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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他来得不多。虽然看上去,不过与B市有着一般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但这里对他来说,却几乎完全陌生。南方的空气潮湿而闷热,一年似乎只有两个季节,不像北方气候干燥清爽,四季分明。在这个城市,流行的不是普通话,而是他完全不懂的地方俚语。饮食不同,文化氛围也不同……
但只因为她在这里,这个陌生的城市,却又无端地让他感到亲切。只因为她喜爱这里,他便义无返顾地放弃了B市的一切,毅然选择了G市。
只是,这一刻,心里像是堵着什么,闷闷地有些胀痛。五年来一直坚持的念头,突然有了一丝动摇。来到她身边,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只要自己一直坚持,她真的能再次接受他吗?
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掏出一看,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座机号码,但却是G市的区号。
是谁?难道是她?
他心中一动,按下接听键:“喂?”
“傅远……”艾洁可怜兮兮的声音传过来。
傅远眉头一皱,想也没想,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响,还是这个号码,于是,再次掐断。
艾洁契而不舍地打过来,傅远盯着手机,眉头烦躁地锁起。他不能关机,关机的话,就可能错失梅飞飞的电话。他看得出来,且不论她与那个林文鹤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只是误会了艾洁的尾随而至,才会突然对他转变态度。
终于,他还是按下通话键,语气里带着不耐:“有什么事?”
“傅远……”艾洁急道,“我……我的包被抢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会有这种事?”
“真的!我没有骗你……”她几乎要哭出来,“我现在在一个小便利店,现在这个电话还是店主好心借给我打的……”
“你来G市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吗?”
“傅远……我不敢往家里打电话,家里人要是知道会急死的。我只记得你的电话,也只能找你……”艾洁说到最后,哽咽住了。
傅远默然许久,就在艾洁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他低低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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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艾洁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觉得她确实没有撒谎。
她的模样十分狼狈,发丝散乱,衣衫也有些不整,裤子上还沾着些污渍。看到他来,眼泪立刻流下来。
这个地方是G市的老城区,并非中心地带,艾洁本是来找出租的房子落脚的,没想到走到半路,一个男人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扯了她的包。起先她还不肯放手,但哪里敌得过男人力气大,很快包就被抢走,人也被推倒在地。她大声呼救,但过往的人原本不多,这世道也不好,竟无人施出援手。待她好容易爬起来要追时,抢包的人往路边小巷一钻,已没有踪影。
这一切正发生在这便利店不远处,老板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儿,这时,便操着浓厚的本地口音,絮絮地和他唠叨了一遍经过。
傅远看看她,叹了口气:“报了警没有?”
艾洁擦了擦眼泪,摇摇头。
便利店老板唉声叹气地道:“人都跑了,报警也没什么用啦!”
傅远想想也是,又问艾洁:“包里有些什么?你其他行李呢?”
艾洁抽泣了两声,答道:“钱、手机,还有身份证……昨天我找了个宾馆住着,这时行李还在宾馆里。只是房卡和押金单也在包里,全丢了……”说着眼泪又往下掉。
傅远眉头深锁,沉默半晌,说道:“我给你买张明天的火车票,你回B市去吧!”
“不要!”她猛地抬起头,睁大泪眼,“傅远,我没法回去了!”
“怎么?”
“我……我已经辞了B市的工作……”
“那么,你就回家去!”
“不要,不要赶我走!”艾洁摇头,“傅远,让我留下,让我留在你身边……”
傅远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要追飞飞,那就尽管去追,我,我保证不会妨碍你,也不会干扰你!我知道你只把我当作同学和朋友,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偶尔能见到你,听到你说话,这样就足够……”她苦苦地哀求,声泪俱下。
他不禁想起初上大学之时,自己因梅飞飞的远走心灰意冷,艾洁三番四次来学校找他都吃了闭门羹之后,便给他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她也是这样言辞恳切地乞求他,说只要能别这么疏远她,她愿意帮他追回梅飞飞。
他那时完全茫然无措,只能姑且信她。其实他和梅飞飞根本没有开始,又哪里谈得上什么追回?只不过,他心中何尝不是也像艾洁一样,只求梅飞飞别对他这么疏远,已经心满意足。
于是,在她的建议下,他给梅飞飞写信,主动联系方吟,飞去G市看她……在被她从病房赶出来之后,他几乎已经绝望。是艾洁在寒假里给她打了那个电话,最后终于令梅飞飞心软了。
然而,虽然与梅飞飞和好了,傅远回想这半年之中艾洁的各种建议,显然她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了解梅飞飞的性子,甚至比他还要了解。这种认知,让他心中陡生警惕。因此,他虽然并不完全疏远艾洁,却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
直到这一次来G市,他真的没有想到,艾洁会知道,并且毅然也辞了职,尾随而来!这种行为,和他的行为,其实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一点,饶是他心中对她在机场平白无故的出现恼恨之极,此时却实在说不出一句狠话来责备她。于是,只能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个吧!走,去吃饭。”
艾洁听得他的语气,心中顿时有了希望,急忙点了点头。
吃完饭,他送她回宾馆。
她身无分文,又在G市举目无亲。傅远虽然也想到方吟,但方吟和梅飞飞要好,若是让她知道,只怕这误会更加说不清楚。
此时无计可施,只得留下一些钱,劝她好好休息,便告辞要走。
“傅远!”艾洁叫住他,犹豫地问道,“我想明天先出去找工作,你看,可以吗?”
傅远已经拉开门,听到这话停住了手,却没有回头,沉沉地应了句:“随便你!”说完关闭离去。
艾洁盯着关上的门发呆,不一会儿,眼里又盈满了泪水。她牵了牵嘴角,似乎在笑,眼泪却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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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傅远再没有去看过艾洁。他留下的钱并不多,足够她买车票回去,也足够她再住上几天,如此而已。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她的想法也不是他能左右。
傅远开始找工作。他是B市知名学府的工商管理学硕士,又有基金公司高级经理的履历,这份简历投出去,原本应该是很好找工作的才对。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连续向G市几间有名的大公司求职,却都没成功。然而,回绝的理由都很正当,这让傅远只能暗自揣测,自己之前是不是把G市对外来人员的包容性,想得太美好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向一些中小型企业求职,但大多也不甚理想,最后只好接受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外贸公司的职位,而且薪水并不理想,职位也不高。但他自信“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一步步从底层做起也未尝不可,总之先安顿下来再说。
这其间,艾洁曾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一份工作,预支薪水以后,便租了个房子住下来,又叮嘱他换了手机要告诉她。
傅远也没有隐瞒,反正即使他不说,她也能打听到。高中同学里有几个和他要好的,她都一一熟悉。她既然能知道他来G市,甚至是坐哪班飞机,区区一个手机号码怎么瞒得住她呢?
如同他对艾洁的冷淡一样,傅远给梅飞飞打电话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不客气的话,但语气里总有淡淡的疏离。
他向她解释过艾洁出现在机场的原因,但梅飞飞只是淡淡地道:“你不用向我解释啊,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一句话堵得他开不了口。他宁可她对他放狠话,就像当年在病房里那么吼他,也不愿意她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像是对他筑起了一堵坚实的墙壁,使他再难走近她的心。
事实上,他很想问:“那么,那天你为什么又走了?”但是想起拥她在怀里的那个男人,他又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五年了,他追着她来到G市,再不用与她相隔万水千山。然而,在心灵的距离上,却又再次远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