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园风貌呢!在这里还可以种点瓜豆蔬菜什么的,这倒不错,忆兰的脸上浮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时,从隔壁屋里走出位粗壮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那男人见到忆兰便问:“这位同志是来看房子的吧?”
“是的。”忆兰对他笑笑。
那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屋子:“我就住九号,”说着他对忆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十号的门钥匙在我这里,你要看房,我给你开。”
十号门打开了,忆兰跟着那人进了屋。外间已是一目了然,她急于看里间。推开隔断门,发现里间很暗,她迟疑一下走了进去,眼睛往四下里找。
那人看出忆兰在找电灯开关,便说:“没有灯泡,回头我给你按上,”说着,他把后窗上遮的旧报纸扯开,屋里总算亮堂了许多,“后窗太小,你不怕麻烦的话,可以把后窗扩扩大。”
忆兰看看那扇窗,确实小的可怜,如同小娃娃的屁股帘一般。看看屋子,里外间一般大。这样两间房虽不宽敞,五口之家还是住的开的。上海市民住房的拥挤,忆兰有所耳闻。因此,她对这里还是比较满意。无意中还发现一扇后门,她试探着去拉,门却没动。
“插锁在这儿。”男人上前一步,帮她拨开插销,门打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个用竹篱笆圈起来的小小院子。忆兰眼睛一亮:“哟,还有个小院子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一种别有洞天的意境让她捕捉到了。进到小院,向东望望,十间头的每家每户都拥有一个竹篱笆小院。大小大约与住房面积相仿。她微笑着对身边的男人问:“请问大哥在这里住多久啦?”语气里透着轻松。
男人憨厚地笑笑:“七八年了吧。”
此时身边出现了个胖乎乎的女人。忆兰望望她,两个人相视一笑。
男人指指女人对忆兰说:“是我老婆。”
“以后我们要做邻居了,还要请你们多关照。”忆兰客气的说。
“不要客气嘛,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我们还要请你多关照呢。”
看看面前两位憨厚的夫妇,忆兰对他们顿生好感:“我姓徐,叫徐忆兰。”
“我姓张,叫张慕江,我是木匠,大家都叫我张木匠,你以后就叫我张木匠好了。”
“我姓何,叫秀花,大家都叫我木匠嫂,随便你叫我什么都行。”说罢她呵呵地笑了。
张木匠又说:“徐大姐,什么时候搬过来呀?”
“快了,孩子们一放假就搬家。”
“早点搬过来吧,住在这里蛮好的,比市区安静。”木匠嫂说。
“这里的房子也不错的呀,你看这墙,厚厚实实的牢啊,”说着张木匠拍了下墙壁,似乎想证实这房子的坚实程度,少顷又说,这房子挺高的,你家人多住不下的话,还可以搭个阁楼不成问题,你家有几口人?”
“五口。”
“五口,人倒不多,里外间住的开了。”
“住的开。”忆兰点着头应和着。
木匠嫂又说:“你别看这房子旧,可是住在里头蛮惬意的,冬暖夏凉,房子朝南,太阳晒得进。夏天最惬意,前后门一开,穿堂风一吹,比开电风扇还好呐!”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院来到前面。木匠嫂指指对着十号的那块地对忆兰说:“这块地是你的,每家都有一块,自己种点菜吃起来又新鲜又方便。”说罢她指向东面:“你来时看到水井没有?”忆兰摇摇头:“我没注意。”“十间头东面有口很大的水井,离这里很近,我们洗衣浇地都用它,很方便的。不过吃水则要到水站去买,一角钱十块筹牌,一块筹牌是两桶水,水站在后面,要走一段路的,到这里来住要准备好水桶和一根扁担,你要挑不动的话,只好一桶桶拎了。”木匠嫂又开始作交待:“马桶要一大清早拎到东头放好,专门有收粪车来收的。”看到邻居这么热心,又看到房子也比想象的要好,忆兰很高兴。回到家一学舌,全家老小皆大欢喜。
孩子们一放暑假,忆兰就把家搬到了光明新村,十间头。足足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个新家安顿好房子虽说窄小陈旧,但是经过精心的布置,倒也焕然一新,使人觉得这个家很温馨很舒适。
这一天,忆兰陪天佑去转学,回家的路上,母子俩很开心,天佑滔滔不绝向母亲讲述,新结交的朋友。刚搬进来的时候,忆兰还有些担心孩子们不习惯这里的环境,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们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还是蛮强的。
