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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操,你哥我要被你给气死了!”夏末大声吼他,“你特么就算是野狐狸,你也学学你其他前辈,有他妈在道中间修仙的吗?”
小舟坐在地上开怀大笑,夏末说他什么他都想笑。
“我现在过去。”
“你……”夏末隔着河水朝他竖个大拇指,“我服了你了。你就坐那别动了,我过去带你。”
夏末转身去车里拿出一捆绳子,一头拴在车上,一头绑在腰间。还幸亏车主是个愿意往野外扎的货,户外生存工具还是有一些,夏末又拿出一根登山杖。
夏末趟进水里,最深的地方一直没到夏末的腰,山雨不停,水流很急,有一段夏末走的摇摇晃晃的。不过小舟毫不担心,那可是夏末。
“臭小孩。”夏末走到他面前来,虽然一只手打着伞,可还是全身湿透,他用登山杖敲了敲他。
小舟笑了,左手还按在左腿上挡着,夏末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拉起来。忍不住又开始碎碎念,“怎么能坐在泥地里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看看你的嘴唇都冻紫了,你……”
夏末猛地闭住嘴,盯着小舟的左腿。小舟也很恼恨自己穿了一条浅色的裤子,即使满是泥水,可血迹沾上去还是异常明显。
不过等了半天小舟想象中的霹雳闪电也没出现,夏末皱着眉头拉开他裤子的撕口看了一会,一言未发。半天转过身去,“背你过去。”
“那摩托车……”
“还说什么摩托车?”夏末回头就瞪了他一言,把小舟虚弱的后半截话给掐断了。“扔那不要了,你快上来。”
小舟听话地凑过去,夏末把伞递给他,背起他简直不费什么力气。
小舟搂着夏末脖子,趴在他肩上,突然打破了这段要命的沉默,理直气壮地说,“你别骂我!”
夏末抿了抿嘴唇,感觉到小舟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几乎是撒娇似的讨好着蹭蹭动动。他皱紧了眉,知道小舟在偷偷打量他的面部表情,那举动就像个混蛋孩子,也许小舟的内心深处依旧是那么样一个孩子。
“哥。”他唤着,试探地换了种低三下四的口气,“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末实在咬不住嘴唇了,笑容从唇角扯开。趴在他背上的孩子低低的讨好声让他的心都快融化了,“那好吧。”他咬着唇,还不想笑得让小舟太得意,“下次你要听话!”
小舟“嗯”了一声把脑袋搭在他肩头,全身放松地赖在他身上,夏末又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你怎么会来?”小舟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笑容,呼吸喷在他的脖子里。他怕痒地转了转脖子,小舟不知道怎么想的,更用力地蹭了蹭他,把冻得冰凉的面颊贴在夏末热气腾腾的脖颈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夏末无奈地让他拱着,“我就觉得你会干出点别出心裁的事。”
“你怎么知道?”小舟问他。
夏末犯了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嗯……”了半天,说了个词,“直觉。”
“因为直觉就出来接我?”小舟歪头离开了他一点,去看他的神情。
“我靠你这种小孩,主意这么大,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来啊?感觉到苗头了,还能不出来看看吗?小混蛋你打小就是要干坏事的时候口气反倒特别强硬,你自己不知道吗?我一听你电话里说要睡午觉让我别烦你,我就知道你要干点别的。”
小舟“嗤”地笑了出来,又贴回夏末的脖颈,嘴唇贴在夏末温度很高的皮肤上,他想说点什么,感激的话,感动的话,因为夏末这样爱他而兴高采烈的话。不过那些话对于男人来说,实在难以启齿。还是小时候更好,轻易说出最爱,说明天长大会对你最好,他想到这些话都会自嘲,但跟夏末在一起,这些情绪还是如此简单直接。
他舒服地搂着夏末,抬起头看着落雨的山谷,听着暴雨敲在伞背的声音,夏末趟水时搅动着泥水的声音,夏末的脊背暖热地烘着他的胸膛。他突然眼睛潮湿,却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好了,总算走出来了。”夏末长出了口气,“这水还在涨,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
