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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同礼部。准其入乡贤祠,家中若有承继先人学问的。可以赐举人出身,授录教育部归你安排。”
“谢皇上恩典。”容闳道:“其次子徐建寅,于汽机方面有专才,化学亦有精研。皇上既有旨,臣想录其进京编撰翻译专门教材,依臣之见,目前请教师之进展要超越教材,所以。这方面也是该加紧一些的好。方方面面,各专门人才我大清都有紧缺之感,臣每思之,五内俱焚,夜不能寐,臣……”说的有些激动,喘咳了几声道:“臣是激动得有些失态了,如今皇上垂拱而治。比起过去不知道要好上几许多倍,臣真是有点不知足了。”
“不知足倒是没有,教育上头朕确实是要多下些功夫才是,眼下朕着眼的只有两条,一条是军事,一条是教育,强军是给朕练一双铁臂,教育是给朕强身健体。嗯,今年的教育经费,由内帑另支五百万两加上。你跪安吧。”
容闳谢恩跪安去了。我还是不能休息,无他,后怕而已。案上两份奏报一喜一忧,回思起来,幸而是赵秉钧雷霆扫穴一举荡平了陕南匪寇,同时又以强势兵力肃清了四川绿营中的会党势力地逆谋。此时恰逢湖南水患,长沙一带已是泽国,若是毗邻的四川一乱,湖南四川向来通气,会党势力也是不让四川,陕西湖南四川若是同时乱起来,这个国家还得了?当下命人发电报传旨给湖广总督潭继洵严加防范着力赈恤,四川总督刘秉璋,提督钱玉兴即刻厉行取缔地方会党势力,凡涉黑者,查明罪惩,加刑一等发落,轻罪一概流放交由东海总督袁世凯,黑龙江将军依克堂阿发落,另传旨户部即行向湖南发放赈济。
办妥了这两件事,下午还要去文华殿会见各国使节,一年伊始,与各国邦交的来往,外交关系的亲疏,这次会面也是相当地重要,以前总觉得做皇帝每天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回后宫龙凤和谐的,这几年劳心劳力下来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一种幻想——除非你铁了心要做亡国之君。
李鸿章经过一番劝谕,政务上也稍稍振作了一些,因应陕甘局势,与两江总督刘坤一一并荐了湘军给将魏光焘前往陕西会同进剿,起复补了西宁镇总兵的缺,这样一来,西北十余万回匪,旧派将领有董福祥曹克忠魏光焘,新军将领有徐世昌赵秉钧,合围总兵力也达到了十八万,局面得到控制,剿灭是可以预期的。当然,还要下旨给伊犁将军长庚,可以适当的给老毛子添点乱子,因为我知道他们正忙着准备跟黑海南面地那个老对手开战呢。
在这个时代,但凡有点实力的国家民族,没一个是安分的,示敌以弱就是找人家打你,什么天性爱好和平纯粹是骗人的假话,鬼才相信这些。俄国新任公使说俄罗斯民族爱好和平,我呸,我看你爱好打架还差不多。文华殿上,我笑嘻嘻的与各国的使节们寒喧说话,亲疏有别,在与德国英国以及美国人说了半天话之后,俄国这位接替喀悉尼的新公使库尔巴罗夫斯基才巴巴的递上了国书并且插了这么一句。
当然,场面上地话我还是要说的:“请代问贵国沙皇好,新君登基,朕政务琐碎,未能亲自祝贺,朕深感遗憾,还请沙皇方便的时候访问我国——爱好和平的大清欢迎你们。”
库尔巴罗夫斯基讪讪的笑着,嘀咕了几句,翻译凑耳小声说他想单独请见。我摇了摇头道:“外交上的事情,尽可找外交部,载滢贝勒是个很和蔼的人,他很喜欢你这样的俄国人。好了,欢迎你来到北京。”转头对寇连才道:“下一个。”
翻译译了过去,库尔巴罗夫斯基这才讪笑着退下。德国的公使克林德也是新任地。挪揄的笑着看着库尔巴罗夫斯基摇了摇头故意上前几步挡在库尔巴罗夫斯基前进的路上昂起头直往前走,同时开口说话恭贺大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无奈之下,库尔巴罗夫斯基只好让开道路,恨恨地看着已经渐渐成为仇敌的德国人。
德国人的话很短,因为前面已经呈交过国书的关系,这次上来是重申了一次刚才已经讲过的内容,一看便是故意生事找俄国人麻烦的。不过因为事情的重要性与正式性,所以看上去也并不那么乖张。
