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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远皱眉道:“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大公子为何不出兵山阳郡,在金乡、昌邑、方与等地一带布防?难道不怕张燕从沛国一带流窜吗?”
高顺解释道:“那是因为现在徐州有我臧霸大军在剿匪,虽然都有可能从徐州跨到兖州来,这对于张燕来说过于危险,更何况再向南的话就是豫州,那是袁术的地盘,袁术手下猛将精兵极多,不好招惹,张燕怎会南撤去触袁术的霉头?”
徐盛接过话头玩味道:“北有我高顺大军,东有我臧霸大军,南有袁术的虎狼之师,唯有西面的刘岱看起来最弱,即便联合了鲍信和张邈,刘岱在张燕看来也是乌合之众。若是大公子屯兵山阳郡,那会正中张燕的下怀,因为从任城到山阳不必经过长途奔袭,而且地形也对黑山军有力。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身在富城,短时间之内无法救援大公子,张燕巴不得速战速决呢!还不死战大公子,从金乡打开缺口,长驱直入东郡?那时,济阴郡、陈留国、梁国还不都是黑山郡的囊中之物?”
高顺点头道:“张燕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大公子放弃山阳,重兵布防济阴郡,那是极有道理的,因为黑山军无法在任城郡立足,早晚会向大公子进攻的,以逸待劳岂非更好?不过我也说了,这主意不可能是大公子这急脾气的人所能想得出的,所以不用想,要不了多久,大公子就会忍不住抢先动手,向任城郡挺进。到那时,就是我等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武安国点了点头,看向高顺,咧嘴笑道:“看来高帅已经成竹在胸,不知道高帅要出兵何方,既可救了大公子,还可迎头痛击黑山军,并且迫使黑山军败走济北国,以达到我们的目的呢?”
众人精神为之一震,因为这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要令袁绍方面误以为己方是为了追击黑山军才向北挺进的。与袁谭屯兵乐安郡全无关系。
高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把手落在了沙盘上,指点道:“我们去山阳郡的巨野。”
邺城。
车马巅簸,郭嘉和赵云的肩头在别有韵律的摇晃中碰碰撞撞。
此时的邺城风云骤起,形势瞬息万变,郭嘉当然不可能和墨姬颠鸾倒凤。只剩下耿武闵纯和魏攸留在高阳酒楼胡混,麴义则和另两人以出兵在即,军中事务繁忙为借口早早告辞。
这一顿饭表面上看当然是香艳无比,但其实意义非常,郭嘉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袁绍的图谋,这令郭嘉可以从容的制定各种对策。
看着微笑不语的郭嘉,赵云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令先生这么高兴?”
郭嘉笑着把自己的分析所得一点不落的告诉给了赵云。
赵云听的眼放奇光,对郭嘉道:“先生不准备提醒一下耿武和闵纯吗?”
郭嘉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此来冀州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袁绍在冀州立足,而非救助冀州,若是有可能,我倒希望主上可借机吞并冀州,只要冀州没有被袁绍占领,当然是越乱越好。”
赵云皱眉道:“可是袁谭加上麴义其力量不可小觑,主上只是单枪匹马在平原郡,未免太过凶险。”
郭嘉傲然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高顺大军现在已经开始向北转移,麴义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主上行事一向谨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孤身一人到平原郡去,当然我会向主上和高顺将军各修书一封,说明眼前的形势的。不过子龙你要记住,我们的任务乃是冀州利益的争夺上,现在冀州的兵力被抽空,袁绍有明显有对付甄氏的方法,我们不可不防!”
赵云点头道:“赵云明白。”
郭嘉,点了点头,又道:“我看我们的人马还是暂缓进城的好,现在有甄氏借助韩馥防御邺城,反而十分安全,倒是我们人马在外面行动会方便一些,城内的事情自有齐景林照应。”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两人愕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外面为两人驾车的御者扬声道:“阁下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赵云才要掀开窗帘向外看,就听见外面有人说道:“里面是郭嘉先生和赵云将军吗?小人乃是甄府的管家,我家张夫人有请,请移步到敝府一叙。“
赵云和郭嘉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甄氏,人家反倒找上门来。
平原郡。
酒过三巡,众御者还未喝过瘾,就被叫了回去。原来招待龙星的酒宴已经结束。众御者忍不住喃喃骂着。邵二唧唧歪歪道:“真他娘的邪门,今天这帮酒囊饭袋转了性子不成?居然喝的这么快?老子还未喝过瘾呢!”
