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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松了口气,各人悄悄的看向潘鼎新。
“咱们的淮军不是绿营,更不是八旗兵,我绝不容许结帮拉派,狼狈为奸,相互攻诘这等恶习存在。不管是你们原来是团练也好、发匪的降兵也罢,又或是贩夫走卒,士子书生,只要一加入我淮军,便没有任何区别,大家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战场上就得相互扶持,同生共死。”
曾纪泽拍着桌子训话,他一向待人温和,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直把那些看惯了他亲切一面的淮军将官们震得心中发毛,而那潘鼎新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头低得就差钻到桌子底下去。
“如今国势衰落,内忧外患,既是灾祸,对我辈而言,又是一种机遇。我曾纪泽辛辛苦苦创立淮军,别无他念,只想带领着各位创一番事业,他日同享富贵荣耀。我淮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咱们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希望各位眼光都能放长远一些,抛却偏见,心中无时无刻都只有‘淮军’二字,非如此,才不至于将我们辛苦创立的功业葬送。我言尽于此,还请各位好好想一想吧。”
曾纪泽这一番话情理交融,恩威并施,不光是潘鼎新,在座的众将都听得默默无言,脸色颇有愧色。
会议散后,曾纪泽并没离开,他是在等着潘鼎新来向他认错。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他没点名批评潘鼎新,这算是给他留了面子,若他是一个懂得事理轻重的人,理由私下来向他做出检讨。
潘鼎新果然没有让曾纪泽失望,不多时,他便带着一脸的愧色,独自走进了会议厅,二话不说,扑嗵就跪在了曾纪泽面前,“末将愧对大人的栽培,请大人治末将的罪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潘鼎新乃大将之才,更何况已有悔过之意,目的既已达到,曾纪泽又岂会真的去治他的罪。
“琴轩快快请起。”曾纪泽忙起身将潘鼎新扶起,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你知错能改,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今后不须再提。”
潘鼎新见曾纪泽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心中愧意反而更浓,红着脸道:“多谢大人。不知……不知程大人他怎么样了?”
曾纪泽道:“方忠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还得休息数月才能完全康复。不过他这人倒是大度,在我面前没说过你半个字的坏话。”
潘鼎新深叹了一声,毅然道:“方忠兄胸怀宽广,实在令末将汗颜。末将有一事相请,还望大人帮助。”
曾纪泽问他何事,潘鼎新便说要与程学启结为兄弟,请曾纪泽从中说和。曾纪泽乐得见他们这些不同来路的淮军大将能避弃前嫌,当即便答应了潘鼎新所请。
曾纪泽召开军事整风会议之后,并没有直接回上海,而是留在了太仓,就近指挥各路淮军的作战。借着挫败太平军反攻的余威,曾纪泽命新调的刘铭传团立即向杨库城发起进攻,夺取这一处交通要地。
7月底,刘铭传部发起了对杨库城的进攻。
早在谭绍光发起第一次反攻之时,他就十分清楚的认识到淮军的战略意图,一月之前便命护王陈坤书、潮王黄子隆分别调遣太平军进驻江阴、常熟、无锡的交界地区,防止淮军进犯无锡、江阴,保障苏州后路的安全。
反攻失败后,黄子隆等又率无锡太平军进至常熟西境,加强对北线的防御,并派精兵2000留守杨库。
当日,杨库一带起了大雾,刘铭传一时兴起,决定亲赴城下察看地形,以决定明天的进攻方略。左右将佐无不大吃一惊,纷纷劝他不要冒险。刘铭传却是胆略过人,毫不以为然,一挥手道:“发匪不敢在城外驻营,统统缩进了城里当乌龟,分明就是怕了老子,老子就偏要亲自前去瞧瞧这帮龟孙子,看他们敢耐我何。”
刘铭传不顾众将劝说,一跃上马奔出大营,便飞一般望杨库城去。卫队长唐樵山见状,只得率领着一百多亲卫队紧随而去,保护着刘铭传直抵杨库城下。
大雾并不算浓,刘铭传策马扬鞭,登上离城七百米远的一座小土丘,昂首眺望杨库城头,回头向唐樵山道:“樵山呀,你瞧见城头那些旗帜了吗,多得是数不清呐,看来城里的发匪还真不少。”
