
当年她重生不久,满腹自责与怨恨,行事多少有些武断,其实芷娘与她无怨无仇,虽对虞沨有诋毁之辞,也是受人误导罢了,却在她一番暗示之下做出引诱虞洲的事儿,彻底毁了姻缘,落到眼下为人妾室的地步,尤其是这些时日见芷娘有如惊弓之鸟,旖景更觉当时的行为有欠考虑。
“若她自爱自重,也不会因为你那一句暗示就行引诱之事,说到底,今日之果也是她自种之因,并非你的错。”虞沨自然会有这番开解。
旖景摇头:“可若换成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谁说我不会?”虞沨肃言:“若苦肉计也无法打消镇国公府的企图,只好祸水东引,再者看当时情形,二婶才不会轻易放弃,祖母又……若她老人家坚持到底,谢世子又拿定主意‘牺牲’这个庶女,我也只好这么做,三妹妹是个什么性情你也有所了解,若真让二婶如愿,她一旦进了关睢苑,必会被二婶控制行加害之事。”
“你一定会有别的法子,不至让三妹妹陷于眼下的处境。”旖景钻起了牛角尖。
“不,只有这法子最简单明了,并让二婶有苦说不出。”虞沨无奈地揉了揉旖景的发顶:“我没你想的那般好,对于别的人,他们是好是歹我才不会上心,再说你又没行设计陷害之事,无非‘提醒’了一句而已,说到底,也是三妹妹自己心怀妄念罢了。”忽地转了话题:“世子妃,那时我才回锦阳不久,与你不过数面之缘,原来你就这般为我着想了?就听不得别人说我一句不好?急吼吼地就要为我出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