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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殷宝林求宠?”绿帛笑道:“殿下可成了个冰人。”
“替自己的爹爹做媒?”我撇撇嘴:“本公主当真孝顺呐。不过,只要安氏垮台,可没什么本公主做不出来的。”
狷
当日,父皇驾幸殷宝林的处所,第二天便封了她婕妤,赐南溪馆为居所。
南溪馆离玄正宫虽远,但环境幽雅,是妃以下的宫中贵妇能得到的最好处所了。
此后十余天,父皇日日皆幸南溪馆,两个月之后那边终于传来了殷婕妤的喜信。
云上宫外,我笑着搀起正欲作礼的殷婕妤:“娘娘何故多礼?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
“若非公主相助,殷纨只老死宫中罢了,想也想不到能有今日恩宠呢。”她笑得一脸灿烂。
“有恩宠可不见得是好事儿。”我正色道:“该有人嫉妒了吧?”
“这……”
“嫉妒了就得拿些手段出来。”我拉住她的手:“我这儿可备了些好缎子,等着给小皇弟做新衣呐,婕妤娘娘随来看看吧。”
果然,过了不几日,殷婕妤又来了云上宫,这次,手上捏着一个木人。
她眼中流光,见有诸多宫女在场,便直向我拜下,跪在满地的雪中:“殿下,求殿下救臣妾和臣妾腹中孩儿一命。”
来得好快,我暗笑,趋前数步搀起她,柔声道:“娘娘莫慌,是怎么回事儿,且徐徐说来……宫有宫规,若果有什么人胆敢陷害娘娘,本公主定然回禀父皇从严处置的。”
她面上突然显出难为之色:“臣妾禀告过皇上了……可皇上不愿为臣妾做主。”
“嗯?”我不意她竟敢绕过我直接和父皇说这样的事情——一切的宠溺都来自父皇要斗垮安氏的需要,连那个小孩子都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我去禀报,她自己的争宠根本不会得到父皇的任何支持。
她从身边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个扎着针的小木人:“昨日宫女从臣妾榻下打扫出的……臣妾昨晚禀告了皇上,但皇上说……”
“跟我进来。”我的笑容已经尽皆褪去:“这儿说话不方便。”
“连我都能看出破绽的话,你也敢和父皇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我以为她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她急于找人栽赃差点坏了大事。离元日还远,此日根本就不是宫中会大清洁的日子,为什么她的宫女会莫名其妙地打扫榻底?这事要是闹起来,她自己也难以洗清。
“殿下……?”她似乎被我的语气吓着了,脸色有几分白。
“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再没有下次。”我不知该说什么,只高声向外喝道:“来人哪,拿个火盆来!这阁子里要冻死了,哪个不长眼的奴婢当值?”
端火盆进来的是汀芷,她疑惑地问:“殿下,这阁子里冷么?可奴婢不觉得啊……”
“婕妤娘娘有喜,万一冻着怎么办?”我已经调好了脸色:“再拿个汤婆子来,给娘娘抱着。”
她一怔,方点点头出去。我抬起手臂,露出那刚刚被我宽大袖口掩住的木人来。
“这个现在可不能留。”我强笑:“若是到了元日再扫出来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可是现在无节无事,你的宫女没有什么理由去打扫宫室呐。”
她方才注意到这个纰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嘴唇亦在不断哆嗦。
“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事捅出去,最后会被治罪的人是谁很难说……后宫最厌巫蛊事,但借巫蛊之事陷害别人的……”我将那木人投入火盆:“只怕罪加一等了。便是看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也只能缓你几个月性命,孩子生出来只怕你还是得死……”
她点点头,那木人入了火盆,缓缓燃化,物件焚烧的气息弥散在空中。
殿外传来脚步声,许是汀芷拿来汤婆子了,可是现在这股味道……来不及多想,我将广袖朝火盆上一伸,火苗迅速燎着了丝绸。
丝燃烧的气味比木料燃烧的味道更大,汀芷进门时,殷婕妤正手忙脚乱脸色惨白地帮我扑灭衣物上的火。
汀芷急忙将汤婆子放在地上,加入了扑火,三下两下便将火打灭。
“殿下,好端端如何着起火来?”她返身拿了汤婆子,交给殷婕妤。
“许是不小心离火盆太近了。”我定了定神,笑道:“你看殷婕妤吓得脸都白了。要是吓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有得罪责。”
殷婕妤的反应还不算慢,她急忙拍打胸口道:“可吓死臣妾了。那火燃得……臣妾又怕伤了公主,又怕点燃了别的。”
“没事了。”我挥挥手:“下去吧。”
“这衣服……”汀芷犹疑道:“不用换掉吗?”