太史慈心中暗笑:一定是龙星不耐烦,以自己赶了夜路十分疲劳为名,早早催着散了,当然表面上也跟着众人大骂。骂归骂,众人还是忙着驱车到不远处的太守府,俱各拉着自己的主人各回各家。龙星显然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太史慈说,可是却又害怕待会回到住处后,在陈逸派出的人的监视下,他一个高官与一个御者走得太近引人怀疑,正想不出办法来时,却见众御者满身酒气而来,不由得高兴起来,知道自己待会可如何名正言顺的叫太史慈进屋商量大事了。
待太史慈和龙星到了陈逸给安排的住处后,龙星装模作样地把太史慈留在了自己的屋中,声称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叫做史严的御者,“太不像话了,身为御者居然喝酒乱性,若是酒后驾车撞了行人怎么办?大人我的一世英名岂非全都会在你的手中?你给本官留在这里反省,若不作出保证,你就别再为我驾车”云云。
这一顿骂在外人听来简直是狗血碰头,那些想要进屋服侍龙星的下人没有一个进屋去触霉头,各个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殃及池鱼,要想监视龙星,那就更谈不上了。
太史慈低着头,一付痛心疾首的悔过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真是难为这个龙星,居然这种主意也能想出来。最后强忍着笑,但却两肩微微耸动,从后面看当然是一个大男人被骂到抽泣,实则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的古怪。
渐渐地,龙星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偶尔还会扬起声调,显得依然怒气冲冲,外面的用人丫环时时听见龙星的叫声,“你还敢顶嘴!”“要不是有你哥哥的面子,我会和你多费唇舌到此时?”
这些人在不明所以下,当然更不敢靠近龙星和太史慈所在的屋子了。
屋子内又是一番光景,太史慈早就已经坐下,跷着二郎腿,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和龙星说着话。
比较忙的是龙星,这家伙一面忙着向太史慈汇报自己的观察所得,一面又要时不时地高声叫骂两句以便迷惑屋外可能存在的敌人。
太史慈饶有兴趣的看着龙星表演,失笑道:“龙星你还真是会做戏,若是你现在还是一名小卒的话,也一定是个不错的探子。”
龙星先是高声骂了两句,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主上莫要取笑,我就是尽力而为而已,要说演戏好,哪还得说是管统那家伙。要不是主上告诉我他是在装病,我就完全被他给骗过去了。”
太史慈淡淡道:“他装不装病不是问题,有陈逸在前面通风报信,在世先有准备的情况下,是个人就可以弄得像模像样的,更何况这管统背后还有一个许攸大谋士为其出谋划策,那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龙星精神为之一振,才要说话,想起一件事情,又勃然高声骂了几句,然后低声道:“主上怎么知道背后捣鬼地会是许攸?”
太史慈笑着把从众御者嘴里听来的事情告诉了龙星。后者拍案叫绝,过于激动,结果把茶碗碰到了地上,清脆声起,龙星先是一愣,旋即破口大骂起来,在外人听来,好像是他怒极摔碗的声音。
太史慈待龙星不骂了之后道:“现在看来,这个管统称病实际上是为了给许攸作掩护才是真的。”
龙星点头道:“主上分析的有理,表面上这个管统生病,那些平原郡的大小官员自然会络绎不绝地到管统府看望,这样,许攸当然就可以在管府不动声色地发布一系列命令,当所有人都以为平原郡的大小事务都有陈逸主管时,实际上平原郡的大部分权力已经落到了按照操控一切的许攸的手里。”
太史慈对龙星有点刮目相看道:“龙星你进步了,分析起事情来有条理多了。”
龙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主上过奖了,要是这些年龙星没有一点进步,那不是活回去了?”顿了顿道:“主上,恕属下之言,通过探望管统和刚才摆宴置酒,为我接风两件事情就可知道,现在平原郡已经铸件的落入到了袁谭的掌控中,我们在这里多留无益,倒不如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