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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已扶她坐下,却是抚其背道:“朕怎么能不担心你呢,这几天为国事所累,没能抽出时间去瞧瞧爱妃,是怪朕疏忽了。”
“皇上心里本就该装着天下,岂能为了臣妾就误了国事,若是如此,臣妾心中也会不安。”灵妃一言一语都是非常的体贴得体。
接着,她又从宫女手中接过瓷壶,道:“这是臣妾差御膳房熬的西洋参汤,皇上终日操劳,饮些补补身子吧。”
曾纪泽心里一阵热乎,便暂放下手头的公事,将那热腾腾的参汤喝下,心中却又想:“灵儿这个时候来,一定是为了他哥哥之事来的,我还得琢磨些言语应付了她才好。”
果不其然,灵妃送上一番关爱之后,便似是无心的说道:“昨儿个哥哥来宫中看贤儿,我叫他来向皇上请安,可哥哥说是手底下有个商总做了不法之事,惹了皇上不高兴,所以犹豫半天不敢来见皇上。”
曾纪泽想果然不错,却也不动声色,边喝汤边问:“国舅脸皮何时这么薄了。”
灵妃笑道:“是呀,臣妾就跟他讲了,咱胡家产业不少,下边的商总也不少,有那么一两个背着你做不法之事,也是无可奈何。反正又不是你的指使,你将那些商总任由官府依法处置,再严加约束那些下人便是了,又有什么不敢见皇上的。”
曾纪泽将手中之汤喝了个精光,赞道:“好汤,果然是好汤,吃了之后真是有点精神了。”
灵妃面露喜色,“哥哥念着皇上龙体,这趟回来特意从上海带了这西洋参,皇上要是觉得好,臣妾就托哥哥再从上海送一些过来。”
曾纪泽笑了笑,道:“那倒不必了,国舅的一文钱也是辛辛苦苦、清清白白的挣来的,朕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呢。”
灵妃听出了几分言下之意,便道:“皇上客气了。哥哥这回来,臣妾跟他讲了,说皇上生平最厌恶不遵法度之人,哥哥你是皇亲国戚,更应当做出表率。哥哥便道他回去一定多加自省,绝不再叫皇上有为难之时。”
话说到这里,曾纪泽也不好再多欺瞒于她,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愿意改正,朕当然不会不给机会。不过,做错了事,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的话,怎么能记得住教训。”
灵妃心里一时是又喜又忧,喜得是皇上话中之意,并不似要将胡雪岩一棍子打死,忧的是,皇上也不会轻易饶他。
曾纪泽接着又道:“灵妃你一向洞察力敏锐,你应该能看得出,朕这一次要针对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这个有缺陷的司法制度。”
灵妃默然。
第三百零五章放权
第三百零五章放权
灵妃的出面,并没有打消曾纪泽将此案一查到底的决心。一周之后,九名当选的委员陆续赶到了南京,曾纪泽在龙城中亲切的接见了他们。
这些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委员们,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大多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之状,戴眼镜者不乏其人,这是一个典型的文人团队。
“朕在这里先恭喜各位当选这个司法公正监督委员会委员,这不仅仅是一项工作,同样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你们的身上肩负着全国几千名法律专业学生对你们的信任,当然,也肩负着朕对你们的信任。所以,朕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所有人对你们的期望,一定要本着公正严明的态度,来监察经由你们手中的每一项案件。”
曾纪泽也说了一番客套话,这些委员们接下来自然要表一表决心,以示不负皇帝之期望。
不过,这些人多是博学之士,在大明这样宽松开放的环境之下,这些学者们早已摒弃了伪清统治之下的迂腐和做作,更多了几许智慧之光。所以,就算是面对皇上的殷切期望,也并没有表现出感激泣零的奴才之状。
“皇上,臣想请问一下,我们这。个司法公正监督委员会,是否会隶属于司法部?”客套话之后,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委员说及正事。
曾纪泽一看那人,原来是复旦大。学法律系的著名法学学者李智山博士,此人曾留学英美、专攻于法律专业,回国之后,政府曾多番请他出任公职,但李智山博士都一一拒绝,最后却欣然接受复旦大学的邀请,专心从事于教育事业。
委员会的权限安排,曾纪泽早。有主张,但此时却先不说,反问道:“朕正想就此事与各位先生商量一下,不知李博士对此有何看法。”
李智山也不拐弯抹角,道:“臣以为委员会既不应当。隶属于司法部,也不应当隶属于内阁,它应当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或者说只受皇上一人领导的部门。只有如此,方才能杜绝行政部门对委员会施加影响。”
曾纪泽笑道:“李先生难道也怕那些官员给你施加。压力吗?”
