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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半分手足之情!”
“你都偷逃出关,现在还站在敌人那边了,怎么不是叛将?”冬珉素称他说不过我一张利嘴,可他挖苦慕容朝却也不见有多么笨嘴拙舌。
“臣是为了保护公主和太子免遭奸人毒手!”慕容朝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扬起手中素缨长枪直指冬珉:“倒是你,你这不肖东西居然还敢打着祖宗的战旗出征,不怕遭报应吗?!”
“不肖……东西?慕容将军,这可是大不敬啊。况且你丢下父母家小远逃他乡,这事儿也不是为人子孙该做的吧?”
慕容朝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吐血的样子。
“那,大皇子不肖,且不是东西,这个说法怎么样?”我恼他一而再再而三戳慕容朝伤疤,不禁出声反讥。
“没空和你打嘴仗。”冬珉不愿与我置辩,只一挥手。
那是总攻开始的命令?我心头一震,恐惧感像是突然的暴风般席卷而来。
“哪个要来送死?!”慕容朝一声暴喝,声未落地,连珠箭过处却已有几个冲在前头的延军士兵坠下马来。
延朝大军的马蹄猝然停下。
“你已经杀伤大延人了!”冬珉怒道:“便是你再千般狡辩也是叛国奸党,人人得而诛之!”
而这一吼之后,他头顶的战旗却突然坠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马前。
大延皇室的战旗乃是上等重绸所制,刺绣皆用金丝银线,旗角坠以七样宝石。在战场上如遇大风则招展翩飞,如天色晴好则凭自身重量下垂铺展,熠熠生辉,端的威风漂亮。
可不管它有多沉,都不该坠断系绳落下啊!
冬珉大惊失色,延军将士也尽皆犹疑。
我们都还记得方才慕容朝那一句“你这不肖东西居然还敢打着祖宗的战旗出征,不怕报应吗”。可这难道当真是祖宗震怒给冬珉的报应?!
“如何?”慕容朝的笑带来的几乎是阎罗殿般的寒意:“大皇子是不是还要犯险直进,视天地祖宗之警讯如无物?!”
冬珉不答,身边铁骑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殿下速速回城,以弓箭支援!”慕容朝甩出这样一句话,拱腰催马迎了上去。
我一怔,急催马回时,却突然想起自己所带的矢箭皆为鸣镝,不必回营便可发出讯息。
尖锐刮骨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之时,万千箭羽如骤雨般卷向延军队伍。
而我驰入城中时,却看到茨儿的脸色惨白,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哭道:“娘娘,慕容将军是想战死疆场吗?”
我愕然,上瞭望塔远望——虽然郜林士卒的箭羽皆朝着一个方向冲发,想要接应他杀出重围,可慕容朝却仍是向着与之相反的方向冲杀过去。
也许就是冬珉那些话,让他早萌的死志突然激发,才会做出如此决定……我紧紧攥住瞭塔上的木杆,头昏目眩险些跌下来,我不能看着他死!
柳暗花明
“去救他!”我的声音惊得发哑。
“不可以。”德兰不知什么时候从帐中爬了起来,被几个仆人搀着:“娘娘,如果现在去救慕容将军,一定会被延军包围消灭的。”
我固执地摇着头。
慕容朝曾经教过我刀法箭术,曾经多次救过我的性命,连他的家人都为了父皇、至琰和我而死,怎么能看着他就这样冲向死亡黑色的怀抱呢。
“将军,求求您,救救慕容将军吧。”当生硬僵涩的郜林语响起,我才惊觉竟然有一群白戎打扮的人,跪在服色迥异于众士兵的德兰面前。
他们也许以为他是掌兵的将军,可他们为什么要求他救慕容朝?这些白戎人应该是他从西部带回来的奴隶,应该恨他的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求我们去救慕容将军?”
