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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凌霜的视线并没有看向她,顾冬凝都有种要将她咬碎了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顾冬凝抬眼看着两人相对的视线,互不相让,可凌霜的眼睛却慢慢红了,“墨成钧,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男人眸子眯起来看着凌霜,却终究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有种鸠占鹊巢的错觉,顾冬凝手指在桌面下团成一团,在这份紧绷的僵窒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浅的好似连水面都激不起波澜,“我喝一点可以。”
她从凌霜手里接过红酒,看着那团艳丽的红色在玻璃杯里荡漾出一种妖娆的色泽。
“一点点没问题。”顾冬凝微微笑着,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绷。
凌霜在她拿过酒瓶去的时候,整个人失力的坐在座位上,她微微偏开头去不再说话。
顾冬凝知道她并不是非要自己喝酒,只是墨成钧那句话里有太多对她的照顾,心底涩涩的,可谁能知道他的照顾到底来自什么?
连顾冬凝也不明白,墨成钧这样做究竟是刻意还是无心。
可是,她并非是觉得凌霜可怜,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不过是在男人沉默的时间里,有种精神被拉紧的难受,她突然一点都不好奇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无论什么,她都不想知道。
只是很讨厌自己现在的角色,顾冬凝真的想说,她并不想做他的挡箭牌。
她也不是。
如果他们之间有任何矛盾,她都不会是他们之间的那粒沙子。
☆、101 女友
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一口气干掉,哪怕是醉了也好过这样清醒着!
可到底她不能任性,顾冬凝心底苦笑,她这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连嫉妒和怨愤都似乎不给她半点理由,甚至是任性的喝醉了也不是她可以有的权利,因为这种情况下如果她醉了恐怕最后狼狈的只能是她自己!
顾冬凝拿着手里的高脚杯晃了晃,她缓了呼吸,冲着凌霜举起杯子,不卑不亢的,“凌小姐,很抱歉,我对酒精过敏,只能喝一点!”
说完,她举着杯子沾了沾唇边,非常敷衍的对饮,甚至唇畔都未湿润!
凌霜看过去,这会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顾冬凝淡淡然然的坐在那里,眉目间没什么特别的色彩,她这样,反倒是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凌霜唇线抿紧了,视线望出去落在顾冬凝的脸上,半响她才拿起自己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高脚杯放下时与桌面轻碰发出细微的叮声,合着女人悦耳带笑的声音缓缓的蔓延出来,“顾小姐既然真的不能喝酒那就不要喝了,我这杯就当是道歉。”
她眉角轻扬笑着的样子充满挑衅,顾冬凝抬眸望过去,她心里明白凌霜的尖锐针对的是什么,心下涩然,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她的自尊和骄傲,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将狼狈肆无忌惮的暴露在外人面前。
墨成钧眸光从顾冬凝脸上抽离回来,看她并未强硬去喝酒男人蹙起的眉心稍稍松了下,男人身子稍稍往后压了下,慵懒姿态下却难掩心情的紧绷。
她故作轻松淡然的笑容落在他的眼底刺眼的很,墨成钧看他这样就觉得不爽,刺挠的话到了唇边却还是硬生生压了回去,男人眸光轻敛,到底是收回了视线。
他的沉默,似乎是在默许凌霜的尖锐和嚣张,顾冬凝余光扫过去只觉得轰然难过,她垂着头静静吃面前的牛排,却觉得好笑,到底让她过来是干什么呢?!
到底她自己这么狼狈的打车过来是干什么呢?!
她就算是知道了那个亲昵喊着他名字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模样,那又如何?让自己愈发的清醒吗?
顾冬凝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荒唐和悲哀,盘子里的牛排被她无意识的切割成极小的一块块,可她却没有一块放到嘴里,强迫症一样将切割过的牛排再一遍遍的切的更小一点,似乎她只是需要用这样机械的动作来缓解还未及安静下来的心跳。
凌霜咬着唇看向墨成钧,他或许没注意到,可她却看的清清楚楚,男人一晚上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落在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身上,频繁的让她心底焦躁而阴郁,这样的墨成钧她并不熟悉,而她更是不喜欢他这样。
气氛僵凝,菲恩显然是这一场无声的刀光剑影中最无辜的那个,他坐立难安,想着法子的缓和气氛,偏偏导向不对。
“Sera,你来这里呆多久?之前让你过来都不过来,这次我可以带你好好逛逛。”
“我来找他的。”凌霜抬起下颌朝墨成钧的方向奴了下,“他回国后我再回去。”
想了想又看向墨成钧,“你什么时候走?”
