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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官婉儿的有些冷的声音在门外恭敬的说:“公主,天后请您和太子妃一起晚膳。”
太平道:“知道了。”她们听着上官婉儿远去,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起身。
梳理完毕后慢慢向武则天的寝宫走去。太平一边走一边对可儿说:“可儿,我真不懂,为什么宫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你这样聪明呢?你多聪明啊,你懂得在该糊涂时糊涂,该聪明时聪明,在这个皇城里,只有你躲过了天后的刀,嫁给了想嫁的人,可儿,你是天下间唯一配得上贤哥哥的女子。”
可儿沉默的想了想,然后展颜对太平笑道:“公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天后的刀高高悬在我们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从前,我很害怕,害怕死亡,可是现在,坦然的面对了,反倒不怕了。只觉得有贤在,这天地间就不再有恐惧了,心里满满的,全是对他的爱,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脸上必定带着笑,因为拥有了他的爱,也拥有了对他的爱。”
太平沉默的听完,淡淡的阳光洒在可儿削瘦的身体上,仿若霞光,太平只觉有种莫明的冲动与渴望,何时她才能拥有可儿这样的感情呢?她突然很尊敬可儿,因为她教会了她什么是爱?如何去爱?而这些,在这皇城里,有的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都不会理解的。
贺兰敏之恭恭敬敬的上完香,喃喃道:“母亲、妹妹,你们在那边还好吗?一定很快乐吧。洛阳又在下雨,倾盆的大雨,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全都淹没,大明湖的水涨得更高,成群的鸳鸯、白鹭和天鹅在湖上游戈,妹妹宫里的野草长得有半人高,没有人敢去,甚至姨妈也不敢去,前天她在我面前提起母亲,她说该为您做一场水陆法事,超度您的亡魂,她还想把您送回老家安葬,有什么用呢?您在洛阳很好,离我很近,在朝中,只有你们能听我倾吐心事,你们走了,就没有人陪伴我了,二个月后,我就要娶杨光禄的女儿,就要永远的失去太平了,母亲、妹妹,你们知道我的心,那里只有一个影子盘距着,即使死,也不会被拔除的影子,太平,我的心、我的生命,母亲,我真恨,恨您为什么带我们到长安,恨您是天后的姐姐,太平的姑姑,如果我们不去长安,妹妹一定还活着,我们一定非常快乐,没有血腥、没有恐惧,没有……太平,不,不,我不恨您,即使让我再痛苦百倍,我也不会放弃对太平的爱,那么深沉的感情,胶着于我的肺腑,永远无法排除,太平、太平,即使只默念她的名字,也能令我极度快乐,八月十五那天,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候,我对她越陷越深了,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我也无法明了的原因,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孽缘吧。”
他呆呆的木立半晌,院中忽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贺兰侍郎,天后的马车到您府门口了,您快去接驾。”
贺兰敏之忙拭了泪,整理了衣服,快步走向府门,脸上堆满了欢快的、幸福的微笑
正文 第四章 第一节 出家
贺兰敏之将武则天迎进大厅,正要跪下行礼,武则天摇手:“行了,敏之,不必行礼了。”
贺兰敏之请武则天坐下,暗自猜度武则天到府中的原因,却听武则天道:“敏之,你认识突厥的四皇子吗?”
贺兰敏之谨慎的说:“认识,在太子府中,经常看到他,臣听说这位皇子从小倾慕大唐的文明,从八岁开始便居住于长安,后随皇室迁居洛阳,请了很多负有很高名望的老师修习汉文,更难能可贵的是皇子天性聪颖,得到老师极高赞誉。”
武则天道:“那他为人如何?”
