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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宴席便开了,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送到各个桌上,清浅虽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席间的气氛很好。既然看不到想看的人,那便索性安心下来吃饭,无论如何美食总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刚吃了几口,便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小姐今天肯赏光,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是宁诚宁大人亲自捧了酒杯过来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如此天大的喜事,熙之怎敢不来沾点喜气啊。”清浅一边腹诽这个女人忒不懂待客之道,喝酒也得让她先吃饱了啊,面上却不动声色,应付的滴水不漏。
宁诚笑得合不拢嘴,正待继续与清浅寒暄,却听到边上有小厮的声音,原来是宁夫郎来了。
“梓心,正好,来见见大小姐。”宁诚把自己正夫让到大小姐面前。
“梓心见过大小姐。”宁夫郎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清浅被这柔弱的一声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哈哈笑着还了一个礼,心想原来这宁诚大人是老牛啃嫩草,听宁夫郎的声音,绝对没有超过四十的样子。
“看宁夫郎神采奕奕,肚里的定是个女儿啊,”不知哪个人这样冒出来一句,周围便起了一片附和声。
但凡营养好点的孕夫哪个不是神采奕奕,清浅翻了个白眼,这马屁拍也太不专业了点,况且这宁夫郎才怀孕几个月,拢共不过三个月吧,能看出来个鬼啊。
但显然宁诚跟清浅达不成共识,他被这一句马屁拍得格外舒服,笑的眼角都好似要裂开了似的,又牵过自家夫郎的手把他送回了座上。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等人都走远,素秋轻轻的问了一句。
“嗯?我怎么了?”清浅莫名其妙转向她。
“小姐今儿……”素秋说不上她家小姐哪不对,还是一般的笑脸,却感觉小姐不开心。
清浅这才发现,人家宁大人老来得子本是个高兴事,自己却一直在这对人家进行腹诽,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吧,不过也确实反常了。
“关心则乱。”絮冬看了素秋一眼,淡淡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清浅没听见她说了什么,感觉有些气闷,兀自坐回了位置,只低头吃饭。
“今日,多谢各位同僚能赏脸……”宁诚的声音传来,清浅只听了一句便知道他要开始长篇大论了,于是摆下筷子做认真聆听状,还时不时点点头,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直到絮冬推了她一下,她才恍惚过来。却听得宁大人依然口若悬河的在讲,正想怪絮冬这丫头推得不适时宜,宁子詹三个字却忽然传进耳朵,于是忙凝神仔细听去了。
“恭喜宁大人双喜临门啊。”接下来却再没提这人,只听到满耳的道喜声。
什么双喜?清浅一脸迷惑,下意识的望向絮冬。
“小姐,子詹公子与柳小姐定了亲了。”絮冬见她一脸迷茫,叹了口气附在她耳边说。
“哪个柳家小姐?”清浅愣了一下,问道。
“小姐忘了,上元茶楼的少东家,柳如柳小姐。”素秋忙解释道。
清浅这才回过神来,柳家以商起家,乃是巨贾之家。
“那柳小姐不是才十五?”清浅有些莫名,他知道宁子詹因为那件事导致门庭冷落,耽误了嫁期,如今已与她同岁。这女尊王朝时兴女大男小,这五岁的差距,并不是个小数目。
素秋和絮冬都不语,清浅也明白自己问了个多余问题,本朝律令女子满十五便可成婚,只要不违反律令,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谁还在乎新郎新娘年岁差多少,是否般配。
清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柳家为何会提起这门亲事,原因无外乎权势,虽说大部分婚姻的出发点都是这样,即便是在现代,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够与自己爱的人结婚。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宴会至深夜才结束,清浅从宁府踏出门来,被夜风一激,脑子倒清醒了许多。歪歪扭扭的坐上马车,便找了个舒服位置窝住,不愿再动,身体没力气,脑子却异常清晰。
莫非自己真是动了心,才会对一个公子这样挂心,想了半晌又摇摇头,前世谈恋爱的感觉还是记得的,总觉得不是一个样。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依稀有个淡淡的影子,看不真切,也够不到。
上元之宴
素秋和絮冬敏锐的感觉到,这小半个月以来,自家小姐心情都很不好。不是那种暴跳如雷的不好,也不是整日阴沉着脸的不好。相反的,清浅整日面上都和颜悦色,却让俩丫头依稀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瑟感。
“小……小姐……”素秋怯怯的推开房门。
“啊~素秋啊,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幅字。”清浅斜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招呼她过去。
小姐素秋真的真的不想看您写了什么啊!!一面在心里呐喊的素秋一面小步小步挪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往纸上一瞅,只见漂亮白鹿纸上赫然用草书写着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几个大字。
“呵呵~小姐您……”素秋眼角抽了抽,吞了口吐沫:“好字……哈哈……好字……”
清浅倒是一点杀伐气都没有,懒洋洋的把笔一扔,墨汁啪的一声甩到了纸上,绽开几朵墨花,突然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清浅扯过绢布随意的抹了一下手,端起茶盏抿了几口:“新茶?”