德国人地邀请函时间与我的计划安排冲突不是太大。德国人希望我参加6月6日在柏林举行地德皇登基八周年庆典,这今日子让我有点吃惊,因为我给德国人的消息是大约在夏秋之际访问欧洲,计划的行程包括英国和德国。而德国人提出这个八周年的庆典。实在是有些出乎预料,八周年在西方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不过当我看见克林德郑重其事并且热切地盼望着的目光时,刹那间我突然醒悟过来,德国人这个八周年庆典完全是为我准备的——德国人希望我首先访问的是德国而不是英国。
已经来中国一年了的英国公使奥卡其诺紧锁地眉头证实了我的判断,英国与德国都在争夺远东这个正在强起的帝国。这不正是我这几年在英国与德国之间跳舞,以争取利益和发展时间的政策所希望达到的效果吗?我掩住心里的激动,点头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文华殿这一场外交的接见仪式就这么到了尾声。
四到书房,命载洸聂士成会同李鸿章研究出行路线,国内是从天津出发还是威海出发,又或者是上海出发,这里头的行程安排就大有不同,政治意义也有非常大地区别。所以要让他们提前去议。办完这件事之后,这才急切的去到电报房,要来徐世昌那里来的电报,西线的局势还是牵动人心啊。
二月二,龙抬头。若是在江南,十有八九会有一场贵如油的春雨的,不过在这西北之地的兰州,却是遍地荒草,四面苍黄。二月的天,正是极为酷寒的时节,幸而没下雨,若是下雨,这满地的荒草黄沙都会凝成一粒粒的泥珠冻土,马蹄一番,扬起的就是打在脸上生疼的小冰雹。
“还是泡馍好啊——”徐世昌唏嘘着呼喝着白气放下手中的碗,由着戈什哈首饰,对刚刚从陕西急行军而来的赵秉钧道:“这天气——你们刚来,且不要想着厮杀,将息三日再说。”
赵秉钧抚着肚子,在椅子上打了个隔,听徐世昌说话,啪地起身回答道:“卑职刚到,大人说得在理,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徐世昌一愣,大笑道:“这是在德国学回来的?在我大帐里,没那么大规矩,你坐着回话吧。”
“大人衔在少将,卑职乃是下司,与大人说话该当如此。”赵秉钧依旧笔直的站着,完全显现不出他在醇亲王营帐里那种随便样子。刚刚风卷残云消灭一碗泡馍,也是吃的极是迅速,悠悠的等着徐世昌慢慢吃。
“行了行了,不要这么拘谨,东路大军,你我二人共领,我是主将你是副将,这么拘谨就不好说事了。”徐世昌稍稍严肃了点,后又转颜一笑道:“再说你殄灭陕南匪寇,又帮着四川绿营消弥大祸于无形,升迁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还有一句话他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那就是他本想酸溜溜的加一句“你是醇亲王的人,还愁将来成就不如我吗?”想到正是军制改革起步的时候,说这些话很犯忌讳,而且赵秉钧看得出来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
随着聂士成的逐步崛起,以及依课堂阿近年来的权威日重,军中派系是很明显的,满蒙的以依克堂阿为首,新军大致以聂士成为首,加上以前的老淮军系统,已经是三派鼎立了。而赵秉钧刚刚立了一份这么大的功劳,醇亲王一系很显然就要成为新的一派——更重要地是,载沣还主理着全国军制改革的大权。
还有件事他在北京时就隐隐有感觉。李鸿章这个老淮军系统的魁首人物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流言纷纷他不是没有耳闻,不过因为与自己没什么干系,所以也只是看着,这在幕后推动着这股流言地,似乎就是醇亲王。目前老淮军系统的势力最大,根深蒂固。而且大多位居高位,手绾一省兵马。载沣从根子上先动手,而后又亲自到地方来主理军制改革,这很显然就是他在动老淮军系的手脚了,下一个会是谁?聂士成系统?说到底。聂也是淮军出身的人,载沣的手会不会伸到自己身上,徐世昌是个聪明人,当然要提前打算打算。
再看看吧,看载沣在军制改革上如何对付地方的老淮军系统的军政长官就能知道了。
赵秉钧当然不知道这主儿这一时半会地已经脑子里转了这么多念想。话稍随和了点。笑着向徐世昌点头道:“那是大人的抬爱,卑职谢过大人。卑职在路上已经看过地图,但毕竟是纸上谈兵,卑职还是想实地出去看看。依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