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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惊动她来向我们说的事情,绝不会是一件小事。
我虽然与德兰没什么交往,但守卫斡尔多城的那一仗下来,我大概也看出了他的秉性。虽然颇为毛躁,但并不是一个会与人为难的人,更何况至琰小他十岁,这如何还闹得起来,想是有人挑拨了吧?
如若是有人挑拨,又会是什么人在挑拨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郜林和大延的战争刚刚结束,虽然大延败了,但郜林军队的损伤也不小。我近日皆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将民众中对大延的厌恶情绪蔓延开来。我是可敦,自然是不怕的;慕容朝也是有目共睹的战功赫赫,几乎成了郜林人眼中的英雄;可至琰非但毫无功勋,更有传说战争是因他而起,他的地位越发不能保证。
如今,他又与大汗新认下的义弟争执——不,按照茨儿的话,是“闹”了起来,这定然会将他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我也清楚,挑拨他一个小孩儿比挑拨德兰容易得多,主动寻衅的人,很可能就是至琰。
由是,我不禁锁了眉——然而我无论如何愁闷皆无法可施,只有求羽瞻查清此事,方能还至琰一个稍微安稳些的生境。
可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该怎么说才能求动他?
羽瞻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懒散地靠在以翠色线绣了莲纹的臂枕上,问道:“今儿早晨茨儿是不是来问过什么事?”
“是……您不记得了吗?至琰和德兰闹起来了。”
“闹起来?”他突然翻身跳起:“为什么不叫醒朕!”
“……您没有醒么?”我惊住了:“您还说没有死人就不要叫您,茨儿要是再啰嗦您就连她一起打……”
“朕……下令打谁了?”他似是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为,满脸写满错愕。
“两人各打二十棍。”
“你怎么不拦着朕!”
“……您连臣妾都训了一顿,臣妾哪儿还敢拦您呐!”
经验告诉我,羽瞻着急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他嬉笑,规规矩矩地自称臣妾,委委屈屈地向他申诉才是正道,否则极有可能火上浇油,让他彻底暴怒起来。
果然,我低婉的态度让他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具体是什么情况?”
“臣妾不知道。”我低了头:“大汗最好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臣妾觉得此事不简单。德兰会和至琰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肯定是至琰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忍耐的事情,而至琰会这么做,十有**是有人在挑拨的。”
他点点头,披上衣袍便起身了,却遍寻不着腰带。
“怪事了,腰带怎么会找不到的?”他皱着眉,烦躁地在帐中疾走,掀开所有家什的丝罩,却险些被没有束起的衣袍前襟绊倒。
我慌忙扶住他,眼光落在了锦被下的一角褐色,揭开被子便赫然看到了那条腰带。
他失笑:“急糊涂了,连条腰带都找不到。”
我起先忧他不肯把这事上心,但看他如此,却又担心起此事牵涉过大起来。
他出帐前嘱咐我去探望至琰,他亲自去德兰那里探视。
慕容朝也在至琰的帐子里,在我进去前他应该在劝至琰什么东西,见我进去却立时住了嘴。而至琰自己却趴在榻上,一声高一声低地呻吟,连声招呼都没有和我打。
“还好吗?”我轻声问,揭开盖在他身上的薄毯,虽早有预感,但亲眼看到他腰臀大腿被打得鲜红血肿,还是不禁咬住了下唇。
“哎呦!”不知我是不是触到了他的伤处,他尖声惨叫起来。
“很疼吗?”我明知故问。
“姐夫为什么要下令打我?”他气哼哼地问。
“你为什么和德兰争执?!”我反问。
“德兰说延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愤怒地向我控诉:“阿姐,他要是光骂我就算了,可他这样也骂了你和父皇!所以我叫他闭嘴。”
“你亲耳听到他这么说的?”我大惊,我从没料到德兰会说这样的话。
“……不是,别人说的。”
“谁和你说的?”我心中一沉,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捣乱么?
“……不知道。”
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并未发现自己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是听……听侍卫聊天的时候提到的……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不敢相信那响亮的一声是我愤怒地抽了他一耳光,但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再也没有办法收回了。
“阿姐?!”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为什么也打我?”