小舟回过神来,被夏末放在地上,他连忙站稳,夏末转过身来扶着他上车。
“没事,没那么疼,就是摔了个跟头……”他话没说完,他刚坐下,夏末就来扯他的腰带。
“我……”小舟条件反射地拽住自己的腰带,愣在那里。
“大男人害羞个毛,快脱下来我看看伤口,出那么多血,你还说没事?”夏末拍开他的手,毛躁地扯开他的腰带,就往下拽他外边的长裤。
可能是地方狭窄,小舟被忙活的脸发烧。裤子脱下去,夏末突然愣住了。
小舟反应慢了半拍,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跟着静止。夏末突然抬起头看了小舟一眼,小舟随着他抬头,猛然看见夏末脸色绯红,他一下怔住,依稀分辨出夏末是在害羞。
夏末转开视线,又不得不解释,含糊说了一句,“美……腿啊……少年。”
小舟懵懂地低头,第一眼看见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再顺着夏末上下流连的视线发觉自己露出的两条腿修长紧绷。线条相当……不赖,肌肤也白皙细嫩……他自己没太注意过。
他好奇地去看夏末,夏末脸上的绯红就没褪下去过,拿出瓶纯净水来帮他冲洗伤口沾上的泥水,却说什么也不肯碰一碰他的腿。
小舟盯着他,好奇地看着夏末躲闪的目光,俊美面容上晕染开的绯红顺着脖颈向线条明显的锁骨上延伸。突然,一个念头从小舟的胸口窜了起来,像点着了的火,烧得他的脸皮也跟着一起发烫。
“好了先这样吧。”夏末说完把纯净水瓶子随手一扔,又愣了一下看看周围,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在乱扔垃圾,尴尬地把塑料瓶子又捡了起来收进车里。
“别穿裤子了。”他说完又咬了舌头似的迅速补充,“我是说会把伤口折腾出血的,就这么坐着吧。经过乡里的时候咱们停一下去卫生所,给你消毒包扎一下,嗯,我觉得可能需要打几针,打几针破伤风什么的。”
他吭哧完这几句就逃回了驾驶座位那头,发动汽车,“把安全带扣好,小舟。”
小舟照办了,只不过时不时地用一双幽深的很眼睛去盯着夏末。夏末找了许多废话说,但是全程都没敢回头看他一眼。小舟后来想想,要是不想太多,单纯就是想自己能把夏末吓成这样,也挺牛逼的。但是……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外婆家。夏末恢复了正常,外婆大惊小怪地照顾小舟,比夏末有过之而无不及,逼着他喝了两碗辣辣的姜汤,喝得他额头冒汗。
小舟整个下午都觉得饥肠辘辘,也没有精力想太多,到家以后又费了很大力气洗澡,好在洗完澡就吃到了夏末做给他的炖小鱼和鸡汤土豆泥,他被安慰得简直没有任何额外的需求。一整个晚上他都时常去瞅瞅夏末,不过每次夏末跟他视线相碰的时候都看不出夏末有任何诚心遮掩的心思。
小舟释然,大概看到好东西的时候,人人都会觉得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尤其是夏末,比自己不知道成熟多少倍的夏末。但……
第24章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周多,通往山里几个村的路被山洪引发的河水泛滥阻隔了半个多月。等路可以走了,小舟和夏末也快要开学了。
小舟心有余悸又有些愧疚,夏末的垃圾情绪非常少,他就跟小舟说,“你这孩子总是想得太多,你要实在放不开,觉得没尽到责任,那你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补偿啊。回家以后可以买一些小黄书什么的捐给小朋友,性教育也是教育的一部分啊。”
小舟不搭理夏末,扫黄打非的时候夏末说不定会第一波倒下。
在山村的最后一个下午小舟有些失落,还没离开他已经开始怀念山村的日子。在这个没有娱乐场所的地方那个,夏末被困在外婆的院子里,几乎每一个小时都跟他在一起。有时候小舟午觉醒来看着夏末在旁边一面看书一面帮他扇凉风,想起或许十年前的夏天他也没机会跟夏末粘成这样。
他跟夏末的关系突飞猛进地亲近,让他想不起来十年的分别。他习惯醒来就能看见夏末,偶尔睡糊涂了要盯上夏末一会,才能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想象。他也习惯了在夏末钓鱼的时候拿一本书陪在旁边,习惯在夏末写论文的时候熟练地泡茶,习惯在晚上听夏末的话抱着吉他唱歌给他打发时间,习惯在练吉他的时候偶尔抬头看到夏末正着迷地盯着他的手,还……还习惯了偷听夏末打电话