“无妨。本公主今儿没什么人要见,不必换衣服。”
汀芷出去后许久,殷婕妤都抱着那汤婆子,一言不发。
“还没缓过神儿来?”我穷极无聊,拔下头上一根步摇以手指弹那凤嘴中的衔珠:“别太上心了,今后若是没什么把握,就别急着想赢安氏……她连母后都能整死,更何况你只是个没有外戚的小小婕妤。想争宠也得一步步来。别的不说,就是你宫里的宫女,若是有一个多嘴,向安氏那边儿说了你今日扫出木人的事情,你想想安氏能不明白你的意思么?”
她受惊般突然抬起头:“殿下,臣妾该怎么办?”
“回去好好警告你的宫人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都不准往出里讲。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我叹一口气:“而且,如果你下次再捅出这样的事情,便是父皇装作不知道,安氏也会拿你下手了。”
这件事似乎真的这么过去了,父皇没有再提,安氏那边也没有动静。安向礼时不时进宫来探望我也全不提起这被掩埋的构害事件。
只是,殷婕妤一天比一天膨胀的腹部在提醒我,那三个月为期,快要到了。
当安贵妃气势汹汹地冲进云上宫,一耳光抽在正与我相谈的殷婕妤脸上时,我分明听到了那最后的一役即将开始时射向天空的鸣镝发出的尖锐声响。
父皇不仅这么久没有去过怡景宫,对右相的态度也愈发不恭——说来好笑,皇帝竟然要对臣子保持着“恭敬”,而一旦这样的恭敬失去了,还会成为一种无法言明但确凿无比的信号:公然的决裂和血腥的厮杀,即将到来了。
而宫内的安贵妃无疑也接到了同样的暗示:她专宠的七年已经结束,安氏的时代也即将面临巨大的转折。可惜她并无她兄长般的能力,在面对这一切的突变时,她竟然选择了女人最简单也最愚蠢的策略:撒泼。
“娘娘?”殷婕妤捂着肿起来的左脸,身体还保持着斜斜摔在榻上的姿势。
“娘娘?你眼里有我这个娘娘吗?殷纨,你当真把自己当作了皇上的宠妃是不是?还是……”她的目光转向我:“有公主撑腰,你就敢和本宫作对?”
我掩了唇,清咳两声,示意她们注意我才是云上宫的主人:“娘娘,你这是干嘛?冲进我的宫殿打我的客人……天下可没这道理。”
“天下道理?”她一双吊梢眼光色一闪:“这是你的宫殿?不,你是安氏的媳妇,这儿,是延氏的宫殿。”
“本公主还没有拜堂呢!娘娘放尊重些。”
“尊重也要看尊重什么人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尊重过本宫?!”她的声音更尖锐了。
“尊重也要看那个人自不自重。娘娘,你进宫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延氏的女人?!如此不自重,要我们如何尊重你!”我终于克制不住怒意,站起身来,我较安贵妃高些,又立在高起的榻沿上,如此便是俯视她一般。
她竟然伸手揪住我胸前的襟带,却在动粗前一刻松了手,强笑道:“本宫今天就不是来找你的,何故和你一个小丫头计较?!”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尚来不及还口,她竟然一摆手,三五个宫女按住了殷婕妤。
“好一个小狐媚子。”她脸上的笑意阴险至极,看着殷婕妤惨白的面孔,她左手捏住右侧袖口,重重地抽了她两耳光:“今日可是没有涂胭脂吗?本宫赏你些花红胭脂!”
“快拉住安娘娘!”我不敢去推安氏,可我的宫女一围上来,安氏便乜了眼狠狠道:“本宫倒要看看哪个敢来拉敢来扯,不要命了?”
“本公主敢!”我勃然,想把她拽开,她虽退了一步,却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一脚踹踢在了殷婕妤腹部,然后向后倒去,差点将我也压倒。
再看殷婕妤,她紧紧咬着嘴唇,血正从被咬破的唇边渗出,衬在雪白的面庞上,诡丽如女妖。那些抓住她的宫女放了手,竟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