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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的乡正,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向这边跑过来。
老葁婆扶着老葁头站起来,看到敖武打三蛋的情形,怕出人命,连忙过来要拉开敖武,程咬金拦住,说道:“二老是阿武的爷娘?俺是东阿县的程咬金,刚和阿武结拜为兄弟,这厢给二老行礼,干爹,干娘,请受俺一拜!”
“啊,你就是武说的程员外,快起来。快拉开武!”老葁头看着敖武还在打三蛋,太血腥了,一拳下去他就眼睛跳一下。
“别!”程咬金阻止,“要是不让二弟出了这口气,只怕他会伤了身子,让他继续打!”
二老被吓得张大嘴巴。
“你是何人,竟然说出这样草菅人命的话来?”乡正跑过来了,“敖武,快放开三蛋,不然俺要报官了!”
程咬金邪气一笑,“不放又如何?”
乡正要过去拉人,但是高大的程咬金往那里一站,拦住了他的路。乡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程咬金就拦在那里,乡正要过去不让过,乡正说服老葁头二老,程咬金也不让过,其他人敢上来就打人,乡正没有办法了,让人进县城里报官去。
就算有马,也得有一柱香时间才会引官差过来,但是没想到,这才半柱香时间,就有官差过来了。
程咬金定眼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官差,是军兵。他连忙把还在打人的敖武一拉,给拉了起来,然后放开一边的老葁头身边。
“何人在此衅事?”一个穿着锁子甲的青年,骑在黑色的骏马上威严地说道。
肥婆扑到三蛋身边,把三蛋给扶了起来。
此时的三蛋,已经晕迷了过去,一张脸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官爷,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肥婆好像死了儿子一样,哭了起来。
乡正跑到这个锁子甲青年前面,奇怪地看了看这一队五十多人的军兵,问道:“这位军爷,怎么看着眼生,不是梁父县的官爷?”
“本人颜武行,鹰扬府旅帅。适才经过听到这里出了人命,过来看看。”他鹰眼往地上满脸是血的三蛋望去,问道,“何人行凶?”
“军爷,是他!”肥婆连忙一指。
程咬金脖子一扬,喊道:“军爷,这话可问得不对了,你问他是被谁打的,怎么不问一下是为何被打?”
他一边说,一边扬着两个拳头上的血,让颜武行眼睛盯着他手上的血,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凶手了。
“本旅帅如何判断,还用你来教不成?”颜武行眉毛一挑,哼道:“你把乡亲打得面目全非,穷凶极恶,实属匪类,不知道张县令是如何治理的,竟然能留你这样的人在!”
“错,这个畜生带着家人亲戚来打俺干爹干娘,要是不打他,俺就是不孝。”程咬金回道。
敖武站在后面,看着程咬金帮着自己,他倒是不太担心,这个军官只是路过的,就算敖武犯罪也不归他管,而是归梁父县的县令管。
颜武行被程咬金一顶,心里不爽,说道:“你们为何打老人?”
“冤枉啊,军爷,是老葁头走在路上,突然把俺家的牛给推到水沟里,摔瘸了腿。俺们找他理论,他不认理,还动手打人,这才打了起来。不是俺儿子打老人,而是他们不讲理,以强欺弱,看俺可怜的儿子,打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军爷可要为俺们做主啊!”肥婆哭道。
“如此行为,跟强盗恶霸有何区别!”颜武行喝道:“来人,把他给俺拿下!”
“笑话,人还能把牛给推倒?这话你也信?”程咬金哈哈大笑。
颜武行手一挥,四个士兵就向程咬金扑去。
乡正和肥婆都有些发呆了,这似乎抓错人了吧?
“军爷,是敖武打的人,这个是外乡人,是敖武的帮凶!”肥婆指着敖武,说道。
颜武行眉头一皱,下令道:“把帮凶抓起来。”
这时,从外面跑来了三四个捕快,捕快头子看到颜武行,连忙行礼:“见过颜旅帅。张县令听到有人举报三里屯有人衅事斗殴,令我等过来押捕闹事者。”
“本旅帅正要把他们押过去给张县令。”颜武行同意道。
捕快头子应道:“有劳颜旅帅。”
他转过身,对乡正喊道:“乡正,你还不把三蛋送去大夫那里医治?其他相关人等,都跟俺回县衙去。”
他看到敖武被两个兵押着,惊咦了一声:“这不是俊秀才吗?”
