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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磁带全部是舞曲,跳着,跳着,他们放慢了舞步,无论是“快三”还是“快四”他们都按慢步来跳,他们依偎在一起慢慢地踱着踱着。他们完全陶醉了,陶醉在音乐之中。
与此同时,地球西半部的纽约正是周日的上午。
在曼哈顿W112街的一套公寓里,一位叫王学勤的青年端着三明治和牛奶从厨房来到起居室。他是王岱山的儿子,现在哥伦比亚大学念硕士研究生。
起居室里另一青年正伏案写着什么。王学勤对那青年说:“大佑,又在用功呐?”
“没有,我给母亲写封信。”那个叫大佑的青年抬起脸来对王学勤笑笑解释着。他已经写好了信,正准备往信封上写地址。
“我也想家了,得给老爸、老妈挂个电话了。”王学勤把早餐放到桌上。
“你的祖籍是台湾么?”大佑问。
“母亲是,父亲是49年随军队到的台湾。”王学勤说罢,坐下来准备吃早餐。
不料,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在大佑心中起了波澜,他的那根心弦被拨动了,发出凄婉苍凉的乐章,一只握笔的手须臾间变得沉甸甸。何不请他帮忙?他自问,可是,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开口求人家总有些不好意思,他似乎还没有积攒起足够的勇气。但是这件事总是要求人的,不敢开口怎么能行?他踌躇着思考着,终于从他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学。。。。。。”然后便又无声无息了。
王学勤见大佑神情反常,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奇http://www。345wx。com怪,便问:“有事吗?”
“。。。。。。唔,唔。。。。。。没,没有。。。。。。”大佑显得很窘,尴尬地笑笑,那种恳求期盼的神色掩饰不住地从他的双眸中流露出来。
“大佑,你好像有心事?”王学勤把嘴里的牛奶咽下后说。
大佑点了点头,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对不起,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的声音低沉透出一种悲凉的气息。
“帮忙?”王学勤对大佑突如其来提出的要求显然感到意外,不过他马上诚恳地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效力!”
“谢谢!”大佑的喉节上下动了动,“我想请你父亲帮我打听一下我父亲的下落。”说罢,他神色黯然地喃喃自语:“不知他还在不在世上?”
“你父亲在哪儿?你们什么时候失去的联系?”王学勤同情地望着大佑。
“可能在台湾,他是49年去的。”
“喔,”王学勤的心情似乎受感染似的也变得沉重起来,他沉思片刻后说:“最好请我大伯伯帮忙,他的朋友多,联系面广。”
“好,好的。”大佑感激地连连点着头。
“我一会儿就往台北挂电话,最好由你跟他说。”
“嗳”大佑面露喜色,“我可以先去趟邮局吗?”他问。
“等接线员接通电话需要一段时间,你要快去快回。”王学勤表示同意。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宝贵了,大佑就是想利用这段空档出去办点事情。
“铃、铃。。。。。。”电话铃一阵紧似一阵地响起来。
“正卿,有电话。”童曼芹对罗正卿说。他们停下了舞步。罗正卿去接电话,童曼芹关掉音响,音乐声嘎然而止。
客厅里回响着罗正卿的声音:“喂,我是罗正卿。”他用手捂住话筒侧身对妻子说:“美国来的。”
电话里传来了王学勤的声音:“大伯伯,我是王学勤啊,你和大伯母都好吗?”
“挺好,谢谢你,你身体怎样?学习紧张吗?”
“我身体挺好,学习很紧张,不过一切都适应了,请大伯伯放心。”王学勤接着又说:“我现在和大陆来的一位同学同住一套公寓,我们相处得很好。”
“是吗,那就好,”罗正卿接着又问:“大陆也有人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的?”