“是……是的。”素秋小心翼翼的回答。
“晤……”清浅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个明媚的笑容:“还可以再难喝一点。”
素秋看着她的脸,一阵瑟缩:“我我……不……奴婢这就去给您重新沏!”说完不待清浅阻拦,端起杯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清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忽然又听门吱呀一声响,这回进来的是絮冬。絮冬倒不如素秋那般胆战心惊,倒还是一张平平常常的冷脸,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姐,有拜帖。”
“谁的?”清浅有些惊讶,心想这些天连那个整天不烦她三遍不算完事的妹妹见了她都绕道走,这个点儿上谁还来拜她。
“华公子,说是来找小姐讨要礼物的。”絮冬面上有些微的笑意。
清浅做了悟状,心想他倒是不客气,好在自己也已经准备好了,便踏出了屋门:“絮冬,回华公子,今晚酉时上元茶楼请他赴约。
酉时刚到,华尘便守时的踏进了清浅包下的雅间。
“华公子真准时。”清浅听到他的脚步声,点点头示意他坐。
华尘微微一笑,也不客套,坐下来自取了个杯子,浅尝一口赞道:“好酒。”
清浅望着这个朦胧的影子,陪着夹了两筷子菜,又喝了几杯酒:“那是自然,宴请华公子,马虎不得。”
华尘看了看眼前懒散的女子,笑了:“这可不算是礼物。”
清浅也不解释,唤絮冬拿了一卷画卷过来,手一抖便将那长长的画卷展开:“那这个可算?”
华尘偏头去看,画中竟是一个人。白衣的公子,恣意的斜靠在一株繁盛的桃花树下,落英纷飞,沾了他满衣,一手随意拨弄琴弦,一手执酒杯。容姿卓绝,眉眼淡然而慵懒,嘴角带了丝似有若无的笑。
画纸是上好的白鹿纸,长一米有余,白衣公子只占了画卷的三分之一,其余地方,用行书工整写了一整首洛神赋,空白处竟全画了纷纷扬扬的桃花。
清浅画的,自然是华尘。
华尘眼中有丝诧异,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清浅,后者一言不发只是举着酒杯看着他。见清浅随意的样子,华尘调笑道:“大小姐,我可不长这个样子。”
“我自然知道你不长这个样子。”清浅眯着眼睛晃了晃酒杯:“不过这却又是你。”
华尘朗声一笑:“是,确实是在下。大小姐用心看人,自然是准的。”
清浅当然不知道华尘长相,画中人面容上无一与华尘相似,但那风度神韵甚至眉眼中的倦懒,又只能是华尘。神韵到了,长相反倒成了其次,华尘懂画,也懂她。
抬手把画又重新卷好递给了华尘,华尘郑重的收下,比了个谢过的手势,复又懒懒散散的喝起酒来。
“大小姐有心事。”不带一丝询问的口气。
清浅在心里赞了两声,能识得这个人,也不枉此一生,不怪世人皆捧他:“华公子以为我有什么心事?”
“华尘以为,大小姐在庸人自扰。”华尘却是毫不客气。
“哦?”清浅一挑眉,这公子老实不客气。
“大小姐明知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却偏偏为此而烦恼,不是庸人自扰是什么。”华尘答得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