贺兰敏之微觉惊异,想了想,“皇子为人严谨,除了喜爱饮酒外,并未有什么不良嗜好。”
武则天沉默片刻,然后一脸严肃的对贺兰敏之道:“今日早朝时,贤隐晦的告诉哀家这个皇子爱上了太平,他已星夜赶回突厥,要突厥可汗派人来求亲,哀家不愿意太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可这婚事涉及到两个国家,如果处置得不妥当,很容易引起战争,再说哀家听贤说那皇子为太平神魂颠倒,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可不好拒绝。总得想个什么办法拒绝了,也不引起任何争端。”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了看贺兰敏之,见他呆若木鸡的站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在想什么,她暗暗叹口气,“后来,狄仁杰大人出了个主意,要太平出家几天,骗过突厥来提前的使节,哀家思量是个好办法,但不放心太平到其他道观中出家,敏之,哀家要你在永福门外修筑一个道观,让太平在那里‘清修’。”
贺兰敏之低头领旨,武则天凝视着他,“敏之,你是我武家唯一的亲人,又是太平的表哥,为了太平,你就委屈一下,将婚期往后延吧。哀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贺兰敏之大喜,又不能喜形于色,只得拼命忍住,默默点了点头,武则天一边迈步向外走去,一边说:“敏之,这件事关系到太平的幸福,你尽速办理,需要多少银子,到库房去提就是。”
贺兰敏之一边送她,一边应允,武则天终于坐上马车走了,贺兰敏之抬头看了看天空,多日阴云覆盖的天空似乎正透出一丝丝月亮的清辉,好,明天天要晴了,正好建筑道观,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微笑着走进府门。
武则天含笑看着有些紧张的突厥四皇子,“哀家听说王子在三个月之内走完了从洛阳到突厥,众突厥回洛阳的遥远路途,不知王子途中有何新奇见闻?”
四皇子恭身答道:“天后,本王在旅途中并无任何见闻。”
武则天闻言微微一愣,四皇子接道:“本王为尽快完成向贵国公主求婚的意愿,一路上不分晨昏的赶路,完全未注意到一路之上的景色,在本王眼里,只有贵国公主美丽的倩影和动人的笑脸,本王满心渴望早一些到达洛阳,以使两国结为秦晋之好,一偿本王夙愿。”
武则天微微一笑,“那王子一定是见过太平了。”
四皇子脸立即红了,“是,那天在大明湖畔,本王有幸得睹公主仙颜,本王不敢用凡俗的词汇侮辱公主的美丽,但本王想,如果世上真的有美若天仙的姑娘,那一定是太平公主。”
武则天笑道:“除此之外,你了解她吗?”
四皇子道:“天后,整个洛阳都在盛传公主的传奇,本王怎会没有耳闻呢?大家都说公主是花仙转世,出生时整个洛阳的牡丹花一起绽放,姹紫嫣红,娇美异常,花香笼罩整个宫殿三日不散。”
武则天微一皱眉,“原来王子已听说此事,唉,那王子一定知道我朝得道术士郭全真为太平所做的谶语吧。”
四皇子茫然不解的看着武则天,武则天悠然道:“太平出生时确实出现过王子所说的异兆,因此哀家请郭全真为太平占挂未来,郭全真说太平为上界仙人下凡,生于帝王之家,恐于自身不利,须得出家避祸,因此,哀家自太平三岁起,便命她带发修行,现在更令人为她修筑了道观,供她在内清修,王子一番诚意,哀家深为感动,但太平即为出家之人,便不宜与凡俗之人结亲,只辜负了王子的美意。”
四皇子极为惊诧,“可本王离开洛阳时,并未听闻公主出家,为何短短数月之内……?”
武则天不悦道:“王子,太平从小带发出家,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并非秘密,至于要她出家,哀家早有意旨,只是天帝挂念太平年纪幼小,让她在道观内修行恐有不妥,才延迟至今,如王子有疑,贤,”
李贤一直尴尬的站在丹墀下,低垂着头,听见武则天召唤,忙应声跪下,“贤,你引太子到道观去看看太平,快些回来,别妨碍她清修。”
李贤躬身领旨,一抬头,便看见武则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微微一抖,却感到站在她身旁,上官婉儿脉脉的、景仰的目光,他一低头,默默的陪着突厥皇子前往太平的道观。
突厥的皇子一脸疑惑的与李贤并肩走在甬道里,终于他开口问道:“太子,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将实情告诉我,刚才我在道观中仔细察看了一番,油漆与铁钉全是新的,公主分明不喜欢观中岁月,她的眼睛一直四处游走,根本不像在静心修行,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配不上公主吗?”
李贤停住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皇子,天后对太平妹妹爱逾性命,她不会放心让太平远嫁异域的,而且,”他转眼看了看皇子,“太平年纪尚小,根本不懂情事,根本谈不上是否对皇子倾心,皇子稍安勿燥,过一、两年,侍太平成长一些,再行求亲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