唐樵山也翘首以望,隐约可见城上旗帜遍布,东西两座炮台上似乎堆满了弹药,他暗吸了一口凉气,“大人,照这情势来看,城里的发匪至少也有五六行。咱一团人马才不过三千,这仗不好打呀。”
刘铭传哈哈大笑,鞭子轻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枉你白跟了我这么多年,脖子上这玩意儿还是块生锈的铁疙瘩。”刘铭传指着杨库炮台道:“你想想,哪有人会傻到把弹药明目张胆的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不怕被一炮击中,整个炮台都毁了么。分明就是弹药不足,整些假的箱子搁在外头,故意想让咱们瞧见。”
刘铭传接着道:“凡守城布兵,并不是人越多就越好,城墙上的兵员密度越过了一个界限,反而不利于防守。你想那几十号人扎堆似的蹲在城上,一炮过去就死一大片,最蠢的主将也不会这么排兵布阵。”
唐樵山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说,城上那么多旗帜都是发匪故意插上去的,好虚张声势,让咱们以为他们人马很多。”
刘铭传笑哼一声:“脑袋总算还没锈到转不动的地步。”
“嘿——跟着大人久了,自然就学聪明了。”唐樵山得了赞赏搔着头憨笑。猛然见到杨库城门大开,有数百人马冲出城来,径直往土丘这边杀来。
第七十章三路进兵
唐樵山大吃一惊,急道:“大人,咱们被发匪发现了,快撤吧。”
刘铭传瞄了一眼来敌,人数不过三百,遂不以为然:“慌什么慌!发匪才派了出这么一点人出城,定然不知是老子亲来。估计是把咱们当成一小队侦察的喽啰兵了。哼,正好,老子就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刘铭传当即命令躲藏在山丘后亲卫队们下马,匍匐上山,占据有力地形,子弹上膛,冲备给不知情的发匪一个突然打击。
正如刘铭传所料,杨库守将刘泰生听说城外有清军在晃悠,他怎能料到刘铭传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亲自前来,故以为只是几个侦骑而已,只派了几百人马出城出城歼灭。要是他知道是刘铭传的话,估计马上会亲自带着几千人冲出来。
唐樵山手里捏了把汗,但看趴在旁边的刘铭传,却是镇定自若,目光中充满了杀气,聚精会神的盯着渐渐逼近的敌人。
太平军全然没有警惕性,就那么一窝蜂的往山丘上冲,待到半路之时,刘铭传一声令下:“给老子往死里打!”百枪齐射,瞬间击倒了五六十名太平军。
曾纪泽为了保证各团团长的安全,故将原先常胜军的那种近似于“狙击枪”的恩菲尔德步枪,分配给了各团的亲卫队。在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些大多持刀枪的太平军,枉想和刘铭传这一百亲卫队作对,无疑于自寻死路。
三角锥形子弹的强大杀伤力,在这场遭遇战中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数倍于对方的太平军,被仅仅占据几十米高的地形优势下的淮军,压得是根本抬不起头来。十几分钟的时间内,便有一半以上的太平军丧失了战斗力。
望着山腰混乱的太平军,刘铭传相当的得意,忽见其中敌军中有一人,挥舞着大刀,召呼着太平军不顾死的往前冲,估计是指挥将官。
“把枪给我。”刘铭传夺过了唐樵山手里的枪,枪口瞄准了那员太平军将官,手指扣下,子弹飞驰而出,正中那人脑门。
“好枪法!”唐樵山不禁喝彩。
将官被杀,余下的太平军立即陷入了无指挥的混乱局面,很快四散逃下山去。刘铭传把枪扔还给唐殿魁:“杀过瘾了,咱们也撤吧,待会发匪就该开炮了。”
一百余人得令,迅速的撤下山丘,望大营归去。就在他们下山后不到两分钟,炮声大作,方才他们所在的那座山丘被炸得尘土飞扬。
唐樵山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赞道:“大人,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刘铭传不以为然:“少拍老子的马屁了。料事如神四个字,只有咱们曾大人才配得起。”
“那是那是。”曾纪泽对形势的判断之准,经常为他的将领的惊叹,而将领们在与自己的部下闲谈时,又不时的会道几句曾纪泽的传奇。于是久而久之,淮军上下都把曾纪泽奉无所不知的神明一般。
刘铭传将杨库虚实打探了个清清楚楚,故于次日移营,将大营安在了距杨库不到2里的地方。同时联系到淮扬水师黄翼升,请其派水师从夏桥港上岸,堵截江阴太平军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