“他是帮凶。”颜武行轻蔑地说,似乎对于他那瘦瘦的身材,觉得连帮凶都不够格。
捕快头子说:“他是梁父县出了名的书生,拜在张枏老先生门下,是钟神医家的女婿。既然事情与他有关,就请他走一步,不过请颜旅帅让士兵放开他。”
钟家,不就是萧家的女婿家吗?颜武行皱了一下眉头,手挥道:“让他自己走。”
走回县城的半路上,就遇到了追过来的管家,看到敖武被官兵给抓了起来,简单地听了是什么事,就连忙跑回去,找钟晴了。
钟神医现在不在家,只有钟晴能代表钟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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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牛哥】
……
县衙给人的感觉,旧。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县衙。县衙三五年来一个县令,干完活就走人,哪个县令也不想亏空了自己的钱囊,让下一任县令享福。所以再贪污的县令,县衙依然是那样破旧。当然了,要是县衙太新,会被百姓们直观地认为,县令是贪官。
所以呗,经济实惠再加名声,本来威武的县衙差不多要变成危房了。
捕快们大声喊威武,都能感觉屋顶的瓦片在颤抖,随时会掉下来。
走出来的县令是个倒三角脸,两边的颧骨很高。“大胆刁民,何事斗殴?……咦,这不是颜武行贤侄吗,你是来处理鹰扬府的药材采购的吧?”
张县令注意到了颜武行,走下座位,问道。
颜武行哗啦一声锁子甲响声,抱拳说道:“武行见过张县令,俺确实是来处理鹰扬府的药材采购,不过进县城前,听到出命案,看到他们斗殴,就把他们押捕回来给张县令了。”
“哦,有劳颜贤侄,本县令定会好好审判他们。”张县令穿的是广袖的官袍,身子一动,两边宽宽的袖子就飘飞了起来。
“咦,这位是钟家的俊秀才,难道俊秀才被打了?”张县令惊诧地问道。
颜武行抬手一指程咬金,说道:“他是这个人的帮凶。”
一个农民老伯弱弱地说:“是俊秀才打得凶……”
他是三蛋的一个亲戚。
颜武行冷眼一瞪:“俺眼睛还会看错不成?哼!”
吓得那农民马上闭嘴。
敖武奇怪地看了颜武行一眼,这人似乎针对程咬金了。
张县令摆了摆手,坐回座位,开始问案。
案子很简单,从三蛋家的牛摔到田沟里说起,到三蛋家打老葁头,接着敖武出场打人。三蛋家牛摔瘸了腿,三蛋被打得脸瘫,明显是这件案子中吃亏,弱势的一方。这要追究起老葁头家的罪行来,先从牛说起,牛是种田的好帮手,属于国家政斧保护的对象,一头牛的命甚至是比一个人还要重要。现在老葁头推倒了牛摔瘸了脚,不能下田了,等于废了这头牛,要算起来,就要数重罪了。
打架斗殴在牛面前,都是算小罪了。
“县令,俺没有推牛,俺都走过头了,才听到后面牛滑进了田沟里!”老葁头摆手喊冤。
“胡说,三蛋说你走在后面推了牛屁股,才让牛摔了的!”一个农民站出来指责道。
张县令惊堂木一拍,喊道:“肃静。老葁头,可有其他人在场看到?”
“没有。”老葁头沮丧地摇头。
“既然没有,那你口说无凭,牛就是你推的,你可知罪?”张县令脸色一板,威严吓人。
老葁头很吃张县令的这一套,吓得黑脸有变白的样子。
“张县令,三蛋家也没能找出人证来证明是俺阿爷推倒的牛,他也算是口说无凭。”敖武站了出来,“两家都口说无凭,定会为难县令判案了,秀才有一事相问。一头黄牛重达八百斤,四足鼎立,稳如泰山,俺阿爷瘦弱老头,八十斤,如何把牛给推倒?再说了,人没事吃饱撑了会去推牛,这没道理吧?”
张县令一愣,确实不合常识。
“谁说的,就是他推的,俺比你阿爷还瘦都能推得动,他怎么推不动?”一只木乃伊吐着三蛋的声音走了进来。
三蛋虽然被敖武打得脸瘫,看起来很惨,但是却伤皮肉不伤筋骨,被包扎了后就赶来县衙了。
敖武看向他:“你能推,那应该试过了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