一到家,天佑便被他的小伙伴们叫走,说是到郊外去捉“金龟子”和“知了”。伊星也被她的伙伴拉去做功课。外屋的床上大佑在睡觉,文秀淑不在屋里。
忆兰放下手袋坐下休息。为了搬家、归置,她感到很累。还没等她坐稳,大佑就醒了。她把小儿子抱起来,把他撒了尿。就听见门口有个陌生女人说话:“哟,这一房的家什还真讲究哎。”
忆兰别过头往门口看,只见一个二十一二岁模样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左手托着架起来的右肘,两个涂着腥红丹寇的手指夹着指香烟,她吸烟的姿势显得老道。她一面往外吐着烟圈,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这是个矮身量的女人,但是圆圆的脸庞很好看,不过细一打量,一双眼睛过于灵活,鼻子显得太短了些,而且鼻孔朝天,一张嘴巴薄薄的,像刀割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忆兰抱着大佑站了起来,客气地对陌生女人招呼道:“阿姨,请进来坐坐。”她借着孩子的称呼招呼来人。
那女人笑嘻嘻地进了屋,作自我介绍:“我叫朱美丽,噢,美丽牌香烟的‘美丽’”她生怕忆兰听不懂她名字的出处,详细地作着注解。
忆兰笑笑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阿姨,你坐。”
朱美丽没有马上坐,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屋内的陈设:“嗬!是一水的红木家具呵!”她指指那张雕花大床:“这张床真气派,真叫好哎!”
忆兰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一直乐呵呵地陪她站着说话。
朱美丽走到梳妆台前,摸摸那光鉴照人的桌面,又摸摸水晶玻璃镜子,然后坐在梳妆凳上对着镜子照起来:“你家的梳妆台比我家的考究多了,我家的是榆木做的摆不出来的。”朱美丽的目光注意到出现在镜中的忆兰,咦,这个女人长得真好看,她开始端详她,只见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细眉秀目的,再看看嘴,人家的鼻子和嘴是怎么长的呀,这么精致,还有她那尖尖的小下巴真好看,她赶快对照一下自己,原本自我感觉良好的她顿觉逊色太多,可是又不服气,觉得自己比对方白,扭头看了一眼忆兰,发现人家一点都不比她黑,而且不胖不瘦的身量还比自己高出多半个头哩。唉!人家的妈是怎么生的呀!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不再照镜子了,懒懒地站了起来,在外间转了一圈,又开始对人家的里间感兴趣,眼睛总往里瞥。
忆兰看出客人的心思,知道她好奇心太强,如果不让她参观参观里间,不让她的好奇心得到满足的话,那简直对她是种折磨。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嘴上却说:“阿姨请到里间坐坐。”
朱美丽一听可高兴呢:“哎,”她答应一声,马上就往里间走。眼前又是一亮,一张金灿灿的席梦思铜床把她吸引住了:“这张床比外间的还要好呢,是洋派的!”她咽了口唾液又说,“我的老头儿也想给我买这样一张床呢。”参观完了忆兰家里的陈设,她又把目光移到了忆兰身上,开始认真地测量忆兰的身高、胖瘦,审评着她的丑俊,弄得徐忆兰很不自在。
忆兰想打破这种难堪的局面,张了张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
大佑在她怀里不耐烦地扭着身子,忆兰的注意力被儿子吸引过去,也就顾不上朱美丽的目光。她为儿子穿好鞋,放在地上:“大佑,你自己乖乖地玩,妈妈陪美丽阿姨说话,她又对客人说,”你坐。”
朱美丽没有在椅上落坐,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席梦思床上,屁股还在床上一颠一颠地颤着玩。
忆兰见朱美丽这副随意的样子直想笑,心想倒底还是年轻。两人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不知人家住在哪儿,便问:“阿姨在哪儿住?”
朱美丽撇撇嘴:“我还能住在哪儿,住在江北人的隔壁。”
忆兰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睁着不解的眸子望着朱美丽,等到对方指指隔壁张木匠家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直不曾露面的八号主人。不过她不赞成轻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