墨成钧眉梢蹙了下,他抬起头来看向凌霜,但显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冷冷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凌霜看他一眼却也不接话,菲恩挑起来的话题就此结束,他只好尴尬笑笑,不遗余力的再问,“Sera,你准备住哪里?”
“……”
菲恩问完,现场却是一时沉默,凌霜眯着眼抬起视线看向墨成钧,却得不到任何反应,顾冬凝看过去时就见到凌霜嘴角那一抹怒意升腾的笑意,“成钧住哪里我住哪里!”
切牛排的刀突然失控的在盘子上划出道刺耳的声音,顾冬凝捏着刀柄的手腕有些抖,她甚至有种错觉,要用力的控制才能避免自己突然扔出去伤人。
顾冬凝抬起眼来,她不曾想过破坏任何人的感情,包括墨成钧在内。
可凌霜这样当着她的面毫不掩饰的说话,完全都不曾顾忌过她的感受,这让顾冬凝的脾气瞬间被挑了起来,她也不是拿刀子逼着墨成钧跟她结婚的,他们之间的婚约协议条款清晰的很,无论凌霜和墨成钧之间有什么纠葛,都跟她顾冬凝没有什么关系。
哪怕是她后来爱了,可他不也清醒冷静的提醒过她,不要爱上他的吗?
她已经在努力的收回这种心情,现在这又是要怎样?!
顾冬凝放下手里的刀叉,声音透着讥诮的冷意,“这么说,我要给你们倒地方吗?”
眉眼轻轻弯出一个笑弧,可眼底却浸入不到半点的笑意,顾冬凝用力压着胸腔间剧烈的起伏,她也不等凌霜回话转过头去看墨成钧,“你若是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墨成钧你可真幼稚!”
她咬着牙,声音起伏间隐约有怒气,他给她说明白了,她不会那么讨人嫌的巴着他不放,何苦这样来刺激人,更甚至有些侮辱人了。
可哪怕这样,话说出来的瞬间,她还是觉得委屈,按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几乎泛白。
好生气,好郁闷,好想咬他一顿!
顾冬凝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个男人可恶透顶!
可她更没料到的却是——
“我刺激你什么了?”男人却挑着眉梢笑意熏染的问,“你这质问的口气,怎么这么像吃醋?!”
“——”
他一句话,唰的让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她脸上,顾冬凝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口差点儿噎死,她不可置信瞪向墨成钧,压根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话!
开,开什么玩笑?!
顾冬凝好笑的用力喘息,半响才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眸光,口吻讥讽,“吃醋?我吃谁的醋?她的?”
眸光瞟向凌霜,随即又转回来看着墨成钧,“你不觉得可笑吗,墨成钧,你结婚证上配偶那一栏的名字我记得叫顾冬凝!吃醋?你以为你是螃蟹,我要借点醋来吃?”
她一番话夹枪带棍的,如若不是真的生气,她是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可她口齿伶俐的骂人,这模样竟然让他分外怀念,突然想起初见时她那副样子。
墨成钧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了,被骂螃蟹了居然也心情颇为舒爽,她方才那副默不作声的表情让他十分不爽,还以为这一晚上就要这样无趣下去,竟然还会懂得咬人。
他笑着,伸手就想过去掐她脸,却被顾冬凝嫌弃的拍开手,她躲开他,骂了句,“滚!”
凌霜几乎是在听到顾冬凝明确说出结婚证时候脸色就变得很白,可她本来就知道墨成钧结婚了,也一直在猜测两人结婚的真实性,可她偏开视线时却看到墨成钧旁若无人的小动作。
女人心思到底是敏感,凌霜咬紧牙关,她被顾冬凝一席话噎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偏偏男人并未壁垒分明的站在她这一边,这种不确定感让凌霜分外懊恼,似乎这种情况下喝酒成了掩饰尴尬的唯一途径。
杯子里的酒一杯杯空下去,却在又一次举起杯子时被人夺了过去,菲恩拧着眉头看向凌霜,“葡萄酒不是这样喝的,太浪费了。而且,你会醉的。”
“你管我!”凌霜轻嗤了声,伸手就夺过杯子。
菲恩无奈的看着凌霜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喝光,眸光转向墨成钧,“墨,她这样不行!”
墨成钧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却在凌霜再次倒进酒时开了口,“你要是想喝得胃穿孔,我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