李智山温和一笑,道:“臣也不是铁铸的,有人没事。就压压臣,臣也会感到骨头闷。况且皇上既然要我们监督司法公正,那首先就要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环境,不然的话,就算我们真的做出公正的监督,那在外面人看来,也会认为我们存在着不公正。”
李智山这一串。有点绕口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曾纪泽也跟着大笑了一番,便道:“好,就依李博士的意思,你们的这个九人委员会,可以独立于内阁之外,只要对朕一人负责就行了,这个环境应该够公正了吧。”
李智山表示很满意,这时,另一人又起身道:“皇上,臣以为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
说话那人名叫宋先楚,同样是留学归国的法律界名人,此人在上海创办了中国第一家律师事务所,专为普通民众提供法律支持,在他的帮助下,上诉打赢了很多个冤假错判的官司,在上海深受民众的尊敬。
“李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曾纪泽慷慨的说道。
宋先楚也不客气,起身道:“恕臣直言,委员会独立于内阁之外,虽然可以避免来自官方的影响,但仍会受到皇上的影响。据臣所知,皇上这次组建这个委员会,是为了调查泰安米店一案,而此案涉及到胡国公,按照规避原则,作为亲属的皇上,如果仍领导委员会的话,必然不符合公正的原则,只怕难以服众啊。”
小样,你可是得寸进尺啊!
曾纪泽以为自己才是走在改革的最前沿,这司法独立的推动已经算得上是一大步了,而他自己亲自领导委员会,也是他把自己当作是公正的最后一个把关者。
但这种想法只是他一种主观认为罢了,宋先楚并不知道他们皇帝的身上藏着怎样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客观的认为,皇帝就算再英明,同样也会存在徇私的可能。
其余几人这会却不吱声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这些人多半是赞同宋先楚的说法的,但同时也觉得这样直白的跟皇帝手里要权,多少是有点过了。
曾纪泽也不见怪,依旧是一副好面孔,道:“那依宋先生之见,怎么才能不让天下臣民认为朕会有所徇私呢。”
“这个其实也简单,只要皇上下旨,将最终的裁定权全权下放给委员会,不作任何形式的干预便可。”宋先楚真是有话直说。
这可是赤luo裸的要从皇帝手里夺权,换作任何一个封建皇帝,只怕非但不会答应,还会把这帮子文人视为威胁自己权力之辈。
不过,物换星移,到了十九世纪这个变革的时代,再以老眼光来看待亲问题,显然已经不符合大势的发展,一个优秀的君主,要想引领自己的国家走上文明先进的道路,那么就必须要改变一下固有的治国理念。
有些权,该放还是要放的。
曾纪泽沉默良久,道:“好吧,朕准了宋先生所请。”
此言一出,那九人的情绪顿时万分高涨。
曾纪泽肯放权,并不代表他就无法控制最后的结果,虽然他答应不干涉委员会的裁定,但他却拥有解散委员会的权力,一旦最终的结果超出了自己可以接受的底线,那么他大可以手一挥,干脆的解散了这个由他自己一手组织起来的机构。
皇帝的终极权力,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容削弱的,因为曾纪泽明白,只有他手中有权,才能按照自己的画好的蓝图对这个国家进行逐步改革。
委员会既已成立,泰安米店一案的调查也跟着全面展开。
内务部方面,陈庆国按管之后,对上上下下的官员进行了一番很大的人事整顿,贬除了一些行为不检点的官员。
由于皇帝对此案的认真,再加上陈庆国本人军人出身,行事较为严明,故在他的严令之下,南京警备部门不敢有所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调查了此案。
这一认真起来就不得了,由一件案子引出另一桩案子,牵扯出来的犯罪嫌疑人也飞增,先有大义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