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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只好时不时地放水,不想把对方两口子赢得太难看,没法继续做好伙伴。
夏末这牌就越打越腻,幸亏后来盘山路晃得太严重,宅男很不适应环境地吐了,牌局顺理成章地散了。梁澜跟江零聊天,夏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隔了一会拿出手机来看看,没有小舟的信息,他划开屏锁翻了几页桌面,他以前对手机的使用有限,现在手机里塞满了各式应用,都是出发前天晚上小舟帮他装的,怕他无聊,应用里游戏居多,还有一些书。
他出行带的背包也是小舟装的。那孩子生的漂亮,气质也有一些凌厉,在外头站着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扎眼的美少年,一般女孩子就算移不开眼也很少有敢去跟他搭讪的。估计没几个人能想到他在家能那么琐碎,从衣帽间里拖出他的背包来在床前的毯子上一样一样地摆上他要带的东西,药包衣服内衣袜子巧克力充电器耳机,甚至还有户外便携手电指南针,东西多到他眼花缭乱,小舟还对着那些东西至少干巴巴地盯了五分钟,思索忘记了什么。
夏末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有一种情绪,缠缠绕绕在他胸口,那种情绪就是舍不得。他自己也很烦恼,但是不想离开家的念头就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导致他现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总归是没心情欣赏。
他也知道不应该,他这不是正在跟梁澜处恋爱嘛,他应该高兴啊。但是孩子在家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心情好不好。破孩子有个什么事也不会说,前天晚上睡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看那张小脸的轮廓,他就觉得有点异样,再摸上一摸,果然是瘦了。他正自感叹,结果小舟被他摸醒了,搞了好大一个不乐意给他看。他也很冤枉,就是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瘦了,没成想给弄猥琐了,那孩子看他的狐疑眼神,就好像他是个老流氓。
唉。
梁澜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纤细的小手跟他掌心相贴,他笑了笑,梁澜也向他一笑,又低头玩手机。
等车到了地方,夏末的烦腻情绪达到了空前高涨的地步,背着背包根本就不愿意往前走。九寨沟这种空幽的地方,蓝糊糊像生长着阿凡达的异星,又在海拔三千米的地方,所以……怎么能塞这么多的人?
放眼望去还是人脑袋和长枪短炮,夏末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酒店睡觉。那边的江零也很不乐意,抱怨的话整车地往处倒。她身体娇弱,夏末估计她光是站在海拔三千的地方就不会太舒服,说话应该也有点难受。不过她话说的费劲归费劲,竟然连绵不绝。一句抱怨在嗓子尖千回百转地出来,喘一口气第二句抱怨又来了,颦着眉,脸也拉得长。
她老公在后面磨磨蹭蹭地整理包,摸着几个镜头不知道选哪个好,像是她平时唠叨惯了,他对她的话产生了免疫,夏末瞧见他还有点自得其乐的神情,大概自己的小宇宙里这会阳光普照。
梁澜就在旁边劝江零,来都来了,出来玩就是要高高兴兴的。江零还是不乐意,因为梁澜说话,她的不乐意就渐渐指在梁澜身上,夏末听她的意思大约是选这个地方是梁澜的主意。
梁澜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但是毕竟比较成熟,笑着就说别的。毕竟国庆期间国内哪里都是一样的人多。夏末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说景色还是挺美,招呼梁澜去抢几个好位置照相。两个女生本来也是拍照的意义大于看景色,被夏末这么一说都来兴头。
梁澜就下了这个台阶,赶紧跟着夏末走了。走开一段距离,梁澜就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本来是为了她今年不能出国玩心情不好,想陪她来玩的。结果反倒惹得人家不愿意。”
夏末笑了,“你朋友有点娇气。”
“家里惯的。”梁澜也笑了,根本没太难刚才的尴尬当回事,“她老爸在我们那里算个富商。”
夏末回头又看了一眼江零,她这回好像真生了大气,正在很大声骂她老公镜头拿得不对,让他重新回车里去换人像镜头。“他老公是个死宅,她长得还挺漂亮的,这两人怎么成的?”