“是的,他是通过CUSPEA考试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的博士研究生,他是从大陆众多优秀物理学研究生中挑选出来的。他人挺好,脑子极聪明。”说到这儿,王学勤变了话题,“大伯伯,我们平时都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一起聊天,可是当我听到他父亲也在台湾时,当我得知他们至今仍未取得联系时,我很同情他们,大伯伯,我想请你帮帮他们的忙,。。。。。。”片刻停顿后,王学勤又说:“你认识的人多,所以我想请你帮他打听他父亲的消息。”
当罗正卿听说大陆的一个青年要找父亲,他的心不自禁地为之一动,他一下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的妻儿老小也在大陆,他那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量,心跳的频率也加快了。
又听到王学勤在说:“大伯伯,你如果有办法的话一定要帮他打听打听噢!”
学勤是个多么善良的孩子噢!罗正卿心里这么想:“好的。”他爽快地答应。
王学勤又说:“我想让我的同学直接和你谈,这样能够说得更清楚些。”
过了会,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通过海底电缆清晰地传来,“大伯伯,”电话里的青年也称呼罗正卿为大伯伯。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听说你跟学勤相处得很好,我很高兴。”
一番客套之后,言归正传。
罗正卿问:“听说你父亲也在台湾,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何年何月来的台湾?以前在哪里供职?请你详细地告诉我,这样我才便于去打听。”
“嗯”大佑应了一声后说,“以前父亲对我来说像个猜不透的谜,最近两年才对他有所了解,他的名字叫罗正卿。”
“请你再说一遍他的名字”当罗正卿听到有人与他同姓同名时,他的心一下子缩紧了。
“他叫罗正卿,是黄埔军校第八期学员。”地球另一头仍然是大佑那低沉的声音,这个声音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击着罗正卿的心,使他喘气都发生了困难,他那紧握话筒的手死命握着,以至手心里渗出了汗水。他的头轰地一下,脑子里变得一片苍白,他闭上眼睛,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
“喂,喂。。。。。。”听筒里传来那低沉的声音。
“我听着呢,请你告诉我,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罗正卿打起精神继续问道。
“我叫罗大佑,是1949年4月出生的,徐忆兰是我的母亲,罗天佑是我的哥哥。。。。。。”
当罗正卿听到“徐忆兰”这三个字后,他失神了,喃喃自语:“徐---忆---兰。。。。。。”他的声音颤抖了,要知道,这个名字埋在心里已有三十二年了!多么漫长的三十二年哟!他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痛,动情地呼唤着:“忆兰----忆兰---”听筒从他手里脱落下来,吊在电话线上荡来荡去。他感到一阵眩晕,赶忙扶住墙,并且把头抵在墙上,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他觉得心里好痛好痛,他的泪水涌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童曼芹看到这个场面,她起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她看到丈夫动情地呼唤一个女人名字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听筒里隐隐约约地传来急切的“喂、喂”声。童曼芹拿起话筒说道:“对不起,请等一等。”放下了话筒又去扶丈夫:“正卿!请你安静,请你静一静!”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并心痛地用手去抚挲着丈夫的后背,她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雾水。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同情丈夫的遭遇,又担心自己的美满生活被人打搅,她的脸上荡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见丈夫安静了些,她凑近他试探地问:“找到家里人啦?”
罗正卿没有看她,目光直视那只话筒,他的思绪1凝结在了儿子身上。没有错,他就是我的儿子,一切都是吻合的,他肯定着。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擦擦眼睛,然后重新拿起话筒。他百感交集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他定了定神,然后对着话筒断断续续地说:“大佑。。。。。。我不知道如何对你说,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小儿子!”
“你就是我的父亲?我就是你的儿子?”罗大佑吃惊地问,语气里满是疑惑和惊讶。大概他在想:怎么会这么巧呢,他就是我的爸爸?我那不曾谋面的父亲?!
是的,我就是你要找的罗正卿。罗正卿努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是黄埔军校第八期学员,我母亲叫文秀淑、我妻子叫徐忆兰、我女儿名叫罗伊星、儿子叫罗天佑。。。。。。”
大佑认真地听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的喉咙哽住了,他万分激动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