慕容朝轻咳一声:“两位殿下,微臣先出去了……”
我不顾他,只咬着唇,狠狠向至琰吼:“你在寄人篱下,不明白吗?不明白吗?莫说德兰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是他真的说了,也轮不到你来好勇斗狠!你以为你是谁家的殿下?你以为还有谁稀罕你的地位?!”
他不回答,只是以惊奇而恐惧的目光望着我。
“你当不当得上皇帝,要看大汗愿不愿意扶持你!你得罪了郜林汗国的人,还想要回昌兴都当皇帝吗?”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我怕他真的不堪重负,怕他无法赢得羽瞻的支持,怕他终究不能替父皇报仇。
他仍是不说话的,终于慢慢点了头,小小的手指为我擦拭泪水:“阿姐,你别哭……我以后不和德兰吵架了……”
“不止是德兰,你知道么?”我忍住身体的颤抖,握住他的肩头:“不能和任何人冲突……阿姐知道你委屈,可你一定要让大汗相信你不会对郜林汗国造成任何损害,对郜林人没有任何敌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让你当皇帝,好吗?等你当了皇帝怎么样都可以,但现在一定要忍耐……阿姐会求大汗保护你,但是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他点点头,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希望这场风波快点过去。
及至晚上回了银帐,羽瞻已经坐在几前等我了。我见他面有不豫,心就冷硬着沉了下去。
德兰和他说了什么?我疾步上前,跪在他面前。
“怎么跪下了?”他问,却没有如从前般伸手搀我。
“臣妾请罪。”我不敢抬头,冷汗从背后渗了出来。他不会处罚我,但是至琰呢?只要把至琰交还给大延,至琰就一定会死……一切的打算和计较,就统统落空了。
“说笑呢。你有什么罪?”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玩笑,冰冷生硬如铁板一块。
“臣妾管教不严,使至琰目无尊长,出言顶撞德兰王爷……”
虽然羽瞻没有给德兰封号,但认他做了义弟,按理德兰就拥用了王爷的尊号了。说“目无尊长”固然没错,但我深知羽瞻心中至琰的所作所为绝非目无尊长这么简单……若是能如此将他的罪过减至“目无尊长”,那样就最好,只怕羽瞻不上这当。
果然,他冷冷一哼:“尊长?谁是尊长?德兰再怎么样也不是朕的亲弟弟,有什么得罪不得的?”
“可除此之外至琰并无大过啊!”我抬起头,作出一脸狐疑相:“臣妾问过至琰,他说是听了侍卫闲聊,道德兰王爷说延家人都是天生的坏种,至琰气不过,才找德兰王爷理论。臣妾想德兰王爷年轻气盛,被人栽赃了气不过,和小孩儿一般计较,也是有的,难道至琰在撒谎吗?”
羽瞻的面色稍霁:“他应该是没有撒谎。德兰的说法和他的基本是吻合的,可德兰也提到过,之前他听人说过至琰对他和郜林汗国颇有微辞。”
“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挑拨咯?”我反问:“可德兰和至琰得罪过谁?不,至琰得罪过谁?那人如此心狠竟要置他死地?!”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人在害至琰?”他拧紧眉头:“至琰的姐姐是你,谁敢拿他下手?”
“臣妾保护不了至琰。”我回答:“如果斡尔多城里所有的人都认为至琰对汗国有敌意的话,便是大汗也挡不住有人会对这孩子下黑手……”
“谁敢?”他大怒。
“……不是敢不敢的事情呐,大汗。”我轻声道:“所有人都讨厌他的话,大汗也不好太维护他,而只要他被挑出错儿来,大汗您要惩罚他,下手的人就会格外狠……臣妾不知德兰王爷的伤势如何,可是至琰已经被那二十棍打得没法子动弹了。从背到大腿,处处皆皮开肉绽……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大汗,那下手打他的人该多恨他才能这么狠呐……”
羽瞻亦变了脸色,起身道:“朕看看他去。你要不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