“你可不要小看那个死宅,他老爸是我们省发改委的老二。”
夏末举着相机正在拍摄远处的黄叶,忍不住笑出来,“她爸这买卖做得不错。”
“那当然。”梁澜接口道,“过年时候我看见她爸,还教导我,人生也是一场投资,要明白有得就有失,懂得取舍的才是智者。”
“她爸的人生导师是于丹吧?”夏末说。
“人家两口子也过的挺好。”梁澜说,“又没有人逼她嫁过去,婚姻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倒是这么个道理。”夏末想了想,“但是打个比方,如果要拿小舟去娶个教育部长的女儿,我还是舍不出来。”
梁澜看着夏末就笑了,“这是傲慢与偏见?有钱有势的人怎么了?穷人家的闺女就肯定品质高贵啊?夏末你这想法太孩子气了。”
夏末觉得自己被梁澜绕进去了,他跟梁澜要想争辩什么,就很少有成功的时候。梁澜会设法把事情引入到她的框架之下,而且她永远也不可能认为他说得对。当然对错并不重要,夏末知道梁澜不明白有很多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布尔类型值,不是只有对错两种答案可以选。但女人总想要证明男人是错的,连百分之九十是错的都不行,必须完全错误。所以他也就不跟她争论,他原本只是想说,穷富并不是重点,而是人生总得有那么几件事,出发点不是那么功利。
但想想这话也没必要说,免得再被抢白,他点头认错,“是我狭隘了。”
这一天的旅行对夏末来说基本就是拍照,梁澜摆了个pose让他拍,拍完还跑回来看看拍的行不行,不行还要重新拍。
到了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夏末也很乏了,这样的旅行谈不上怎么快乐。吃了晚饭回来他冲了个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就只想静静地读一会书。
梁澜沐浴之后在他身边坐下,从他的手里拿走了pad,凑过来在他的脸上亲吻。他转过头来吻上梁澜柔软的嘴唇,呼吸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抚摸梁澜的腰间,发觉她穿的是他的t恤,他的手伸进了宽大的衣服底边,触摸着梁澜温软的肌肤,慢慢向上。他感觉到梁澜的呼吸急促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挺起,贴他更近。
他的手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手指托着梁澜的下巴,两人之间产生了距离,梁澜不明所以,动情地看着夏末的脸,期待着进一步的动作。夏末脸上的微笑很危险,也很致命,不知不觉他就控制了一切,感觉正对,他的声音也低沉,仿佛欲望沙哑了嗓音,“我们有点太快了。”
“ 我爱你。”梁澜说。“我是认真的。”
夏末没有回应她这句话的想法,爱这个词他的确弄不太清楚,但是凡事只有珍惜才有价值,哪怕只是一个词语。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他已经跟她说过我爱你的,但发那条短信的人是小舟。那小子帮自己争取到了一次情爱的机会,回去是不是要谢他?恋爱智商果然很高。他禁不住自嘲地笑了。
他在梁澜的面颊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就拉远了距离,“我不喜欢占女孩子便宜,等你再了解我一些的时候吧,万一你会后悔呢?”
夏末笑着在床上躺下,“早点休息吧。”
……
“小舟,小舟。”
夏小舟刚把背上的吉他放下,顺手要帮着何唯的伙计擦酒杯,何唯自己就像只被燎了毛的猫似的跑出来,整个人都神经质起来了,“猜我刚才见到什么人了?”
“又来消防检查了?还是工商局的又来了?”
“不是,是这片的黑社会来收保护费了。”何唯兴冲冲地说,“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看见黑社会收保护费什么模样,卧操,真文明,不像古惑仔电影那个low逼样,下午我还留他们去隔壁饭店喝了顿酒呢。”
“卧操,看你这点出息。”夏小舟瞅了他一眼,“花钱还这么开心。”
“比打点某些部门的叔叔们的钱少多了,我要不是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现在消防检查还卡我呢。人家兄弟就仁义多了,答应我这条街就只能有我这一家酒吧,那么点钱就买来个垄断经营!还说要是有喝多了闹事的就喊他们一声,这连雇保镖的钱都省了。”
“那倒是合算。”小舟想了一下,终于高兴起来。何唯的帐一直是他管着。何唯不识数,花钱如流水,也知道不让小舟帮他控制一下,他前几周装修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赔得穿不上裤子了。
何唯被夸了一句有点来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