他们是白戎人,我们的敌人。
救慕容朝会给我们带来损失,就会给他们带来好处吧,说不定这些人中就有白戎国的官员或者线作。
“……”那些人转而跪在我面前,终于,有个看来是首领的中年男人开了口。
“慕容将军,他,奉命,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反抗。他说,大汗说不杀我们,但我们说,粮食没有,我们不能活。他就,带我们来,这个地方,求大汗,让我们在这里,活。”
这么说,慕容朝这是违旨了,现下这些白戎人约莫有三四千,如果让他们在这儿生活下去,一春天得吃掉多少东西啊。
而且,这些白戎人只记得他的活命之恩,却会因此成为郜林汗国的奴隶,从此过着只能保命而牛马不如的日子,会不会恨羽瞻也还很难说……
此事可当真头疼啊。
“求,娘娘,救救他吧!”那些白戎人朝着我磕头,似乎认准了我会心软——是,我的确是万般想救慕容朝,可他做下这种事情来,让我怎的不郁怒?
“将军他似乎在往回冲呢!”茨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瞭塔,惊喜地喊了这么一嗓子。
“怎么?”我虽余怒未消,却也喜出望外:“快,派人接应他啊!”
德兰为难的表情仍在,他要说话却不敢说。
我知道他的所想,且不论他父母弟妹皆死在大延人手上,他对出身大延并且到现在仍自居大延将军的慕容朝心有隔阂,便是出于现在我们的兵力战力,去接应慕容朝也是极大的冒险。
更何况,现在不仅外有大延的围困,城内还有人心不定的几千白戎人。提防他们也需要很多人手精力,简直是雪上加霜。
那白戎头人见我们举棋不定,急得额上都冒出汗来:“娘娘,你们……”
“救!”我一咬牙。
“娘娘?!”德兰大惊失色。
“还有多余的马匹和武器吗?”
“有……可是……”他疑惑地瞅着我:“您的意思是?”
“让这些白戎人去。”
他终于点了头,认可了我这样的做法。
“听着。”我转向那黑压压跪了一群的白戎人:“慕容将军虽然允许你们到郜林汗国来,但你们将就此成为奴隶,做牛做马,死生不豫。你们还想去救慕容将军么?”
他们面面相觑,却很快就下了决定,那为首的男子点点头,竟无一人出声反对。
“好,本宫给你们武器和马,你们去支援他。如果能协助守住斡尔多城,本宫给你们自由民的身份,如果你们有人立下功劳,本宫再向大汗请求另行赏赐!”
“娘娘!”这次轮到鄂尔珲出声制止了,他面色大变:“给奴隶自由民的身份那是要大汗亲自批准的啊。”
“没关系。”我毫不犹豫:“出什么事本宫顶着,现在本宫说了算!”
他似乎有满腔的话憋回腹中,终于不再言,去给这些白戎人调拨马匹武器了。
“昨天征服的部落,就是今天冲锋的新兵。”我看着那些白戎人冲向大延军阵,似是无意地对强撑身体陪护在我身边的德兰说:“既然对于郜林汗国的部落可以如此,为什么对于白戎人就不能如此?”
“毕竟是敌人。”他压低声音说:“白戎人贼心不死啊。”
“本宫知道。但是你看,至少现在他们是在为咱们作战……至于他们能不能回来,有谁知道呢?”
他不再言,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指——这些白戎人就算能救回慕容朝,他们也会死掉一多半,这样郜林人不用太费精力就能看住他们。
“这些人当真是为了求活命才跟着慕容朝来的?”德兰似是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是。”我微微一笑:“如果是为了求活命,为什么不带家小,只有这些男人跟来?难不成说妇女老人小孩全部死在路上了?你看这些男人也不像是遭过瘟疫的样子吧?”
“那……”
“慕容朝有他的打算。”我微微笑:“大家都有各自的打算。现下本宫也不知道慕容朝的考虑,也许以后会被告知,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不过那有什么呢?”
“嗯?”他料不到我这样回答。
“本宫只是说,不必知道得这么清楚。反正此战之后大汗就回来了,这些事让他去操心就好。你看,”我扬起手:“他们已经杀出来了。你觉得一般的白戎百姓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要有这么好的身手也轮不到慕容朝来烧他们的房子了。”
慕容朝受了很重的伤,但直到被扶下马来,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人头。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必和他满门被诛有颇大联系,也许他杀入重围就是为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